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五章 流言

  蔣淑寧這才反應過來，孟淮葉實在戲弄取笑她，心中氣惱：「你這人怎麼這樣，我一片好心來安慰你，你卻恩將仇報！」

  「我哪有恩將仇報？」孟淮葉假裝無辜的說道：「你太多心了！你平時就那麼多疑嗎？這樣吧，我不說你無腦了，就算我明知道你沒有，我也裝出你有的樣子，好不好？」

  蔣淑寧氣的臉都紅了，她猛地停住腳步，指著孟淮葉的鼻子，想要罵她兩句，卻沒注意兩人說話之間已經走到了衛老爺子的院子當中，衛老爺子正好就在門口站著，見到這個景象，不由的皺起眉來：「淑寧，你幹什麼呢？你表嫂有身孕，你可不能氣她！」

  「表妹沒有氣我，我們在鬧著玩兒呢，爺爺，表妹說了，她整正在咱們家，整天無所事事的，心裡過意不去，這不是過年了嗎，她非要齋戒茹素，抄一百遍《心經》給咱們一家人祈福呢。我勸她不必如此，她還不高興，說我不拿她當一家人。」

  衛老爺子一聽這話就知道孟淮葉在胡扯，但是他卻裝作沒有聽出來的樣子，笑呵呵的說道：「淑寧有心了，是個好孩子。」

  蔣淑寧：「……」

  

  如果目光能殺人，孟淮葉這會兒已經萬箭穿心了。

  「原本我也想這麼做的，只不過現在懷著身孕，容易疲倦，實在是有心無力……」孟淮葉面露慚愧，誇讚道：「還是表妹誠心誠意，讓我佩服。」

  「是這個道理，你現在身子重要，祖宗也都會明白的，不會怪你。」衛老爺子笑呵呵的看著蔣淑寧：「你一片誠心難能可貴，既然發了願，就要完成它，也好修身養性。」

  蔣淑寧：「……」

  打了場機鋒，衛老爺子便問起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孟淮葉將宋璟與宋雪兒叫上前來，給衛老爺子見了禮，便說起剛才的事情。

  衛老爺子的臉沉下來，「阿承這個孩子，實在是慣壞了，這件事情不是你的錯，如果蔣氏找你的麻煩，就讓她來找我！」

  孟淮葉根本沒將蔣氏放在眼裡，蔣氏卻在自己屋裡氣的要爆炸。

  大夫剛剛給衛承道恩臉上

  上了藥，說是傷的很嚴重，說不定會留疤，蔣氏更是將孟淮葉恨到了骨子裡。

  蔣氏一個人生悶氣，屋裡服侍的人也都戰戰兢兢的，丫鬟捧上茶來，小心翼翼的放在蔣氏的手邊。

  蔣氏心中盤算著對付孟淮葉的諸多方法，沒注意不小心將茶杯碰倒了，滾燙的茶水立刻灑在了那丫鬟的手上，丫鬟痛呼一聲，蔣氏立刻一個巴掌狠狠的甩了過去，丫鬟更加痛叫一聲，眼淚立刻就下來了。

  「賤人，賤人！」蔣氏心裡尤不解恨，又狠狠的踢了那丫鬟兩腳，嘴裡不停的罵道：「讓你這樣囂張，處處跟我作對，處處跟我作對！」

  丫鬟疼痛不已，卻咬著嘴唇不敢再哭出聲來，辛嬤嬤一進門就看到這一幕，喝令那丫鬟：「還不趕緊出去！」

  丫鬟如蒙大赦，連滾帶爬的跑了。

  辛嬤嬤這才低聲對蔣氏說道：「夫人，不過是個小丫頭片子，不合您的意，發賣出去就得了，您何苦與她置氣。」

  「若只是個丫鬟，我早有一百種法子收拾了她，何至於被氣成這樣！」

  蔣氏想到兒子臉上的傷，以及大夫說會留疤的話，忍不住眼淚留下來，恨聲道：「這個小賤人，不過是仗著老太爺喜歡進了衛家，整天耀武揚威的，如今騎到我們娘兒倆的頭上撒野來了，我憑什麼還要忍氣吞聲的？！」

  想起不久前才被訛詐去的五萬兩銀子，蔣氏心裡的恨意更深：「他們兩口子還缺錢嗎？整個府里的銀子加起來，也沒有衛彥一個人手裡的錢多，竟還要來訛我的錢！承兒和寧兒也都到了用錢的時候，往後我這日子可怎麼過……」

  辛嬤嬤是蔣氏的陪房，自然知道蔣氏在衛家的處境，不說錢財，就只論誰得衛韶遠和衛老爺子看重，阿承與阿寧兩個人加起來也比不上衛彥。

  這也難怪蔣氏整天那麼患得患失的了。

  辛嬤嬤率一思忖，眼睛不由得亮起來：「眼下她懷著身孕，府里上下可都重視的很，咱們沒法把她怎麼樣。但是只要她自己鬧出點什麼事來，讓老太爺與阿彥都厭惡了她，到時候她豈能再張狂的起來？」

  蔣氏瞬間就明白了辛嬤嬤的意思，很是意動，不過又道：「可咱們寧兒和慧兒都還沒有定親，他們的身份本就不堪，若是府里再鬧出什麼來，那豈不是要牽連？」

  「那就不讓她在咱們府里鬧，」辛嬤嬤陰狠的說道：「理由也是現成的，她不是被送到鄉下去了一年多嗎？一個千金小姐，什麼都不會幹，到了那窮的叮噹響的農家裡，是怎麼活下來的？都說窮山惡水出刁民，誰知道這一年多出了什麼事，只管傳出去，她一個年輕的媳婦，到時候沒法做人還是輕的！」

  蔣氏聽完，渾身的血都沸騰了起來，握著辛嬤嬤的手：「就得這樣，她不是傲嗎？我看她可還能傲的起來！」

  ……

  年後時間過得飛快，天氣也一日日暖了，感覺只是一眨眼的工夫，護城河的河水化開了，河邊的柳樹也抽出了新芽。

  這幾日，府中的僕婦之間有些流言悄悄兒的傳揚了開來，說是少夫人在鄉下的時候，一個姑娘家，整天跟一群鄉下漢子混在一塊兒。最開始的時候只是一兩句的閒話，可隨著時間久了，這流言也越發的不堪入耳起來，難免傳到了主子們的耳中。

  衛老爺子震怒，立刻叫了蔣氏來，喝令她整頓府里，追查流言的來源。其實老爺子心裡明白，這事兒八成就是蔣氏做的。

  蔣氏是衛家的當家主母，孟淮葉是衛家的少夫人，這二人都是衛家的臉面，她也不知家醜不可外揚，卻還要自己往自己頭上潑污水！

  衛老爺子氣的幾乎站不住，將蔣氏叱罵一頓，對她說若是這流言三天之內平息不了，就讓她不用再管家了，哪兒涼快哪兒待著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