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李小芳落水

  這日午後，三娘便拿著東西上門了。

  此時宋暮月跟正在熬甜湯，天氣仿佛開始變熱了，短工們個個忙得汗流浹背，得喝些甜湯解渴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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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嬸子跟李小芳在灶上忙活，宋暮月聽得三娘聲音，放下中活出來。

  三娘提著籃子笑意吟吟：「宋妹子，你要的東西給你做好了，來看看合不合你意。」

  宋暮月接過三娘手中的籃子兩人一同坐下，三娘掀起蓋著籃子的布，示意宋暮月查看。

  宋暮月一看，不禁嘆了一句：「果然如李嬸子所說，三娘手藝真好！」

  由於溫大魚眼疾，宋暮月之前便讓三娘做了幾個眼罩，類似於海盜的那種，斜著一綁便能遮住一隻眼。

  全是紅色打底，眼罩上繡著錦雞，不同的是，有的眼罩上方加了兩個小耳朵，有的是貓耳朵，有的是心形，有的則是鳥翅膀形狀，總共五個，個個憨態可掬，靈動不已。

  宋暮月謝過，直接給了一兩銀子。

  三娘羞紅了臉，推辭道：「宋妹妹，你這可就給多了，這拿鎮上賣，撐死了也就五百文，哪裡要得了一兩銀子？」

  「三娘，你就拿著吧，你手藝這麼好，你要是不收，以後我可就不好意思再找你做繡活了！」宋暮月拿著眼罩愛不釋手。

  「這......」三娘有些猶豫。

  李嬸子從廚房走出來，對三娘笑道：「河流家的，這是宋丫頭的一片心意，你就收著吧！」

  三娘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收下了。自家相公真的沒有說錯，這宋家丫頭當真是個頂頂大方的人。

  李小芳在灶前燒火，低著頭不知在想什麼。

  她好像挺沒用的，三娘會做繡活，李嬸子會做飯，她只會燒火，連孩子也生不出來。真如相公所言，她就是個廢物。

  宋暮月看著李小芳一臉低落，心中閃過幾絲疑惑。

  沒想到沒過幾日，李小芳就出事了。

  那日下午，宋暮月沿著河邊往山上走，打算看看自己買的主山到底有多大，山中有什麼可以利用的，沒等她走多遠，就看到李小芳悶著頭在河邊洗衣服，李田他娘坐在石頭塊上指著李小芳罵罵咧咧。

  村中婦人一般是早晨洗衣服，只有李小芳怕被眾人擠兌生不了孩子才選擇在下午洗衣服。李田他娘估摸著周圍應當沒人，便毫不顧忌地衝著李小芳咒罵。

  「你這個不會下蛋的母雞，我兒娶你真是浪費銀錢！我李家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了攤上你這麼個掃把星！」

  李小芳眼眶微紅，卻強撐著不敢掉眼淚。

  李田他娘看著更來氣了，變本加厲罵道：「喪氣這副嘴臉給誰看？說你兩句還不樂意了？使性子給誰看？」說著她便伸出老手狠狠擰著李小芳的胳膊。

  「娘，疼......」李小芳疼得眼淚珠子滾落下來，卻不敢反抗。

  「疼？你都知道疼，你怎麼不知道生孩子？你個不下蛋的母雞有什麼資格喊疼？我呸！」說著，李田他娘竟是伸出腳狠狠踹向李小芳。

  河邊石頭本就打滑，李小芳規規矩矩坐著洗衣服，被李田他娘冷不丁一踹，竟是直接滾進了河裡。

  河邊本是不深，奈何李小芳心中畏懼撲騰幾下反而把自己往河中心推了。

  「啊！救命！娘我不會水......」

  李小芳咕嚕咕嚕冒著水泡，在河中浮浮沉沉。

  「啊！殺人啦！」一陣尖銳的聲音響起，原是李寡婦女兒李蓮花在河邊割豬草，見到李田他娘將自己親兒媳婦推入河中，被嚇得連連尖叫，拔腿就跑，一邊跑一邊喊。

  「不，不，我.......不是我......」李田他娘急得團團轉，卻是不管河中落水的兒媳婦，追著李蓮花要去捂她嘴。

  李蓮花見殺人兇手追著她被嚇得跑得飛快，一邊跑一邊喊「殺人了」。

  李小芳在河中不撲騰，竟是沒人管她。

  李小芳被自家婆婆踹入河中，心早已冷了半截，看到自家婆婆居然不管自己追著李蓮花跑了，內心更是絕望不已。她到底做錯了什麼，相公不愛婆婆不親，就因為她生不出孩子嗎？

  等宋暮月跑到那河邊時，李小芳已經發不出聲，不再撲騰，身體在慢慢下沉。

  宋暮月心中一涼，快速跳入河中朝李小芳游去，心中不斷念道：「再堅持一會，再堅持一會......」

  宋暮月摟著李小芳上了岸，此時李小芳已經昏迷。

  沒辦法，只能急救了。

  她將李小芳平鋪在地，雙手狠狠按壓著胸口，想把腹腔中的河水按壓出來。只要李小芳把水吐出來，人就沒事了。但按了好一會兒，李小芳都昏迷不醒。

  此時村長帶著人浩浩蕩蕩地走來了，領頭的李蓮花不斷說著李田他娘如何把自家媳婦推入河中，李田他娘恨不得撕了李蓮花的嘴。

  等眾人到時，見宋暮月正在按壓李小芳胸口，眾人不明所以，李田他娘去趁時道：「不是我，是她！是她把我兒媳婦推入河中的！」

  說著李田他娘便一把推開宋暮月，伏在李小芳假裝悲切大哭：「哎喲喂，我的兒媳喲，這宋丫頭片子好狠的心喲，居然要害你喲！你死得好慘啊！」

  宋暮月嘴角挑出一抹譏諷的笑，冷聲道：「你自己把自己兒媳推入河中，別血口噴人滿嘴噴糞！」說罷將李田他娘一把推開，繼續進行急救。

  村長看向李蓮花，畢竟是李蓮花嚷嚷著喊人來的。李田他娘看向李蓮花，臉不紅氣不喘道：「蓮花，你說，是不是這宋丫頭片子推的？這宋丫頭片子心腸歹毒，連自己後娘都打，什麼事做不出來？」

  李蓮花一想，對啊，這賤丫頭可是跟她有仇，不僅打了好友李清秀她娘，之前還打了她呢！這筆帳她還沒算呢，現在正好！

  於是李蓮花瞬間改口指著宋暮月斬釘截鐵道：「是宋暮月！她推的，我親眼看見的，就是她！」

  李田他娘心中大定，又哭喊著「哎喲我的兒媳喲，死得好慘喲」要來伏在李小芳身上裝模作樣假裝好婆婆。

  宋暮月恨不得把這婆子一巴掌扇死，但當務之急是趕緊救回李小芳，於是她一腳踹開李田他娘冷聲道：「別攔著我救人！我等會再跟你算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