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凌家老人

  二人在那老僕人的帶領下行過山莊後院，來到一處破舊的院子前。

  「二位請進！」那名老僕輕推房門，對著二人道。

  「不知貴莊莊主有何事找我二人，莫非是這試劍大會作罷不算？那鑄劍山莊未免也太小氣了些！」沈重有些疑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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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敢，二位既然是試劍大會的勝出者，那這劍自然也是二位的了！」那老僕人躬身道。

  「那貴莊主呼喚我二人到此所為何事？」這破舊的院子在整個鑄劍山莊後面。此地靜謐得非比尋常，若要在此地行歹事恐怕也無人知曉，嚴方不由得一陣警惕。

  「二位進去就知道了！」那老僕人衣袍無風自動，兩手輕拍二人，嚴方沈重二人完全沒預料到這個毫不起眼的老僕竟有如此深厚的內勁，被這一拍之力推了進去，隨即房門門自己關了起來。

  二人踉踉蹌蹌了好一會才立住身形，此刻心中有些後悔為何要跟著這個詭異的僕人到此，倘若此刻鑄劍山莊要圍殺二人恐怕也是無人知曉的。二人手中長劍架在身前，以防不測。

  忽地，燭火突然燃起，整個屋內照得通明，二人的眼前閃現一個滿頭白髮的老人，那人坐臥於一塊布墊之上，腦袋垂著，好似睡著了一般，又好似已經死去多時。

  「那兒有人！」二人小心翼翼地向那人靠近。

  剛走兩步，那人倏然抬起頭來，緊閉的雙眼驀地睜開。「你們兩個小輩就是試劍大會的奪魁者？」沙啞的聲音自那怪人的喉嚨中發出。在這靜謐的屋內顯得尤為詭異可怖。

  「晚輩嚴方，不知老前輩是誰？」眼前此人沒有九十恐怕也有八十了，自然不是鑄劍山莊莊主。

  「晚輩沈重！」沈重也抱拳恭敬道。二人目光一直緊盯著這個怪異老人。

  「老夫凌星辰！」那怪人嘶啞地道。

  二人面面相覷，悽然一笑道：「方才有人稱莊主喚我二人，不知前輩......」

  「是老夫喚你二人！」那老人低沉的聲音隨即傳來。「現任莊主是破天吧，我是他的叔祖父！」

  嚴方沈重二人對視一眼，震驚不已。現鑄劍山莊莊主林破天已年過半百，沒想到他叔祖父竟然還在人世。

  「老夫今年九十有五，咳咳！」似乎看出二人心中疑惑，那老人開口道。隨即開口問道：「不知兩位小輩師出何門何派？」

  「晚輩南天一派沈重！」

  「晚輩無門無派！」嚴方有意隱藏身份。

  「嗯？無門無派......」那老人沒再言語，他面若死灰，兩隻眼上都結著一層翳，眼睛一動也不動。

  二人見他似入定了一般，不敢隨意造次，只得在一旁躬身站好。

  良久之後，那老人雙眼微動，蒼老的聲音再次傳來，道：「兩位小友，老夫已經沒多少時日了，不過有事相求於二位，倘若二位不願的話老夫也不願勉強！」此刻凌星辰對二人稱呼都變了。

  「前輩敬請吩咐，在下若能辦到，定然竭盡所能！」二人畢竟得到鑄劍山莊贈劍，對於老人的請求自然是要應下。

  「不是老夫不相信二位小友，而是此事關係重大，在老夫道明事情之前希望兩位小友保守這個秘密！」

  見這老人一臉凝重之色，二人有些犯了難，本是來此比武贏劍的，此刻卻莫名攤上了事，不由得一陣猶豫。

  「此事事關江湖武林大局，老夫保證此事絕非為非作歹的惡事！咳咳咳...」見二人猶豫不決，老人朗聲喝道，隨後咳嗽了幾聲。

  「我嚴方在此立下誓言，只要不違背俠義之道，嚴某必將竭盡所能將凌老前輩吩咐之事辦妥，絕不外泄半個字，如有違約，定叫嚴方魂飛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嚴方隨後開口立下毒誓，心中暗忖：「還不知他要讓我做什麼事呢，先以嚴方之名發個誓，如果違背要應驗的話，盡可找嚴方去，與我方元何干！」

  見嚴方發的真切，一旁的沈重也不好不做表示，開口道：「只要凌老莊主吩咐之事不違背禮義孝悌之事，沈重必將竭盡全力辦妥，保守住秘密，有違此誓天打雷劈！」

  「兩位小友，小友隨意，此事事乾重大，老夫多有得罪！」凌星辰指了指屋內兩旁的椅子，二人並立而坐。

  「老夫凌星辰，生於這鑄劍山莊中，十五歲是拜當時江湖鼎鼎有名的烈陽劍客顧珏為師，是他門下第一大弟子！」

  此話一出，二人一臉震驚之色，尤其是嚴方，幾乎要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這震撼的消息對他而言有如雷擊一般，立時將他擊的呆立那椅子上一動也不動，片刻之餘方才悠悠醒轉。

  「確實，江湖傳言顧珏一門早已滅絕，不過老夫的的確確是顧珏的大弟子！」對於二人的反應凌形成似乎早有預料，畢竟這樣的驚天大事確實是有些匪夷所思了些。

  「我的時間不多了，現在統統告訴你們。」他急喘兩口氣，道：「說來慚愧，當年我因年少犯錯被師傅逐出師門!」

  他的臉上泛起一層淡淡的紅暈，繼續說道：

  「事情還得從五十多年之前說起，那是我在天南芙蓉峰，曾遇見昔年遠征中原的星宿海赤足魔頭之妻十指琴魔，那時她在山中修練琴技，每日清晨禽鳥都聚集在芙蓉峰邊，只為了聆聽她那悅耳柔和的琴音……」

  嚴方劍眉一揚，忖道：「天下竟有如此高深的琴技？竟然引得飛鳥聆聽！」

  凌星辰繼續道：「我當時心中覺得奇怪無比，因為像這種驅使鳥獸之琴音，豈是普通練琴之人能夠練到的？中原尚沒有人能以琴技稱絕於世，所以我便立即想到星宿海的十指琴魔來。」

  「當時琴聲一響，不到半盞茶時刻，空中百鳥齊鳴，無數的禽鳥自群峰之後飛來，把半片天都遮住了，剎那之間樹枝林梢、巨岩巉石之上都是鳥雀……」

  「誰知我才聽了不到一盞茶時間，立即被琴聲所迷，幾乎不克自恃，想要走到她的面前去，那時我若是露出身形，一定會當場被她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