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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就在這裡不行麼

2024-06-12 11:27:36 作者: 晚來風急

  那頭很安靜,而裴歌這邊很吵。

  周圍的音樂聲、人聲沸騰成一片,她恍然以為他已經掛了電話,低頭看了眼,發現手機還在通話中。

  她抬起手指按了按太陽穴,再度威脅:「趕緊滾過來,否則明天我就讓顧風眠從臨大消失,你知道我做得到也做的出來。」

  這次她率先掐斷電話。

  周傾一直看著她,他還算清醒,問:「你給誰打電話?」

  裴歌睨他一眼,「我的保鏢。」

  「你什麼時候有保鏢了?」周傾笑了兩聲,他往後靠,微微側身,跟裴歌說話的同時也不忘轉頭過去看美女跳舞。

  裴歌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有些事情想到就覺得生氣,她冷嗤:「我養了一條狗當自己的保鏢有什麼不行麼?」

  「行行行,能入姑奶奶您法眼的狗那肯定跟平常的也不一樣,」周傾打趣著。

  

  裴歌見他將目光放在舞池裡,她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周傾回頭:「歌兒,祁家真的從臨川消失了,是你動的手?」

  倒不是周傾關心這個,只是那段時間他都沒跟裴歌混在一起,後來突然聽到這個消息,覺得有些突然。

  裴歌毫不避諱地點頭承認:「估計是我爸做的。」

  「我靠,這跟你談戀愛的風險也太高了,以後哪個男人敢和你在一起啊?動不動就讓你消失……」

  她冷笑,看周傾是一臉看土包子的樣子,她說:「我喜歡的人我自然會搶過來,不需要他來考慮敢還是不敢。」

  這裡坐著沒意思,裴歌扔了杯子站起來,長發全部撥到耳後。

  她跟周傾說:「姐去打會兒碟。」

  周傾跟她擺擺手,「去吧。」

  ……

  江雁聲帶著滿身肅穆的夜色過來時,裴歌已經轉戰去跳舞了。

  瘋狂舞動的人群堆里,裴歌如魚得水,擺出了各種撩人的姿勢。

  這種場合江雁聲從來就不喜歡也不習慣,他皺著眉撥開層層人群,期間還阻止了幾個妄圖來勾引他的女人。

  等到了這邊卡座的區域,他掃視了一圈沒發現裴歌的影子。

  沙發上,周傾低頭在擺弄手機,旁邊沙發上的手機亮起,周傾看了眼,伸手薅了過來。

  屏幕上顯示著備註:鄉巴佬。

  周傾沒多想,順手接了。

  「餵。」

  周傾將手機剛剛放到耳邊的時候江雁聲就看見了。

  沒一會兒,他人站在周傾面前。

  面前一道黑黑的身影杵在這裡,周傾抬頭甩了甩腦袋,目光在見到他那刻有些微的詫異,隨即眉頭慢慢地皺起。

  江雁聲面無表情地問:「她呢?」

  周傾抬手撓了撓後腦勺,沒腦子地問:「你說歌兒嗎?」

  「嗯,她人在哪兒?」

  周傾抬眸朝舞台上看去,打碟的那一堆人里沒有裴歌,他也不知道裴歌去哪裡了,就隨手往舞池中央一指:「在那裡面吧。」

  他說完,男人眼神暗了一度,轉身準備朝舞池裡走。

  周傾擰著眉在後面喊住他:「餵。」

  男人身影一停,腳步微頓,側頭看著他:「怎麼?」

  「只是好奇,你到底是歌兒的司機、她的保鏢還是她養的狗啊?」

  也怪周傾今晚心情不是太好,喝了些酒就有些神志不清,放在平常他是不會把這麼沒有情商的話問出來的,也太沒有禮貌了。

  偏偏江雁聲什麼反應都沒有。

  他斂住黑眸里所有的情緒,道:「都是。」

  「……」

  周傾盯著他的背影,差點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

  舞台這邊光線更加昏暗,除了瘋狂晃動身體的人群幾乎看不到其他的元素,江雁聲的冷靜沉著和這裡格格不入,可他們偏偏不管,一個個將自己的身體往他身上貼。

  他的臉和身材在這一堆人也是十分優秀的存在。

  找裴歌的間隙,他順手就擰了一個朝他伸手的男人的手腕,骨頭錯位的清脆響聲被掩蓋在這震耳欲聾的音樂聲里,他走過去就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

  裴歌不在舞池裡。

  他後來在洗手間附近的走廊上找到她。

  這邊相對要安靜一些,但也僅僅只是相對。

  他出現在轉角,看著她穿著黑色的貼身小吊帶,比她上次在學校里穿的還要短上幾分,露出一截滾白的腰和纖瘦骨感的手臂。

  此刻,她趴在復古鐵藝質地的欄杆上,一隻手曲起,另一隻手隨意地搭著伸到外面去。

  外面夜色很濃,一輪清冷的彎月掛在夜幕下十分刺眼。

  男子視線里,裴歌此刻正在吞雲吐霧,狠狠地吸了一口煙,可能有些急,嗆得她咳了兩下,單手撣菸灰的動作還不是很熟練。

  猩紅的菸蒂好像燒到了她的指尖,她鬆開力道扔了手上的煙。

  接著又拿出打火器將煙含在唇邊點燃一支。

  月色下,她像一個帶著醉意的妖精,饒是年紀不大,但一舉一動都帶著風情。

  江雁聲抿緊了唇,被西褲包裹緊實的長腿大步地邁著朝她走過去。

  這會兒時間這裡沒人,他的腳步聲讓裴歌肩頭顫動,她側頭看過來。

  目光跟他的對上,她眼底有瞬間的亮光閃過,繼而又恢復如常,轉過頭去繼續看著外面。

  江雁聲走到她身邊,和她一起並排站著。

  他問她:「敢問裴小姐將我叫過來是有什麼事?」

  裴歌表情沒有什麼變化,只是眼底帶著嘲諷:「沒事就不能叫你麼?」

  江雁聲停頓了一下,方才靜靜地開口:「你知道的,眠眠在住院,我要照顧她。」

  眠眠。

  這一個疊詞聽在耳朵里怎麼就讓人這麼噁心?

  她輕扯罪嘴角,慢慢轉身,手肘還是撐著欄杆,微微仰著細長的脖子盯著他看,濃密的茶色長髮略帶凌亂地散在脖頸間,更是襯得那一截脖頸雪一樣白。

  那跟細細的帶子掛在她骨感的肩上,隨時都要斷掉。

  而胸前暴露出大片的風光,她忽地大口地吸了一口煙然後傾身上前來,下一秒,她將所有的煙霧全部吐到他臉上。

  男人微微眯起眼,而在他的視線里,只剩下她胸前那條若隱若現的線。

  腦海里不自覺去回憶那天晚上的他握上去的感覺,那天晚上他曾數次丈量、數次感受。

  裴歌平常看起來絕對是屬於纖瘦的那一掛,但不是那種乾癟癟的那種。

  江雁聲很清楚它的大小,貼上去剛剛好,也很清楚它的尺寸,所以後來第二天早上會那麼精準地給她買了一套衣服。

  裴歌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察覺到什麼她倏地笑出聲,絲毫沒有遮掩也沒有任何扭捏,她只惡狠狠地威脅:「再看眼睛就給你挖了。」

  他收回視線,偏臉色平淡地看著外頭,嗓音十分平靜,可只有他才知道其實內里早已泛起了波瀾。

  他道:「如果沒事,那我就走了,眠眠還一個人在醫院。」

  裴歌倏地垮下臉,手指捏著香菸,而後狠狠將它往鐵欄杆上一撳,一律青煙升起菸蒂已經變成了黑色。

  她順手扔了,狠狠地看著他,語氣十分不好:「眠眠,眠眠……你不用一直提醒她在醫院沒人管,早知道我當時就下手重點,最好讓她摔成個殘疾,我砸錢給她找一個終身看護……」

  「裴歌,你還真是心黑。」他打斷她。

  裴歌別開臉,剛剛那麼長一段話講完她只覺得自己的腦袋有些暈,低頭的瞬間身體晃動了兩下,差點沒有站穩。

  「是啊,我就是心黑,聽說她是個孤兒身邊又沒個朋友沒個親戚的,現在被我推下樓梯腿摔斷了這唯一可以倚靠的男朋友也被我給拿捏住了,我就偏偏不讓你去照顧她。」

  說完,裴歌搖搖晃晃地朝洗手間走去。

  她沒看清,所以逕自筆直地走進了男士洗手間。

  看到小便池時她其實反應過來了的,只是剛準備轉身整個人就被一股強勁的力道給拉進了隔間裡。

  門板被男人快速地鎖住,在狹小逼仄的空間裡,裴歌穿著高跟鞋搖搖晃晃站不穩差點就朝地上栽去。

  手臂被他拉住,江雁聲掠過她腳上的高跟鞋,眼神閃了閃,隨即用力將她拉回來。

  許是力道有些大,又或許是她太軟了。

  裴歌直直地撞進他懷裡。

  她抬頭,額頭撞到她的下巴,有些痛,「你……」

  剛想開口,卻猛地被他用手捂住了嘴,外面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裴歌當然知道那是什麼聲音,愣了兩秒,目光倏然變兇狠,她一口咬在他的虎口。

  疼痛讓江雁聲鬆了手,裴歌盯著他,壓著聲音:「給我滾開,我要出去。」

  江雁聲一隻手扶著她的腰,一隻手抓著她的手臂,兩人距離極近,他居高臨下:「這幾天別煩我,我有事,你答應了我就讓你出去。」

  裴歌幾乎是想也不想地開口:「你有什麼事?」

  他還未回答,裴歌就已經先替他回答了:「照顧那個顧風眠麼?你們這對孤兒情侶啊,還真是般配,但是我裴歌最喜歡拆散苦命鴛鴦了,我偏偏不讓你去見她去照顧她。」

  抓著她的手指在用力。

  裴歌蹙眉,盯著他菲薄的唇,眼神有些迷離。

  有些酒的後勁兒很大。

  好比此刻,她望著他,慢慢地那張面孔就開始變得模糊,裴歌眼底卻慢慢充斥著嘲弄的情緒。

  她從小乖張,甚至有些出格。

  有件事一直被她埋在心底深處,是她的秘密,也是她的不堪。

  她高中的時候為了得到葉輕臣,曾經不知天高地厚地勾引過他,她脫了衣服站在他面前,渾身上下就只剩下最後一層蔽體的衣物。

  那個時候,葉輕臣看她的眼神就跟現在差不多。

  裴歌恍惚了下,回過神,面前這張臉已經變成了江雁聲。

  她別開臉,清醒了些,先一步伸手去推門。

  但男人並沒有給她這樣的機會,他用腳抵住門板,伸手去扯她。

  裴歌往旁邊躲了躲,身子撞到門上,悶痛傳來。

  他並未拉住她,而是扯到了她肩頭的吊帶,那薄薄的一根帶子根本經不起他的力氣,無聲地斷掉。

  她還要逃,男人眸色一沉,伸手過去……

  一場無聲的較量,裴歌輸得一塌糊塗。

  身上那塊布料往下掉,女人白的晃眼的皮膚刺到他的眼睛,這身體還存在他的記憶里,他一時愣住。

  裴歌沒穿貼身的衣物,這衣服也不允許她穿。

  是貼的乳貼,於是她此刻在他眼裡跟剝了殼的雞蛋差不多。

  可裴歌沒有絲絲羞恥心,她沒遮沒掩,反而大膽地看著他。

  小腦失衡,高跟鞋讓她站不穩,她就主動脫了鞋。

  江雁聲盯著她看,濃黑的眉皺起。

  她的瞳仁里只有他,可又好像不是他。

  她是在透過他看另外一個人。

  那個穿著駝色大衣的男人倏地鑽進他腦子裡,江雁聲嘴角往下一沉,眸色暗了好幾個度。

  裴歌上前一步,她一隻手抓著他的襯衫,另一隻手順著鎖骨的位置往下走,一直到頭才停住。

  哪怕是隔著一層布料。

  ……

  她也感覺到了熱。

  除了熱,還硌手。

  在她主動碰到他的那瞬,江雁聲抑制住快要從喉嚨里溢出來的嘶聲,大掌按在她手上,也不知道是要將她的給拿開還是不讓她走。

  裴歌低頭看著,她覺得是酒精在作祟,不然她怎麼會覺得腦子很清醒但身體卻完全跟它背道而馳。

  江雁聲要將她的手給拿掉,裴歌卻偏不。

  她偏偏往下按。

  金屬拉鏈咯著她的手,是除了熱以外難得的涼意。

  頭頂,男人逼仄又危險的嗓音傳來,他問她:「裴歌,你知道我是誰麼?」

  江雁聲脊背抵著門板,呼吸變得又粗又重。

  他眼神如炬,像火一樣燒著她。

  這一次,她沒有被下藥,只是喝了些酒,人是清醒的。

  但她只低著頭,不回答。

  於是男人又重複了一遍。

  江雁聲一把攥住她的手腕,死死地看著她的臉,危險地啟唇:「我是誰?」

  「江雁聲。」她說。

  不知為何,他心裡鬆了一口氣。

  但裴歌卻非但沒停止,還變本加厲,她扯唇輕笑:「你是江雁聲,但哪又怎樣呢?」

  她一直埋在心底深處的秘密,當初用自己的方式傷害過人,葉輕臣也同樣回以她刀子傷害她,哪怕是幾年後的現在他重新找過來,也好像曇花一現。

  她受傷這麼久,那人也就是那時候短暫地出現了一下,而後繼續了無蹤跡。

  裴歌覺得累了,她放下手指,任由長發披到胸前。

  狹小的空間有些擠,還有些熱。

  裴歌抬頭,眼睫顫動著,看著他,忽地問:「你性能力怎麼樣?我不跟軟柿子做。」

  只覺得他呼吸倏然間便粗重了。

  女人好看的眉輕輕地蹙了一下,緊接著就聽到他咬牙切齒地啟唇:「你想要幾次?」

  她想起上次被人……的經歷,明明她是被野男人給欺辱了,可卻不知怎麼的,她對這種事沒有太多的陰影和恐懼,從發生了那件事後她就顯得過於冷靜,對此裴歌自己也是百思不得解。

  那之後的狀態是真的好幾天都很難下床,走幾步路就很痛……裴歌看著他,問:「像上次事後我那種狀態,大概是幾次?」

  問完她就低頭自嘲地笑了,說:「又不是你,你又不知道,我問你干什……」

  「五次或者更多。」

  他打斷她的話,咬牙說。

  裴歌愣住,眨了眨眼,有些沒反應過來。

  然而很快,他就開始脫自己身上的襯衫,男性荷爾蒙的氣息足夠濃烈,一面動手還一面問她:「你想要多少?」

  裴歌眼睫顫動兩下,往後退了幾步,有片刻失語。

  「你……這裡是男洗手間!」裴歌眨了眨眼。

  他身上的黑色襯衫已經被脫下來了,然而就在裴歌還未反應過來前,她渾身已經被濃厚的男性氣息給包圍了,是熟悉的甘苔味。

  江雁聲將自己的黑色襯衣套在了她身上,在這之前他還撕爛了她那件小吊帶,將那東西順手就扔進了垃圾桶里。

  裴歌看了眼,只覺得有種禁忌的感覺。

  他將她包裹的嚴嚴實實,自己則赤裸著上身。

  接著她暈乎乎地被他打橫抱起來,只聽他一腳踹開了隔間的門,我行我素地抱著她走了出去。

  外頭還有人,怕是早就察覺到了什麼動靜,他們從隔間出來就側頭盯著看。

  他將她抱緊了些,裴歌將臉蛋深深地埋進他懷中,倒不是裴歌覺得羞恥,她只是不想讓這些臭男人看到自己,白白便宜了他們。

  此刻的畫面足夠香艷。

  江雁聲赤裸著上身抱著她,而懷中人此刻穿著他寬大的黑色襯衫,只露出一雙如瓷般白嫩的腿,又是從小隔間裡出來,很難讓人不想入非非。

  裴歌抱著他的脊背,臉蹭著他胸膛,除了覺得肌肉十分緊實之外她還覺得有些咯人。

  手指在他背上摸索著,掌心之下,是層層交錯的凸起,像是傷疤。

  穿過那條走廊,江雁聲就以這幅模樣抱著她穿過人群聚集的大廳,步履很快但很穩。

  饒是在這麼吵鬧的環境裡,她也能聽到他逐漸失去控制的呼吸和劇烈跳動的心跳。

  周傾看到一個模模糊糊的背影,一個光著上身的男人抱著一個女人穿過人群離開了,他覺得有些像裴歌,但轉眼就否定了自己這個想法。

  裴歌愛玩,但周傾知道,她其實還一直在等一個人,所以她愛玩但不會亂玩。

  可周傾打臉了。

  江雁聲將她扔進副駕駛,他起身問她:「你想去哪兒?酒店還是……」

  裴歌坐起身,香肩半露,她一把拉住他的手,眼神像一隻小鹿,卻又帶著嫵媚,她說:「就車裡不行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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