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一章 選擇

  蕭彥心中有所懷疑，他並不曾與任何人結過這等死仇，對方能夠對他下這等殺手，決意要置他於死地，那就只有一個可能——他的存在影響了對方的利益。

  如此說來，事情就很明了了，今天進行這場謀殺的人，應該是太子。

  只不過沒有任何證據，他也只是猜測而已，便不好說出口。

  沒用多少時候，皇帝就知道了這件事情，當即大怒，在朝堂之上大發雷霆，問京兆尹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京兆尹額上冷汗涔涔，今天這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他甚至還沒有皇上接到消息的早，這會兒還是一臉懵呢！

  「回皇上，臣……臣不知，臣下朝之後立刻去查！」

  

  皇帝的怒意絲毫沒有平息，「京城重地，天子腳下，居然發生這樣惡劣的行刺！今天有人能夠在大街上行刺秦王，明天是不是就能到宮裡來了行刺朕！此事就由五城兵馬司與京兆府聯合調查，務必給朕查的清清楚楚！朕倒是要看看，究竟是什麼人，狗膽包天！」

  皇帝在朝上好一番怒火，下衙之後見蕭彥竟然還沒打算回府，而是要去官衙當值，便將他叫到了御書房之中。

  「今日受了這麼大的驚嚇，怎麼不早點回去歇著？」面對蕭彥，皇帝的語氣不由得溫和起來。

  「沒事，多虧我岳父趕到的及時，我沒受傷。」蕭彥兩米色有些發沉，他知道皇帝心中一直對他心懷愧疚，還說過要將江山交給他的話，可皇帝的話能信嗎？再說了，太子也是他的親生兒子，若是把幕後真兇查出來，他真的會處置太子嗎？

  「你岳父的身手，朕可是了解的，有他在，沒人能占得了便宜，也幸好他在，不但救下了你，還留下了活口，想必用不了多久，就能把幕後主使查出來。」

  蕭彥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皇帝又道：「今天就不要當值了，早些回府去吧，阿葉若是聽到消息，還不知如何擔心呢，你回去她見到你，也可放心了。」

  蕭彥想了想了，覺得自己的確該早些回去，雖然自己已經叫人回去告訴孟淮葉，自己沒事兒了，但是沒見到他，葉兒也是有可能胡思亂想的。

  蕭彥點頭：「那我就先回去了。」

  蕭彥回去之後，孟淮葉果然上下一通檢查，見他果然沒有受傷，才大鬆了一口氣，恨恨說道：「實在是可恨！」

  夫妻倆自有一番敘話，而孟淮卿與京兆尹則開始調查刺客的身份，那些江湖人士自以為安排的周密，只要成功之後，他們就離開京城一段時間，等過個幾年風平浪靜了再回來，他們本就是江湖人士，消失於江湖之中，誰都找不到他們。

  可是他們沒有想到，孟慎之會突然出現！

  所有人都留了活口，這件事情想要查清楚就沒有那麼難了，五城兵馬司的人審訊手段厲害，即便是江湖人士，也並不嘴巴都那麼硬的。

  而此時的太子府中，太子妃和離離開之後，於良娣就成了太子府中最得意的女人，儼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勢，宋悄然看著她整天扶著腰挺著個平坦的肚子在府里耀武揚威的，就覺得可笑。

  這於良娣是不是太蠢了一點？

  就算她自己看不清楚形勢，現在太子妃都和離走了，竟然還不明白嗎？太子妃身為東宮的女主人，都在這裡待不下去了，這說明什麼，說明東宮已經不是個久留之地了，這個於良娣，居然還因為得到了別人扔掉不要的東西而沾沾自喜？

  若是太子妃沒有離開，宋悄然也許還在猶豫要不要去爭取太子的寵愛，或者是想辦法懷上個孩子，可是現在，她還爭取個屁啊，爭取早日去死嗎？

  可是太子妃能夠離開，那是因為她有家世有出身，就算要和離，也有娘家在後面支持她，自己有什麼？進了東宮，她才是身不由已，想要離開，只怕是尋死更加容易一點。

  宋悄然簡直要崩潰了，到底是為什麼，自己千難萬難的為自己尋找的道路，最後卻總是走上絕路？

  宋悄然不願意再看於良娣那副蠢樣子，在花園裡遠遠見到她，就主動避開了，往僻靜的地方去想著自己的心事。

  「在想什麼呢？」一道男子的聲音傳來，將宋悄然從思緒中驚醒，她連忙回頭，卻發現竟然是楚王。

  宋悄然心頭一緊，站起身行禮：「妾身見過楚王殿下。」

  楚王微微頜首，示意她不必多禮，語氣熟稔的問道：「怎麼一個人在這兒，一臉愁容的？可是有什麼為難的事情？」

  為難自然是為難的，然而宋悄然並不願意跟楚王多說，行禮過後就要離開。

  楚王卻皺了皺眉，一臉不贊同的模樣，似乎有些忍不住的開口，說道：「你這樣的年紀，又沒有家族拖累，應該為自己的將來多考慮些，力求把日子過得輕鬆舒適才對，怎麼本宮每次見到你，你都是這樣憂心忡忡的樣子？」

  宋悄然覺得他的說法有點奇怪，不由得停下腳步，說道：「按殿下所說，其他出身比我高貴的女子，難道身後的家族還能算是負累嗎？」

  「當然，」楚王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那些女子享受了家族的供養，同樣的也要背負起繁榮家族的責任，她們的一生根本由不得自己，都是為了家族，若是家族的利益與自己的利益相衝突，她們是沒有資格選擇依從自己的。而你就不同了，你的確沒有高貴的出身，但是你同樣不需要背負這些，索要考慮的，只是自己而已，難道你不比她們更加輕鬆了嗎？」

  「也許是吧！」宋悄然相信楚王說的有一定的道理，但是她從小就知道苦日子到底是什麼滋味兒，比起窮苦，甚至連吃飯穿衣都成問題來說，那些不能依從自己內心的願望，卻能夠享受榮華富貴的日子，真的有那麼難過嗎？她不能理解。

  若是能夠選擇的話，她連考慮都不會考慮，就會選擇過榮華富貴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