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不要糾纏不清了

  「本王再問你一句：你做正妃，月柔抬平妻，你應不應？！」

  看似徵求意見，但神情冷峻森嚴，身體的威勢像泰山壓頂，不容抗拒。

  看樣子，如果回答的不合他意，一定會山崩地裂，木石俱毀。

  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武威不能屈，尤芷不能怕。

  

  「你給我一紙休書吧，我不願意與別人分享一個男人。」

  「真的跟蕭晏無關？」

  蕭楚再次確認這個問題，他眼睛深邃如幽潭，看不清裡面藏著什麼情緒。

  「蕭晏？！」

  尤芷詫異道，「他早就不在人世了，你是知道的，為什麼你老是提他？你到底什麼意思？」

  蕭楚狹長的鳳眸盯著尤芷，秀挺的鼻尖幾乎蹭到她臉上，薄唇哆嗦不停，手也在微微顫抖：

  「那麼，你是因為月柔的事，才要離開我的？其實這件事，我也是迫不得已。你相信我芷兒！我真的只愛你一人！」

  尤芷想起秦月柔的一句話，冷冷問道：

  「你不是立下毒誓：今生視秦月柔如性命嗎？」

  蕭楚臉色驟變，驚愕瞠視她：「是月柔告訴你的吧？」

  尤芷臉上浮現一抹慍色，心就像被細線勒出了血。

  果然此事是真的，可蕭楚還在狡辯，說他是迫不得已。

  孩子都有了，還說「迫不得已」！騙鬼去吧！

  「我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也不需要你的愛，我只要一紙休書。」

  蕭楚眉宇間凝起一道厲色，似有熊熊怒火從胸膛燃到眸底：

  「你聽清楚：給你休書絕無可能！這輩子都休想！何況太后也不會答應！聽著：你永遠是正妃，月柔是平妻，就這麼定了！」

  「我自己去求太后！」

  「不行！沒聽見本王剛剛說——就這麼定了？！」

  蕭楚語氣強硬，目光像針一樣在尤芷臉上扎過，又補上舒緩的一句，

  「不就是多一個平妻嘛，還是名義上的。女子不能善妒，抬抬手就過去了。」

  可姑奶奶為什麼要抬抬手？

  蕭楚的眼波在尤芷臉上流轉，顯然看出了她的憤怒不忿。

  「算我求你了。」

  蕭楚用了服軟的語氣，

  「做王爺的，多個側室也正常，何況有聖命呢。我對你的心沒變，只寵愛你一人就是。」

  「誰稀罕你寵愛？！噁心！就你留宿在秦月柔院裡那件事，我都不會再要你了！何況你還讓她懷上孩子！」

  蕭楚眼神複雜地看著尤芷，最終將薄唇一抿，像是下了決心似的，口氣清冷：

  「那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你就不要再糾纏不清了！睿王府本王說了算。你敢逾越，會有苦頭吃的。學乖點，聽見沒？」

  他留意到尤芷眼眸里的不服，俯下身嘲弄地笑，像一座大山向尤芷威壓下來。

  尤芷推了他一下，紋絲沒動。

  他突然將滾燙的唇覆住尤芷，一下扯開尤芷腰帶將外衣褪去，打橫抱起，不顧她的扑打反抗，強行抱入帳子，欺身下來。

  「噁心！滾！」

  尤芷的痛罵，卻被淹沒在他瘋狂的侵略里。

  次日，尤芷往宮裡遞了帖子，再次求見太后。

  宮裡的軟轎將尤芷送到泰和宮門口，候在那裡的宮女在前面領路，帶她往太后的寢殿而去。

  泰和宮院裡種了好幾棵飛寒櫻，樹型高大，初綻的粉色花朵，零星地點綴在枝頭，如蝴蝶飛舞，清雅又生動。

  皇宮裡有梅園、桂園，荷園，也隨處可見牡丹、海棠和廣玉蘭等花卉，獨獨太后這裡，滿院種的都是飛寒櫻，她只偏愛這一種樹。

  「芷兒來了？」

  太后靠在貴妃榻上，向尤芷伸出胳膊。尤芷趕緊上前，輕輕握著太后溫軟的手。

  她身後女醫欠欠身算是見禮，垂手站在一邊。

  「太后不舒服嗎？」

  從尤芷進門，太后已經不自主地咳了好幾回，呼吸也急促。

  女醫說太后昨日用餐時嗆住了，但她檢查過，實在找不到異物，可能陷落太深了。

  「太后請坐起來。」

  尤芷跟外祖父學過異物卡氣管的處置手法，就坐在太后身後，將兩手搭置於腹部正中其上位置，向上向內快速衝擊了幾下。

  太后年紀大，有點受不住，身子像要散架似的，深咳幾聲，突然嘔吐，卡在氣管里的一顆肉塊兒隨之吐了出來。

  氣管一下子通暢了。

  太后心情大好，幫尤芷理理額前碎發，輕撫她的臉。

  老人家眉宇間神采飛揚，如錦霞般絢爛。眼睛裡閃著璨璨的光，仿佛是被院裡嬌艷的飛寒櫻花所點亮。

  柔和溫暖的視線，像暖陽一樣撒在她身上，久久沒有移開。

  她看出太后的視線發直，又在恍神，仿佛透過她，看到了太后心底的東西。

  「太后......」

  等太后回過來神兒，尤芷向她表明了來意，「我要與蕭楚和離，求太后恩准。」

  太后沉默了會兒，勸她說：

  「芷兒，世間任何事，都無法做到十全十美。蕭楚是個好孩子，他一個做王爺的，娶個側室也不算過分。只要他看重你，真心對你好，不讓那秦月柔逾越過你去，這就行了。」

  尤芷再堅持，太后就繃起臉堅拒。最後，太后緊緊握著尤芷手腕說：

  「乖孩子，你聽哀家的話。這件事，你抬抬手就過去了，該忍就得學會忍，有哀家給你做主，睿王府沒人敢欺負你！」

  看來指望太后完全理解自己的想法，是不大可能的。

  回王府的路上，尤芷拐到玄武街的千草閣，看看店鋪的情況。

  「東家，您來了？」

  李掌柜笑容可掬地打招呼，

  「您瞧瞧，祛痘霜，還有治療疤痕的玉顏膏，今天清早才上的貨，現在就賣空了！還有這麼多預定的！」

  尤芷心花怒放：

  「辛苦李掌柜了。就照咱們的計劃，再擴充幾個分店。」

  這段時間裡，尤芷每日斟酌藥方，反覆實驗調配，做出的妝品反響極好。生意這麼興隆，看來辛勞沒有白費。

  這時作坊管事來催要仙紫丁。仙紫丁是製作玉顏膏的重要材料，作坊里的存貨都已用完了。

  見李掌柜正忙著鋪子裡的事脫不開身，尤芷問了地址，就親自去購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