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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我的狗受傷了

2024-06-12 11:26:51 作者: 晚來風急

  他看起來好像又昏死了過去。

  裴歌食指隨意地撥弄兩下頭髮,覺得如果他剛剛沒聽到這段話,那真是有些遺憾。

  低頭看了眼手機,凌晨四點。

  她關上車門繞到駕駛位去。

  江雁聲始終都記得她那個眼神,站在車門前姿態倨傲,纖細的身材擋不住爭先恐後往車裡擠的月光,她逆光而站,表情朦朧且模糊。

  她勾起嘴角,好像在笑,又微微歪著頭,仿佛在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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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刻,恨意瘋狂地侵蝕他的身體,幾乎滲透到骨頭縫裡去。

  這個時間點,只能走急診。

  護士低頭檢查江雁聲身上的外傷,責怪地剜了裴歌一眼:「病人失血過多,不趕緊送醫,是想要人命嗎?怎麼搞的。」

  裴歌閉了閉眼,被一群白大褂擠到一邊,眼角抽了抽。

  手術室的燈亮起,裴歌背靠著牆,身體微微彎曲,正低頭看著地面。

  四周寂靜,縈繞著醫院專屬的味道。

  跟外面相比,這裡顯得過於陰寒,牆是白的,光是冷的。

  咚咚的腳步聲響起,裴歌抬起頭,看著朝自己走過來的女護士。

  「你把這個單子拿著先去繳費。」

  對方遞過來一疊檢查單,又指了指兩個地方:「這裡需要監護人簽字。」

  裴歌低頭瞥了眼,並未伸手去接,而是說:「我不是他的監護人。」

  「那就先去繳費,不繳費不能動手術。」

  她眉挑了下:「動什麼手術?」

  「他腦袋需要縫針,懂了嗎?」

  裴歌很不高興對方頤指氣使的樣子,瀕臨發火的臨界點,那護士已經強行將單子塞到她手中,邁著腳步走開了。

  她仿佛已經忘記自己銀行卡都被凍結,手機支付的時候頻頻彈出餘額不足的提示。

  大半夜的,對方比她還要不耐煩。

  收費員將手上準備戳印的章往旁邊一扔,把那疊單子也一併扔給她,語氣冷漠:「把錢都湊齊了再來吧。」

  裴歌一把抓過,瞪著她:「你們就這種服務態度?」

  「正經人大半夜誰會弄成這樣上醫院?吃一塹長一智,窮就好好賺錢,別惹是生非。」說著,對方目光又十分玩味地從上到下瞥她一眼。

  裴歌簡直要被氣笑了。

  凌晨四點多,她坐在醫院台階上給周傾打電話。

  一連打了十個電話,對方終於接了。

  「我他媽……」

  「周傾,給我轉幾萬塊錢,我有急用。」

  「我的姑奶奶,現在是凌晨四點多,我他媽十二點才打道回府,你不睡我還要睡啊。」

  裴歌嘖了下,沒出聲。

  周傾從床上坐起來,黑暗中,他抓了幾把自己的頭髮,鬱悶地問:「這麼晚了,你做什麼呢?」

  裴歌一把拍掉自己大腿上的蚊子,說:「我的狗受傷了,要用錢救命。」

  「哈,你什麼時候養狗了?」

  「你不用管了,先給我轉點錢,真是膈應死了。」

  裴歌順利地交上了錢。

  一直到早晨六點多,江雁聲轉入病房。

  裴歌看都沒去看一眼,離開了醫院。

  周傾七點鐘被門鈴聲鬧醒,氣沖沖地走到門口,見到是裴歌。

  他撓撓後腦勺,看著她,疑惑道:「歌兒啊,你怎麼把自己弄成這幅樣子?」

  黑眼圈明顯,紅血絲蔓延了整個眼白,眼神憤怒又哀怨,就那麼直直地盯著周傾。

  裴歌扒開他,徑直往裡面走,姿態嫻熟,絲毫不客氣。

  周傾跟在她身後:「你不會真的一夜沒睡吧?」

  她往廚房裡去,熟練地打開冰箱灌了自己三分之一的水,周傾倚在廚房門口繼續絮絮叨叨:「昨晚你跟林清不是回學校了?後來又幹嘛去了?」

  裴歌將礦泉水放在流理台上,靠在冰箱上,垂眸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後來遇到一夥找茬的人,進了一趟警署。」過了一會兒,她說。

  周傾捧起雙手搓了一把臉,震驚又擔心:「你受傷了嗎?」

  她望著他。

  周傾鬆了一口氣,說:「也是,你他媽比我還能打,照理說不應該……」說到這,他停頓了下:「那你昨晚在醫院幹什麼?誰受傷了?」

  裴歌往外走,平淡地說:「江雁聲。」

  「??」

  「啥玩意兒?江雁聲是誰?」周傾只覺得這個名字好像有點印象,但他完全又想不起來,腦子裡沒個概念。

  臥室門口,裴歌站定腳步,回頭。

  她望著周傾,一字一頓認真地說:「江雁聲就是江雁聲。」

  房門「嘭」地一聲關上,周傾摸了下差點撞到的鼻尖,猛然想起來什麼:「大小姐,你占了我的地兒,我睡什麼?」

  裡頭悄無聲息,周傾站在門口等了幾分鐘,自覺地跑去書房了。

  他一個人住,家裡基本上不怎麼管他。

  照他姐的話來講,就是他現在還是可以肆無忌憚想幹什麼就幹什麼的年紀,等把這個大學讀完,那就什麼事兒都由不得他了。

  他想裴歌也是。

  ……

  江雁聲醒來正好是中午十二點。

  護士過來給他換點滴,因著他模樣看著賞心悅目,女護士手上動作溫柔了不少,連聲音都輕聲細語的,她關切地問道:「你有沒有覺得哪裡不舒服?」

  他試探性地抬了抬手臂,牽扯到後背的皮肉,一陣疼痛,但還好,他還能忍受。

  「我今天可以出院嗎?」

  護士小姐笑眯眯地回答:「暫時都不行呢,你腦袋上縫了針,又失血過多,幸好沒有腦震盪,但還是需要觀察一周。」

  江雁聲半闔眸,像是默認這個結果。

  視線掃過四周,單人病房裡乾淨得一塵不染,什麼都沒有。

  「請問,看到我的手機了嗎?」

  護士搖頭:「對不起,好像沒看到。」頓了頓,她問:「是要給監護人打電話嗎?」

  江雁聲淡淡一笑:「能借我用一下電話嗎?」

  他給總監打電話請了假,對方對於他今天無故曠工還有點不滿,但礙於他在裴其華心裡的特殊性,言語間還是十分克制。

  將手機還給護士,對方囑咐他好好休息後就出去了。

  閉上眼睛,昨晚那些蒙上夜色的場景在眼前浮現。

  【從今以後,你就當我裴歌的玩物吧。】

  【在我沒有厭倦你、厭倦這場遊戲之前,你也別指望能退出。】

  擱在身側的那隻手正在輸液,手背卻因為慢慢攥緊的拳頭而青筋凸起,血液開始倒灌,江雁聲卻好像感覺不到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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