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下雨啦!
2024-06-12 12:28:32
作者: 暴雨
心腹道:「原也只是有些淘氣,這不是家裡人都對他有求必應,姐姐又跟了您,他便也自覺身份不一般了,在外頭以您的小舅子自居,行事也越來越沒了章法……」
短短几句話,柳縣令就明白了。這是打著他的旗號在外面為非作歹的,外頭那些不知底細的百姓自然被他糊弄過去,時間長了,他自然越來越大膽。
「放肆,本官的正經小舅子尚且遵紀守法,他算個什麼東西,就敢如此敗壞本官的名聲?!」
蔣氏還在為了被拿走管家之權的事兒忐忑不安,忽見已經走了的柳縣令又回來了,還氣沖沖的樣子。
蔣氏心知不好,乖乖的走過來,問道:「這是出了什麼事,老爺怎麼如此生氣?」
而且這氣好像還是衝著她來的,可她並沒有做什麼啊,只不過是為了飯菜不合口味而發了幾句脾氣而已,這算什麼大不了的事兒?
柳縣令冷哼一身,「你那個好弟弟在外面都幹了些什麼事兒,你可知道?」
蔣氏一聽是這事兒,眨了眨眼睛,不解的說道:「阿飛?他怎麼了?」
胡而又緊張起來,忙問道:「不會是叫人欺負了吧?老爺,妾身可就這麼一個弟弟,求您無論如何要看顧著他些,可千萬不能讓他有事啊!」
一見蔣氏這般態度,柳縣令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感情蔣飛在外面胡作非為的,都是她這個當姐姐的給他撐腰!
柳縣令氣道:「皇子犯法尚且與民同罪,他算哪個牌面上的人,就敢藐視國法欺壓鄉里?我警告你,趁著現在還沒鬧出什麼事兒來,你給我把他管好,再不可在外招搖欺負人,否則本宮把他之前犯得事兒一併查個清楚,加倍出處罰!」
蔣氏立刻哭了起來,「老爺,您這是說的什麼話呀!妾身就這麼一個弟弟,自然是對他寵溺了些,可他也只不過是淘氣一些,又不曾犯下國法,老爺何必如此疾言厲色,不顧親戚情分?這要是讓我爹娘知道了,還不知道該如何傷心……」
「行了,別扯這些有的沒的!沒犯下國法倒好,萬一等犯下了國法可就晚了!你回去告訴你家裡人,若是再叫我聽說他在外頭胡作非為,我立刻就叫他到大獄裡頭去醒醒神兒!」
……
孟淮葉本來是打算著搬去衛家之後也不影響她賣包子,只不過她在衛家準備餡料,而鄭氏在家準備麵團,然後早晨各自運到包子攤兒上去便可。
可沒想到第二日還沒收攤兒就下起了雨,碼頭上除了零星趕時間的,幾乎沒人做工,孟淮葉索性不去買食材了,包子攤兒也停業,等天晴了再開張,也好讓父母都休息一下。雖然賣包子看起來不是重活兒,可也是一整天不得閒,而且還要處處都考慮著,鄭氏雨宋德勇都是頭一次做生意,精神繃著,難免就疲乏。
正好趁這個機會歇歇。
這雨淅淅瀝瀝的下了幾天,孟淮葉也不著急,在衛家住著,變著花樣兒的給衛老爺子做好吃的,把老爺子哄得高高興興的,就連吃藥扎針,也不似從前那般牴觸,身體倒好得快了些。
而棗樹崖這邊,雖然沒去做生意,宋德勇雨鄭氏也沒閒著,之前孟淮葉在木匠那裡定做的家具都已經送了過來,兩人將各個屋子打掃一遍,宋德勇看著將家裡破舊的東西都修補一番,鄭氏也洗洗刷刷縫縫補補,這些零碎活兒一旦忙起來就顧不上,就得抽空做。
此時,老宅里的人也挺忙。
繼三房分家單過之後,老宋家徹底分了家,老二一家搬去了鎮上,老四一家也搬了出去,老宅里就剩下了嚴氏老兩口與宋劼一家三口。
人少了,房子雖然夠住,但它實在不好住啊!
老宋家的房子蓋了已經好些年頭了,還是泥胚房子,這種房子其實住起來挺舒服的,冬暖夏涼,可耐不住它實在老舊,尤其屋頂早就破爛了,平時還瞧不出來,可一到下雨的時候就格外難熬,外面下大雨,屋裡下小雨,盆盆罐罐擺了一地,叮叮咚咚聲不絕於耳。
宋劼即便在屋子裡,衣服還是被淋濕了,他煩躁的罵罵咧咧,「這破房子根本住不下去,等天晴了,立馬推到了重蓋!」
田芬兒抱著金寶哄他睡覺,聞言皺眉:「蓋房子哪那麼容易啊,再說了,這還跟奶一塊兒住呢,錢咋出?」
夫妻倆正說著話,田芬兒就聽著有人叫她,隔著嘩嘩的雨聲聽不大真切,她細聽了一會兒,宋劼也聽出來了,「奶叫你呢!」
田芬兒有些厭煩的嘆了一口氣,將已經睡著的宋金寶放在床上,囑咐宋劼看著點兒,別讓他被雨淋著了,自己則下炕穿鞋,披了個蓑衣快步走到了上房來。
「奶,您叫我啊?雨太大了,我剛聽見。」
「嗯……」嚴氏盤腿坐在炕上,上房的房頂也是漏的,離炕最遠的西北角漏的最厲害,底下接了個大水桶,都已經快滿了,屋裡地上和炕上也都擺滿了盆罐,嚴氏的身邊也大大小小的擺著幾個罐子。
嚴氏無精打采的嘆了一口氣,「這雨這麼大,不知道什麼時候是個頭,芬兒啊,你屋裡咋樣?」
田芬兒笑笑:「跟奶這差不離。這雨來的急了些,說下就下,也沒提前修修房頂,讓爺奶受委屈了。」
其實每年夏天都要修房頂的,只不過今年老宋家鬧了一場又一場,根本沒個消停時候,大家都只顧著分家不分家的,把修房頂這事兒徹底給忘了。
老宋頭閉著眼睛躺在被子垛上,一腿曲著,另一腿搭在曲著的那條腿的膝蓋里,也不知道是睡著了還是醒著,一點兒反應也沒有。
田芬兒早就習慣了他這樣,也不在意,只跟嚴氏說話:「奶,下雨下的天氣冷,您老多穿點衣服,可別著涼了。」
嚴氏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含糊的答應一聲,又長嘆一口氣,「唉,我這是啥命,生了這麼些兒子,一個孝順的都沒有……」
說著,抬手抹了把眼淚,又拿掌根蹭了把鼻子,「一個個兒的,都走了,就把我這個老婆子扔在這漏雨的屋裡,我就算死了,恐怕也沒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