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有空

  「記不起來就算了，我們聊點別的。」唐檸嘆了口氣。

  「記得，那個男孩他罵你牙長歪了。」然後，他就把那個男孩的門牙給揍歪了。

  因為是第一次打架，那種疼痛感葉竟予現在還能感受到。

  這麼說起來，唐檸似乎有點印象了：「我記得那個人是個大胖子，還比我長几歲，你是怎麼打得過的。」

  「太久了，記不清了。」他說謊。

  

  葉竟予比她長兩歲，同一時間的記憶，他記得比她清晰。

  那一天他回到家，八歲的唐檸看到他，哇的一聲眼淚像不要錢似的一直哭，直到陪他去完醫院，傷口清理完，貼上白色的紗布後，小唐檸還是滿臉的心疼。

  她那時候愛扎兩個小辮子，圓乎乎的小臉很愛笑。葉竟予記得，那是她哭得最慘的一次，後面連續幾天都不會笑了。

  後來那個胖子的父母找上門，小唐檸看到他受傷更重，連日來的那點愁緒，才總算煙消雲散。

  夜班的醫院有些冷，葉竟予從思緒中抽回，唐檸已經開啟了別的話題了。

  都是小時候發生的事情，零零碎碎的。

  聽她講了這麼多，葉竟予終於發現，這傢伙的記憶力真的不怎麼樣，很多重要的細節，她偏偏都忘記了。

  「我去看個病人，先不要掛。」

  機器提醒有床病人體徵有異常，葉竟予留下一句話後，拿上聽診器迅速的離開了。

  唐檸的話題立馬終止，握著手機有些緊張，生怕他在那邊遇到什麼突發狀況。

  這一等，二十分鐘過去了葉竟予沒有回來。唐檸望著窗外發呆，想像他熟練幫病人檢查身體的樣子，那是她沒有見到過的。

  葉竟予等到病人體徵恢復正常，看著他安然入睡後才回到辦公室。

  桌上的手機屏幕早已黑屏，葉竟予一進來就聽到輕微的呼嚕聲，他愣了一下，隨後不可抑止的笑出聲。

  「唐檸？」

  喝酒的原因，唐檸睡得特別熟，葉竟予在這邊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整晚的夜班也不顯得無聊了。

  七點鐘，窗外樹上兩隻鳥的吵架聲將唐檸從睡夢中拉出來。她揉揉眼睛翻了個身，頭磕到了手機，她啊的一聲痛呼出聲，將正在眯眼休息的葉竟予給驚醒。

  唐檸睜開眼將手機扔到一旁，正準備翻個身繼續睡覺。

  「唐檸？」葉竟予沙啞的喊了她一聲。

  唐檸重新睜開，起身環視了周圍一圈。

  是做夢了？為什麼會聽到葉竟予的聲音。

  這個時間他不可能出現在自己房間裡。

  直到她看見旁邊的手機：「天哪。」

  ？？他們通了一個晚上的電話。

  唐檸趕緊將手機拿起，裡面果然還在通話中。

  「早啊。」她撓了撓頭，尷尬得可以。

  葉竟予昨晚是夜班，整晚沒睡，光聽她的呼吸聲了？

  「你吵了我一個晚上。」

  「...」你不掛電話怪我咯。

  還好是家庭網撥打免費，不然手機早就欠費了。

  「昨晚那個病人沒事吧？」

  「沒事，已經恢復正常了。」葉竟予看了眼時間，差不多該交班了：「再休息一會，還有，以後睡覺記得關窗。」

  她窗戶外面兩隻鳥，是真的吵。

  「呃...好，你路上注意安全。」

  掛了電話，唐檸還是迷迷糊糊的。

  以前聽別人談戀愛經歷，捨不得分開時，就整夜連線睡覺。

  當時唐檸完全沒辦法理解這種行為，要是女生半夜睡覺打呼嚕，那豈不是形象全毀？沒想到有一天她也能有這種經歷。

  關鍵是，葉竟予又不是她的戀愛對象。

  唐檸煩躁的撓了撓頭，昨天晚上她睡覺，應該沒有打呼嚕吧。她是女生，睡覺應該不會打呼嚕才對。

  ？？？？她再也睡不著了，乾脆起身洗漱，陪唐爸爸跑步去。

  中途不忘問了唐爸一個問題：「爸，我媽睡覺打呼嗎？」

  「打啊，不過沒有你爸爸的響。」

  唐檸臉色一僵：「那你說，打呼會遺傳不？」

  這可把唐爸給難住了。

  「應該不會遺傳吧，哈哈。」

  「檸檸，你今天沒事吧？」

  ——

  林女士生日，晚上他們在茶樓定了包廂，準備出去慶祝。

  唐檸買好了蛋糕，準備一會帶過去。

  林女士今天穿著老公買的新衣服，戴著女兒送的新項鍊，心情別提多歡暢。

  「老婆，我發現你怎麼越長越年輕了呢。」唐爸特地請了假回來陪老婆過生日，一見老婆就開始夸上了。

  唐檸站在一旁，一度感受到自己的多餘。

  門鈴在這時響起，唐媽讓唐檸感覺去開門：「看看是不是你粱姨來了。」

  林女士生日都會叫上兩家一次，這是多年來亘古不變的習慣。

  但這會來的，不是粱靜婕。

  「陳鄞，你也回來啦？」唐檸見到來人時，想著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自己完全不知道。

  「前兩天回來處理點事，聽說你也回來了，就順便過來看看。聽說，今天是你媽的生日。」

  「謝謝啊...」

  「誰呀？」唐媽走了出來，見到陳鄞，臉上的表情也是愣了愣：「這不是竟予的朋友麼，你也回來啦？」

  「是的阿姨，在家沒什麼事，就過來看看。」陳鄞笑容謙和，極為禮貌。一身衣服似乎還是特意挑選的。

  唐媽看在眼裡，卻高興不起來：「謝謝你，真是有心了，來快進來坐。唐檸，給客人泡茶。」

  唐檸覺得這氛圍有種說不出的怪異，她看了看陳鄞一眼後，也沒感覺出哪裡不對勁。

  朋友嘛，來看看她跟她媽媽，不是再正常不過麼。

  唐檸回廚房泡了兩杯茶端了出來。

  廳里，陳鄞已經拿出自己的禮物。

  一條顏色絕麗的珍珠項鍊，價格不菲。

  「你看看，阿姨怎麼能收您這麼貴重的禮物呢？」

  「一點心意而已。」

  唐檸將茶端上來，看到那個禮物時，也為之驚嘆了下。

  陳鄞什麼時候發財的，她怎麼不知道。

  「孩子，既然都來了，一會跟我們一起去吃個晚飯。有時間嗎？」唐爸爸看到這孩子有心了，他們也不好怠慢客人。

  「謝謝叔叔，我正好晚上有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