第四十三章

  一頓飯，方琳吃的直窩氣，原本還計劃了其他活動的，現在也都沒心情了。

  從餐廳出來，方琳直接拽著老馮回家了。

  方琳走後，杜瑤安慰李楠：「別往心裡去，她這也都是為了你好。」

  李楠笑笑，這個她當然知道。

  「她們倆都走了，咱們也散了吧。」李楠要回去。

  

  「別啊，時間還早呢，咱們去酒吧坐坐吧。」杜瑤興致正濃。

  「太鬧了。」

  「那去KTV。」

  這次不等李楠點頭，杜瑤直接拽著她上了車。

  到了KTV，杜瑤又點了不少的酒，一切準備就緒，接下來就是小志的專場了。

  小志唱歌不錯，杜瑤之前就很喜歡聽，現在依舊沒變。

  雖然人少，但氣氛不錯，唯獨莫懷成，依舊是一副沉沉的樣子，靜靜的坐在那裡。

  李楠從果盤中拿了塊西瓜遞給莫懷成。

  莫懷成搖頭，輕聲道：「你吃吧。」

  李楠沒吃，把西瓜放回去後，她伸手點了支煙。

  莫懷成有心說點什麼，不過最後還是咽了回去。

  抽了口煙後，李楠問莫懷成：「你還好吧？」

  看著李楠，莫懷成微微點了下頭。

  李楠不放心，又問他：「真的沒事？」

  莫懷成再次點頭：「嗯。」

  想了想，李楠又道：「朋友見完了，接下來就是我家人了，怎麼樣，準備好了麼？」

  「嗯。」莫懷成點頭。

  李楠不放心：「你確定？」

  「確定。」

  李楠笑了：「你比我想像的堅強。」

  莫懷成垂下眸子，他想說，他不是堅強，他只是愛她，很愛很愛。

  「喂！」杜瑤喊他們，「你倆唱什麼，我幫你們點。」

  李楠回頭問莫懷成：「唱歌麼？」

  莫懷成搖頭。

  不等李楠回復杜瑤，杜瑤緊接著又說：「快點，一人至少一首！」

  「算了，他不想唱。」

  李楠話音剛落，莫懷成便問她：「你想聽麼？」

  李楠微怔。

  莫懷成接著又說：「你想聽，我就唱。」

  李楠笑了：「好啊。唱什麼，我去幫你點。」

  「相依為命。」

  「陳小春的？」

  「嗯。」

  李楠有些詫異：「粵語的，你確定？」

  莫懷成點頭。

  李楠過去，親手幫莫懷成點了歌，杜瑤在一旁，緊接著幫忙按了「置頂」。

  小志的歌結束了，《相依為命》的音樂慢慢響起，小志把麥克風遞過來，李楠幫忙接過，然後給了莫懷成。

  看著莫懷成，李楠眼中滿是期待。

  莫懷成被李楠看的有些不知所措，避開李楠的目光，他轉眸去看屏幕。

  李楠笑了，為了緩解莫懷成的緊張情緒，李楠故意拿過手機，假裝去關注別的。

  然而，當歌聲響起時，李楠卻再也難以掩飾心中的驚訝。

  小志和杜瑤也都是滿臉的吃驚，他們怎麼也沒想到，一個土鱉，竟然還能有這樣的特長。

  一個一直沉默、安靜甚至渺小的人，突然之間以耀眼的姿態展現在大家面前，這是一種震撼。

  當然，感觸最深的還是李楠。

  她靜靜的坐在那裡，深深的望著莫懷成的側顏，他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在撩動著她的心，他的聲音讓她所有的血液，此刻都充滿了感動和熱情。

  高潮部分，莫懷成情不自禁的轉過頭看向了李楠。

  望著她，他深情唱道：「……即使身邊世事再毫無道理，與你亦永遠連在一起，你不放下我，我不放下你，我想確定每日挽住同樣的手臂……」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這一刻，李楠在莫懷成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閃爍。

  轉過頭，莫懷成沒看屏幕，他低著頭，繼續唱著：「……不敢早死要來陪住你，我已試夠別離並不很悽美，我還如何撇下你……」

  煙燃盡，燙到了手指，李楠這才回過神。

  垂眸，把煙熄滅，李楠起身出了包房。

  靠在門旁的牆上，李楠仰頭看著走廊的燈光，她心裡難受，沒錯，不是感動，是難受。

  李楠每次都以為自己很了解莫懷成，可是每次她總會發現，她的那些「以為」是有多麼的愚蠢。

  她心疼他，心疼他愛上了一個沒心沒肺、沒有指望的女人，心疼他總是把一切藏在心底，心疼他總是默默承受。

  明明自尊心很強，明明很在意他們的那些怠慢和歧視，可為了她，這些他都忍了，而且總是在默默忍受。

  淚水順著眼角不知不覺的流了下來……

  門開了，是莫懷成。

  李楠轉頭看著他，他站在那裡，怔怔的看著李楠。

  見李楠在流淚，莫懷成又急又慌，他不知道怎麼回事，更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

  莫懷成想去幫李楠擦淚，結果李楠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直接吻了上去。

  服務員經過，莫懷成有些害羞，可李楠不管，她現在就要吻他，深深的吻，狠狠的吻。

  吻過之後，李楠笑著看向莫懷成，說：「我還想聽你唱歌。」

  莫懷成笑著點頭。

  ……

  坐在后座，側頭靠在莫懷成的肩上，李楠靜靜的看著車外晃過去的燈光。

  突然，李楠起身問莫懷成：「你怎麼會粵語？」

  「去廣州打工時學會的。」

  「在那待了多久？」

  「兩年。」

  「那你學東西還挺快的。」重新靠在莫懷成的肩頭上，李楠又問，「以後有什麼打算？」

  莫懷成半天沒應。

  李楠抬頭看了他半晌，不過沒說什麼。

  她其實想告訴他：這次你可以把我算在你的計劃里。

  可最後，她到底還是沒能說出口。

  把李楠送回家時已經很晚了，兩個人又耳鬢廝磨了一陣後，莫懷成準備回去。

  之前都是這樣，莫懷成也習慣了。

  不過這一次，李楠卻突然開口留他了。

  莫懷成微怔，他有些疑惑，因為他不知道李楠這次的挽留到底意味著什麼。

  見莫懷成半天沒點頭，李楠問他：「怎麼了？不願意？」

  莫懷成搖頭，他輕聲回她：「聽你的。」

  那一夜，李楠窩在莫懷成的懷裡，睡得格外的香。

  ……

  次日，早飯時，莫懷成接到了他媽媽的電話。

  電話里他媽媽說了什麼李楠不知道，不過李楠聽到了莫懷成的一句話。

  「我不娶她。」

  掛了電話，李楠問莫懷成：「你不娶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