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當年真相

  嚴方罵道：「燒了人家的山莊此刻又將那兒當做自己家了，真不要臉！」

  「你......」

  香百川苦笑了下，對一直沒有吭聲的蠱婆婆道：「多瑙兄有事，尚請神巫到敝莊稍事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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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蠱婆婆怪笑兩聲，緩緩走到嚴方面前，道：「小伙子，你已中了我的金蠶蠱，三天之內必死！」

  話聲一了，她又怪笑一聲，一拄拐杖，飛身隨著香百川離去。

  夜色蒼茫里，冷風寒雨……

  黎明前的一剎那，大地更深陷在黑夜的陰影里。

  幾顆殘星在天邊的一角閃爍著微弱的光芒，月亮已躲至雲後……

  嚴方手持神劍，默默地望著神力尊者魯直，眼中露出炯炯神光，良久方始沉聲道：「人與人之間經常會起許多誤會，當年令師與少林之間所生之仇怨，若非什麼不可解開的仇怨，那麼請看在我的面上，暫從此事撇開。」

  神力尊者臉上肌肉抽搐了一下，道：「家師當年從西北石洞中取得少林失傳之易筋經及昔日佛家高僧頸後舍利子。」

  嚴方呃了一聲，想不到這裡面尚有曲折之處，顯然並非如清淨大師所說的那麼簡單，他雙眉微微一皺，曉得這是有關少林與西北之事，弄得不好，則將引起兩派間的大風波，變成少林與西北之爭。

  大漠神力倚在石柱上，楞楞地問了句：「喂！假和尚，什麼叫做頸後舍利子？莫不是還有頸前舍利子不成？」

  魯直一瞪眼道：「蠻子，你少囉嗦，小心洒家給你一銅棍！」

  大漠神力道：「禿驢，你別神氣，也不想想剛才那樣子，說多窩囊就有多窩囊，現在倒來對我發起脾氣？」他也兩眼一瞪，喝道：「呸，你他奶奶的算什麼？」

  魯直勃然大怒，銅棍一揮，橫掃過來，罵道：「蠻子別走，吃洒家一棍！」

  蒯袍呸地一聲，獨腳銅人一舉，迎了上去，喝道：「老子還怕你這假和尚？」

  嚴方一見這兩個蠻人沒說幾句話又要以兵戎相見，根本就忘了剛才同遭危厄、患難互助的經歷。他怒喝一聲道：「你們要幹什麼？」

  「鏘！」的一聲大響，金星暴起，兩種兵器在空中一撞，人影退了開去，立即又湊在一起。

  餘音繚繞於迴廊之間，嚴方身形一動劍影閃起，在魯直和蒯袍尚未相觸之際，便已揮出一式，擋在兩股兵器當中。

  「鏘！鏘」兩響，蒯袍悶哼一聲，退出四步開外，被嚴方一劍敲在銅人上，覺得手臂都為之發酸。

  嚴方劍刃一斜，反手又是一劍背砸在魯直銅棍之上，立時便將他震退出數步之遠。魯直楞楞地望著嚴方，肩上披散的頭髮一陣波動，怒道：「你這是幹什麼？」

  嚴方目中湧起冷漠犀利的光芒，寒聲道：「你要幹什麼？」

  魯直雖是混人一個，可是眼見嚴方力劈九駝、怒擲五象，又獨自一人將大力神君霍爾頓打敗，並殺死涅羅矮仙。

  這等功力豈是他所能比較的？眼見嚴方那種神威凜凜的樣子，他氣勢一餒，囁嚅道：

  「我正在說話，他老插嘴……」

  蒯袍道：「我只不過問一問什麼叫舍利子！」

  嚴方冷冷道：「你不能少說一句話？」

  蒯袍話音一窒，摸了摸臉上扎扎的須髯，低聲嘟囔道：「他奶奶的，這假和尚敢不聽話，老子我今晚就跟他拚了。」

  嚴方皺了皺濃眉，側首問道：「令師得到舍利子之後，到底為何會成了慈恩所有？」

  他斜眼瞥了垂眉盤坐於牆壁旁的清淨大師一眼，沒有提及易筋經之事。

  魯直拄棍於地，緩緩吸了口氣，繼續說道：「家師清明禪師雖是少林弟子，然而分支於川北法雲寺為主持，當年自西北洞窟獲得舍利子後，便返回川北……」

  他話聲一頓，瞪了清淨和尚一眼，道：「就在他老人家走進川蜀境地時，便遇見慈恩與清淨兩人結伴而行。」

  魯直瞥了瞥清淨和尚，道：「家師當時一見並未覺察有異，直到看到他二人竟然聯合外邦人將我師父川北法雲寺屠了個乾淨！」

  蒯袍聽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問道：「他們既是佛門子弟，怎麼能犯下殺戒？」說著，斜望盤坐的清淨，目中儘是詢問之意。

  魯直憤怒地道：「家師那天白日有事出了寺門，夜晚回來便見到他們把整寺六十二個僧侶齊都殺死！」

  他用力一頓手中銅棍，喝道：「誰知道這惡僧到底如何下得了這樣的狠心！」

  他怒目瞪視，大吼一聲，赤銅棍一揮，便朝清淨大師當頭砸去。

  嚴方一聲疾喝，劍刃一橫，快如電閃，截在魯直面前，大聲道：「魯直！」

  叮地一響，魯直當頭砸下的一棍被嚴方揮動的劍刃擋住，棍尾削去一截，整根赤銅棍彈起三尺，震得他立身不住，退後五步，背脊撞上石柱，他怒吼一聲，反身便又是一棍。

  「喀喳」大柱從中折斷，廊檐上瓦片飛墜而下，灰層簌簌聲響中，瀰漫在迴廊里。

  大漠神力一個箭步竄出，將手中銅人往地上一擲，雙臂一環，將那斷去的石柱抱住，硬生生的托起，架在下半截石柱上。

  魯直彎腰拾起赤銅棍，道：「清淨，還不俯首挨我一棍？」

  嚴方伸手一攔，道：「魯兄請慢來！」

  魯直微怒道：「我師父被他們設計陷於方圓不足四尺之石室里，遭受數十條毒蛇咬噬，以致滿身傷痕沒有完膚，像鬼魅一樣無法見人，此仇豈能不報？」

  嚴方聽得毛骨悚然，忖道：「我若是他，早就將清淨斬為兩段，還會說這麼多話？」

  清淨大師悽然笑道：「令師既遭數十條毒蛇之毒，那麼當場就將死去，豈能活到傳給你武功？」

  魯直一楞，怒道：「他老人家逃離你們毒手後，立即醫治，豈會當場死去？」

  清淨大師苦笑道：「當年令師得以不死，正是貧僧施以放血，並給他服下藥物所致。」

  魯直不相信地道：「放屁，家師臨終前叮囑我一定要報此大仇，並沒說出是你們所救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