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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3 「他也是受害者。」

2024-06-12 11:37:01 作者: 晚來風急

  柒城接到來自1912的電話是晚上的九點。

  那邊的經理打電話過來說江雁聲在1912醉得不省人事,他們都不敢動他,最後無奈只能給柒城打電話。

  而這邊,周傾從柒城口中詐出了所有真相。

  他們坐的這張桌子被周傾掀翻了,咖啡濺了一地,柒城結結實實地挨了他一拳。

  周傾將那張檢查單揣進懷裡,抓著柒城的領口狠狠地往他身上招呼,任憑圍觀的人如何尖叫他都不為所動。

  有人報了警,有人拿出手機錄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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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傾眼裡瀰漫著漫天的恨意,他起身要離開,柒城卻抓住他的手腕,死死地盯著他:「周少,你答應過我的。」

  「你們都敢這麼對她,她人都不在了,你還指望我顧著他的死活?」周傾殘忍地一笑。

  「那不是江董的錯,他也是受害者……」

  「別他媽跟我扯這些,除非你們讓裴歌回來,否則這輩子你別指望我會讓他好過……」

  周傾閉了閉眼,憤怒的眼底被淚水占據,又是一拳落在柒城臉上,「你們就是欺負她沒有家人,你們就是欺負她孤身一人,你等著吧,我不會讓你們如意的。」

  柒城慌了,他掙扎著起身扣住周傾的肩膀,手腕順勢用力,另一隻手已經靈活地往他上衣口袋裡伸去。

  但周傾動作比他的快,他扣住柒城的手用力一折,空氣中響起清脆的骨節錯位聲。

  柒城疼得五官皺起,「裴小姐是自願的……她是自願的……」

  但周傾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冷笑著離開了。

  在警察來之前,柒城留下一張名片和錢包里所有的現金也跟著離開了。

  他沒辦法了,事先給杜頌打了電話,讓杜頌趕去1912先把江雁聲帶走。

  周傾是下了死手的,柒城開車時疼痛牽動著四肢百骸。

  見到江雁聲時,杜頌剛好架著他從門口出來。

  不知道喝了多少酒,他看起來醉得厲害,被杜頌扶著,腳步虛浮又慢。

  柒城鬆了一口氣。

  杜頌的腿受傷一直有後遺症,而江雁聲幾乎整個人的力量都放在了杜頌的身上,柒城從他手上接過江雁聲。

  後來江雁聲扶著那尊石獅子吐得昏天黑地,他們誰都沒有注意到周傾衝過來的身影。

  柒城擔憂地遞上濕巾,江雁聲接過擦了擦嘴角。

  春末的空氣里已經有了初夏的味道,夜晚涼風瑟瑟,吹醒人模糊的意識。

  周傾將那張檢查單甩在他臉上就走了,連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他清楚地知道怎樣才能將刀捅在江雁聲最痛的地方。

  檢查單落在地上,柒城呼吸一滯,他想彎腰撿起來但被江雁聲捷足先登。

  柒城一顆心吊在嗓子眼,他都生怕江雁聲撐不下去。

  但男人卻倏然平靜,他低頭怔怔地看著那張被揉皺的檢查單,後來他扯了扯唇,手裡的檢查單隨風掉在地上。

  輕飄飄的一張紙,卻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他想聽她的話好好地努力地活著,但她終於還是在他的心臟里捅進去最後一把刀。

  沒有人能將這把刀給拔出來,它將他的五臟六腑攪得稀爛。

  杜頌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走過來撿起地上的檢查單。

  視線觸及上頭的結果和日期時,瞳孔地震,他轉頭看著江雁聲佝僂的背影,心裡像爬滿了螞蟻。

  他跟柒城對視了一眼,柒城低下頭。

  杜頌看著那道背影,他想說點什麼,但張了張口,發現所有的語言都被卡在了喉嚨里。

  可江雁聲卻很平靜,他回頭看著某處一動不動,眼裡盈滿淚水,視線里,裴歌正蹲在那個地方吐得不行,像她離開的那個晚上。

  他很後悔那天晚上沒有看一眼後視鏡,如果他當時回頭看一眼,那就只有一眼,他都不會離開。

  裴歌死了,他們的孩子也死了。

  他甚至都不知道他也曾當過爸爸。

  她的孩子在她肚子裡十一周,如果能生下來,現在快一歲半了,她長得很好看,他們的孩子一定比陳琦的寶寶還要好看。

  醒來是凌晨兩點半,驅車到達青山園是接近三點半。

  裴歌又一次將他之前披在墓碑上的外套給扔在了地上。

  他俯身默默地撿起,將下午買來的栗子糕放在墓碑前。

  他盯著她足足看了一個小時,這一個小時裡,他什麼也不說,整個人很平靜。

  之後他跟她說了熱搜上的事,跟她說了他這一天都幹了什麼,也跟她說周傾甩在他臉上的檢查單。

  江雁聲知道自己生病了。

  更深露重,他就躺在地上,巨大的空洞和悲傷像一隻手,攢捏著他的心臟,疼痛蔓延全身。

  天上漆黑,他聽到自己哽咽的聲音,又像是嗚咽。

  其實他才應該恨她,她報復他報復得很徹底。

  ……

  裴歌后來被傳成江雁聲的前妻,而他是害得前妻家破人亡的劊子手。

  大家都說江雁聲蛇蠍心腸,但只有柒城知道他因為裴歌,已經從內里開始腐爛。

  當時真以為他決絕,真以為他想走出來,不給裴歌辦葬禮,連下葬都是隨便將骨灰放進去就封蓋了。

  直到裴歌去世的第四年,幫忙打掃衛生的保潔打通了柒城和杜頌的電話,說是在臥室,在江雁聲的床上發現了一個骨灰盒,他們才知道,江雁聲已經病入膏肓。

  而也是從裴歌離開的第三年開始,江雁聲開始瘋狂地找裴歌,哪怕她的骨灰盒就放在身邊,他也天南地北地找她。

  放在床上沒有下葬的骨灰盒震驚到了杜頌跟柒城。

  那一年,江雁聲更加我行我素,他會突然在很多重要的場合突然離開,惹得對方憤怒毀約,也會在某些投標會上不計後果地將裴氏的成果拱手讓給他人。

  他有一次拿槍指著柒城讓柒城去找裴歌,柒城不敢說裴歌已經死了,他們都不敢在他面前說裴歌已經死了。

  柒城害怕他突然就將那把槍對準他自己的太陽穴,你跟瘋子是講不了道理的。

  他找了很多的同名同姓的人,江雁聲樂此不疲地玩著這樣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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