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大戰清耳
2024-06-12 11:10:24
作者: 三月驚蟄
他心中泛起恐懼驚駭的情緒,臉上立即變為死灰之色,眼望劈下的赤紅神劍,目中儘是絕望的黯淡光芒。嚴方看得清楚,那張絕望無依的臉孔,使他心弦一顫,腦海中電光石火樣的閃過許多意念。
「這人是烈陽劍客嚴方!」他終於自嚴方那赤紅的見光之中認出了眼前的人。他記得自己曾經無數次被死神的魔影所罩,那都是毫無機會可以反抗的,自己當時的心情是何等的悲觀、何等的痛苦。這椎心的苦痛使得他不忍心將眼前同樣遭受死亡威脅的人殺死。
他意念一轉,手腕一斜,左足踢出,將施明遠踢得翻了個筋斗,滾出六尺之外。
那錦衣漢子眼光何等犀利?一見嚴方那種情形,覷定這一絲機會,右臂伸直為劍,向一個怪異的方位斜劈一式,左手往蘇倩臂上抓去,想要搶她過來。
嚴方硬生生的將已發出之招式收回,不料這錦衣漢子武功如此高明,還未閃開,左肋已被劈上。
「啪!」地一響,他冷哼一聲,上身一仰,整柄大劍反卷而來,霎時身外彌空一片劍影……
他這一式乃是「青冥劍法」中最後一式「天地俱焚」,威力大得駭人。
那錦衣漢子一掌揮出,結結實實的擊在對方身上,卻不料觸手如鋼,自己手掌發麻,對方竟是毫無感覺。他心中駭然,忖道:「我這一掌使出,足以洞穿牛腹,卻不料對他毫無作用,莫非他練過佛門『金剛禪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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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勁激旋,已不容他有多考慮的時間與機會了,他雙足一頓便待脫身對方劍影之下。嚴方雙眸間泛起點點鮮紅的痕印,漸漸鮮艷如血,冷漠的笑容上有著殘酷的意味存在!
他寒聲道:「還能容許你跑了?」
那錦衣漢子側身而躍,卻覺身外壓力沉重,自己全身恍如陷身泥淖之中,再也無法拔足脫身。他臉如死灰,大叫一聲道:「我命休矣!」
茫茫的白霧裡傳來一聲有如沉鐘的大喝道:「王爺別驚,清耳來了。」紅影翔空,一股渾重如山的力道疊涌而起,壓了下來。
「砰!」恍如巨雷在空中響起,滿空劍影一斂,白霧氤氳散開,嚴方瞪目揚眉,凝視著對面的清耳和尚。
清耳和尚衣襟披散開來,在大袍之上,鮮明的有著一道長長的印痕,鮮紅的袍上有著鮮紅的血水流下……
他滿臉鐵青,心中氣血滾翻如潮,目光閃過對方滿臉虬髯,和那眉心當中的一點紅痕。在他的記憶里藏土從未有誰具有如此高的武功,能夠硬生生受了一記「大手記」密宗奇技而無恙。
甚而在中原武林,也沒有任何絕世高手像嚴方這身怪異的打扮,與這等怪異的奇功。清耳和尚眼光一觸對方雙眉之間蘊集的無限殺機,心裡機凜凜的打了個寒顫。
嚴方眼角一斜,瞥見坐在地上忘了站起身的錦衣漢子,冷笑道:「原來你還是什麼王爺呢?真箇失敬了!」
那錦衣漢子心中痛苦無心,仿佛不停的滴著血,他只覺自己眼前一片灰暗,十年苦練的劍法,往日博來的榮譽,在此刻都已喪失殆盡。
他呻吟一聲,忖道:「我能勝過武林後起的七個年輕劍客,沒想到合三人之力還抵擋不住這個儒生……」
白霧漸漸散去,依稀可見到嚴方手挾美人,氣勢昂然的神態,足以使人傾倒……
他咬了咬牙忖道:「姜宇呀!姜宇,你身為皇家中人,頤指氣使慣了,何曾受過這等羞辱?連個心愛之人都保不住!」
嚴方冷冷道:「清耳,你不在大內享福,而來這窮鄉僻地作什麼?」
清耳和尚默默的看了看嚴方,道:「施主真正大膽,竟敢挾持未來的太子妃,莫非你不想活了?」
嚴方道:「文二爺呢?你們將他如何了?」
清耳和尚道:「他知道太多的事,絕不能讓他活下去。」
嚴方冷冷道:「那麼這個太子妃也將活不過明日。」
清耳和尚勃然道:「你還想離開此地?」
嚴方哈哈一笑道:「天下有誰能攔得住我嚴方?」清耳和尚暗自忖思了一下,沒想到眼前這人就是武林七劍中的第二劍。他疑惑地望了望嚴方手裡的大劍,沉聲問道:「閣下真是嚴方?」
「怎麼?莫非天下還有第二個嚴方不成?」這話一出,旁人皆震驚不已,沒想到眼前這人就是與自己幾人並列的武林七劍,沒想到武功高出他們這麼多,合計幾人之力也不是他的對手,心中一陣駭然。
「要打便打,你不過是少林的叛徒罷了!」
清耳和尚兩道灰眉揚起,大袍一陣波動,霍地袖子一動,一股狂飆自袖底生起,激涌而出。
他破口罵道:「無知小子,竟敢蔑視長輩,吃我一掌。」嚴方將神劍一擲,拋在空中,踏前一步,手掌揚處,接下了清耳和尚的一招。
一聲悶雷似的大響,沙石發濺而起,清耳和尚低吼一下,右掌自袖中揮出,緩緩向對方拍到。
一股剛猛無儔的怪異勁道發出,他那伸出袖外的手掌赫然變大,泛起紫色……
「大手印!」嚴方深吸口氣,右掌一吞一吐,體內真氣提起,一式「烈日通霞」發出。
飲然氣勁響起尖銳刺耳的聲音,空中的霧氣立時散去,被這股真火匯聚的勁力,逼成水絲落下。
「轟隆!」清耳和尚悶哼一聲,頷下須髯寸寸俱斷,身形一晃,退後了一步。空氣中有著一股焦灼的氣味,他嘴唇嚅動一下,終於忍耐下住,吐出一口鮮血……
嚴方臉色灰暗,雙足陷入地里,枯葉已經沒至他的腳脛,一股陰濕而腐敗的氣息衝進鼻端。
黎明的晨光穿過稀疏的樹梢,射進低暗的樹林內,幾條光柱里閃動著無數的灰塵……
嚴方被林內惡濁的空氣沖得嗆了兩聲,他皺了皺眉,緩緩吁了口氣,拔足於腐葉之中,往右邊栘了兩步。他默默地凝望著嘴角掛著一條血水的清耳和尚,眼中射出冷煞的神光,沉聲道:「清耳禿驢,現在可要再接我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