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三章讓他解脫

  這次不肖阿福找王大夫支開於侍衛，『汪直』自己就把人給支開了，但不敢太明顯，只讓他去給自己拿點吃的，從病房到廚房，不過片刻便能來回。

  阿福抓緊時間把各種東西都交給青竹收好，又叮囑他使用的方法，不想青竹將其他的東西藏好之後，竟然把那顆毒藥直接倒出來，想也不想的就吃了。

  阿福阻止已來不及，她本來是想讓青竹到了汪邳身邊，有人給他檢查的時候再吃的，這畢竟是個毒藥啊。

  沒想到他現在就吃了。

  於侍衛一進來就看到『汪直』吃下了什麼東西，急忙走了進來。

  不等他開口，『汪直』就搶先皺眉沉聲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給老夫倒杯水來。」

  於侍衛又趕緊放下吃的去倒水送到了汪直面前，汪直接過大口的喝了。

  

  將杯子還給於侍衛，汪直才拿起一瓶補氣丸的瓶子說道：「喜大夫這藥確實不錯，吃下去之後在下身體有力多了。」

  藥已經吃了，阿福也不好在說什麼，只好順勢說道：「這是自然，既然大人去意義絕，那就祝大人早日康復吧，這兩瓶補氣丸和兩瓶萬通膏算是我送大人的餞別禮物了。」

  於侍衛臉色好了些，嘀咕了一句：「算你識相。」

  就聽阿福笑了笑：「財神爺，當然要好好照顧了，不過是幾瓶藥，我還送得起，只希望大人別忘了還欠我三千兩銀子。」

  於侍衛的臉色又變得難看了：「放心吧，我家大人不是言而無信之人，不會少了你的。」明明是個好看的大夫，怎麼就跟掉錢眼裡了一樣。

  在瑞安醫院時間久了，於侍衛身上的肅殺之氣早就已經被消磨了大半。

  「今天明天都能出院，什麼時候走隨便你們。」說完這句話，阿福就走人了。

  於侍衛一聽他們可以走了，當即高興的問汪直：「大人，我們什麼時候啟辰？」

  青竹只覺得吃下藥丸之後他的身體就變得很不舒服，臉色也漸漸有些難看，但他知道，這肯定是必經的過程，便生生忍著說道：「你去準備吧，我們明天就離開。」

  於侍衛見他這樣，就擔心的問道：「大人，是不是又疼了？我去叫她回來。」說著就要往外走。

  『汪直』阻止下來：「無妨，我能忍，這個時候不要節外生枝，將軍已經催了幾次了，你去準備，我們明日就啟程離開。」

  於侍衛也是知道這段時間汪直因為受傷的原因動不動就會疼的大喊大叫，他早已經習慣了，這會見他難受隱忍只當他是又犯病了，從柜子里找出止疼的藥丸餵他吃下。

  『汪直』也一如往常的吃了，反正夫人說了，這就是普通的止疼藥，他自幼習武，多的是內傷，吃了對他身體也沒什麼壞處，吃就吃唄，當吃糖丸了。

  於侍衛似乎也著急回去，第二天就給汪直辦了出院手續，買了輛馬車帶著汪直走了。

  他們一走，阿福和宋岐山就去了別院的地下室。

  如今的汪直早已經沒了往日的威風，陰冷的地下室里，他就這麼蜷縮在角落裡，身體上的疼痛無時無刻的折磨著他，可偏偏他用盡了一切辦法，都死不了。

  試過咬舌自盡，可如今被阿福下了軟骨散的毒，別說自盡了，就是用力咬舌頭都費勁，更何況為了防止他那天發起瘋來自己咬死了自己，他的牙齒早就已經被磨平了。

  在看到汪直，阿福敢說，他這個樣子，就是扔到汪邳面前，都不一定能夠認得出來了。

  為了不讓他死，繆卓手下的這些暗衛可是將他照顧的很好，一日三餐都會『伺候』他吃下去，一應生活起居都照顧的井井有條，這樣暗無天日的地下室里，都是乾淨整潔的，當然，除了他自己。

  此時的汪直神色狼狽，頭髮散亂，身上的衣服也被他自己抓的不成樣子，可就算是這樣，到了第二天依然會有暗衛拿來新的衣服給他換上，不像是囚禁犯人，倒是像在照顧客人。

  可這樣的照顧汪直一點都不想要，他只想死。

  見到宋岐山和阿福，他沒了往日的傲氣，只是絕望的看著他們二人，開口求饒：「求求你們，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宋岐山一步一步的走上前，單手捏住他的下顎，讓他和自己對視。

  「想死？」宋岐山陰沉的笑了笑：「讓你死了豈不是便宜你了，我宋家上下一百多人都在看著你呢，要是讓你死了，豈不是會去到陰曹地府，到時候祖父見到你，是不是會怪我怎麼就這麼輕易的放你死了。」

  汪直瞳孔直縮，他不停的搖頭：「宋家的事，我只是聽命行事，求求你殺了我吧。」太疼了，真的太疼了，幾個月的折磨早就已經讓汪直的精神崩潰了，什麼忠心，什麼視死如歸他都已經忘記了，他只求一個解脫。

  看著和宋鴻忠如出一轍的容顏，汪直突然說道：「宋鴻忠是你爹，你爹是我殺的，你爹是我親手殺的，你殺了我吧，殺了我給你爹報仇吧，快殺了我，殺了我。」最後，汪直幾乎是嘶吼出聲，可軟骨散的作用下，他的嘶吼對宋岐山來說，也只是尋常的聲音。

  在提到宋鴻忠的時候宋岐山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在說宋鴻忠是死於自己手裡的時候，汪直是看到了宋岐山眼裡的殺意的，他期盼的看著宋岐山，希望宋岐山在盛怒之下真的殺了他，讓他解脫。

  可他失望了，宋岐山雖然滿是殺意，滿是憎恨，可還是和之前一樣，放開了他。

  汪直絕望了，他竭力的咆哮著：「你為什麼不殺了我，你為什麼不殺了我，我是你的殺父仇人啊，你為什麼不殺了我，你不孝，你對得起你爹嗎？我是你的殺父仇人啊，你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隨著汪直的咆哮，身上的疼痛又是一陣襲來，讓他瞬間冷汗直流，嘴裡不停的說著讓宋岐山殺了他的話。

  宋岐山只是冷冷的看著這一切，周身散發出來的冰冷氣息讓這間地下室的溫度都下降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