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你已經敗的徹底
2024-06-12 12:24:46
作者: 悠悠鹿鳴食野苹
一看到蔻兒,尤芷就知道,是自己委託她做的事,已經做好了。
「我托外祖母幫我查清楚了:當年認識龔姑姑的宮女,已經出宮一二十年,不好查找了。可是,有一個例外......」
尤芷眼睛一亮,盯住了蔻兒的臉。
「有個叫江萱草的宮女,跟龔姑姑一起共過事。後來得了一個主子的提拔,現在還在宮裡,擔任浣衣局主管。」
簡直是太好了!
「謝謝你,蔻兒。對了,顧長史呢?」
蔻兒紅了臉,有些不好意思。
「他呀,這些日子也不知在忙什麼,傷還沒好,就成天出去跑,還神神秘秘的。有次,我聽見他說,要往京城調兵,不能被人發現......」
「噓!」
尤芷制止她,「可不能胡說,你一定是聽錯了。」
蔻兒吐吐舌頭,臉更紅了。
那日尤芷找霓裳公主時,顧言說了句:「你回去吧,一個女子能做什麼。」
當時她不知顧言此話何意。
現在聽了蔻兒的話,她突然明白了。
八成,顧言是在暗中調兵,準備劫獄或者劫法場。
蔻兒回去後,尤芷也顧不得跟蕭楚打招呼,就吩咐人備車,匆匆往浣衣局而去。
局裡小太監聽見尤芷詢問,指著後院回答說:
「江總管到後面巡查去了,奴才這就去找她稟報一聲。」
「不必了,我自己去找。」
尤芷沿著院內的甬道,一邊走,一邊東張西望。
宮女們都在忙著幹活,有的坐在水盆前面洗衣服,有的正在晾曬,一邊做事,一邊說著閒話。
尤芷一路問著,找到了那位姓江的總管。
「尤王妃,請到屋裡上座!」
江姑姑言辭爽利,一看就是機警聰明之人。
「請江姑姑辨認一下,可認得此畫像中人?」
尤芷取出一幅畫像。
這畫像是她根據記憶中摒塵師太的模樣,親自畫出來的,看上去與真人無異。
江姑姑仔細看了會兒,有些遲疑地回答:
「稟王妃,畫像中此人,雖說年歲大,容顏變得滄桑,可眉眼間的神情,依稀仿佛間,很像一位故人。」
「誰?」
「王妃,奴婢只覺得她像,卻不敢肯定。因為那個人,在二十多歲的時候,已經故去了。」
見尤芷瞅著她的臉,等待答案,江姑姑遲疑了會兒,緩緩報出了那人的名字:
「這畫像中人,很像德妃娘娘宮裡一個故去的宮女——龔姑姑。」
尤芷心裡已經有了答案。
她謝過江姑姑,就告辭回去了。
經過一排洗衣房時,聽到一個宮女在嘮叨著抱怨:
「一下子告假兩個,明知道咱人少,也不說少分點兒,瞧瞧這衣服都堆了兩三天了!」
「那也沒辦法呀!」
另一個宮女也接茬抱怨,
「這件兒還特別難洗!怎麼粘了這麼多泥巴,還有青苔!奇怪,京城這些天沒下過雨啊......」
尤芷心頭突然一動。
那日在寂照庵里,她見到過一個很大的滑倒印跡。
翻出來的黑土還很潮濕,可見那個印跡是新鮮的。
當時,她就覺得有點兒不對勁兒,現在突然明白:有人在她之前,到過了寂照庵!
那人——一定是得知了自己的動向,提前一步到達寂照庵,見過了摒塵師太。
看那日師太的神情,欲言又止,苦痛又糾結,似乎多有顧忌。
會不會當時那人應該就藏在暗處,對師太有所威脅,讓師太不敢吐露真情?
尤芷上前查看,那件衣服是個高大男子的青袍,材質是暗紋的蜀錦,做工精緻。
青袍後片上沾著青苔,還有黑色的泥土,跟她在寂照庵中看到的泥土,是一樣的顏色。
「這是哪個宮送來的衣服?」
那倆宮女疑惑地看著她,沒有回答。
「這是哪個宮送來的衣服?」
尤芷又問一遍。
她已經有了預感,心就像被粗礪的砂石摩擦,痛得周身發冷。
「喔,這件衣服,是毅......」
「芷兒,你怎麼在這兒?」
突然而來的講話聲如橫空出世,驚得尤芷肩膀一抖,打了個寒顫。
「我突然講話,嚇到你了吧?」
「喔......是被嚇了一跳。」
尤芷抬頭看一眼,禮貌地朝他微笑了下。
「對了,蕭晏,你怎麼會到這裡來?」
洗衣服有專人送,專人取,根本用不著他一個王爺親自操勞的。
「還不是為了找你?聽說你來了這裡,就跟過來了。有要緊事跟你說。」
「喔?」
「快走,要緊事!」
蕭晏拉上尤芷的衣袖就往外走,「晚了就來不及了!」
「蕭晏,到底什麼事?」
「德妃已經回京了。陛下讓召集宗室及重臣,在坤和殿審理當年的換子案。現在讓咱們都過去,趕快!」
「那蕭楚人呢......」
「宮裡已經來人,說陛下傳詔,他已經先進宮了。走吧!」
坤和殿裡人頭攢動。
宗室成員和朝廷大員,都已經坐了不少人了。
前排就坐的都是皇室宗親,連宮裡的老太妃們也被請過來了。
蕭楚和蕭晏的座位,都安排在前排的尊位上。
今日聚集一堂,是為了審理十九年前的換子案。
可私底下,天盛帝早已經查問清楚。
今日的審理,不過跟淮水決堤案的重審一樣,走個形式,公布一下結果,將蕭楚這個假皇子,從皇室玉牒中除名,清理出皇室族支而已。
尤芷坐在不顯眼的地方,可還是被注意到,各種神情的眼光向她投過來,有的還同情地搖頭嘆息。
方才在門外的時候,她遇到了秦月柔。
秦月柔挑眉睨著她,臉上那道被蕭晏劃的傷疤異常突出,卻還不忘尖酸刻薄地諷刺她:
「哈哈哈......睿王妃做不成,還險些做了小寡婦!」
「尤芷,你覺得蕭楚被你迷惑住,就是你贏了?也不想想,你拿什麼跟我爭?!」
尤芷懶得理睬她,可見她糾纏不清,就回擊道:
「秦月柔,我什麼也沒有,可蕭楚就是喜歡我。你什麼都有,什麼伎倆都用了,可就是無法擁有他的心。你已經敗得徹底,用得著我爭嗎?!」
秦月柔像被人在心尖兒上咬了一口,眸中現出苦痛怨憤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