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 有什麼發現?
2024-06-12 10:52:52
作者: 我要瘦成一道閃電
一個月過去,同屍體保存良好一樣,胃容物也保存得不錯,沒有腐敗,胃內分泌物很多,食物有明顯的糜化跡象。
「看食物消化情況,應該是飯後一個時辰內死亡。」
真永帕子捂著口鼻,看著辛槐,笑了笑。
厲害!
顏少卿也高興。
到底是專家,一出手便能看出一二來。
厲害!
辛槐縫合好胃和肺,塞回死者體內,再繼續檢查死者的身體。
等全部檢查完畢,再詢問親兵,曾高明的一些身體特徵,生活習性。辛槐可以確定,這具屍體就是曾高明。
驗完屍體,辛槐又在帳篷里走走看看,問道:「當時屍體是在何處被發現的?」
顏少卿道:「是在行軍床上。」
可辛槐在帳篷里沒看到行軍床。
顏少卿無奈地搖了搖頭。
跟辛槐一起辦案多起,他自然知道保護犯罪現場的重要性。
但在這個案子中,想保護難。
他自己是勘查過現場的,可沒有辛槐的本事,當時並沒什麼發現。
吩咐曾高明的親兵要保護好現場,可等他打完韃子回來,現場已變成了靈堂。
親兵對他的話置若罔聞,而且還言辭鑿鑿:曾將軍死得這麼慘,還不讓給曾將軍設立靈堂嗎?
而且,他當初哪裡能想到辛槐會來北疆?
若是知道辛槐會來,他無論如何也會將現場保護好的。
一看顏少卿那表情,辛槐便知怎麼回事,如今帳篷里成了靈堂,行軍床要麼搬走,扔了,或燒了。
但他還是抱著僥倖問曾高明的親兵:「那行軍床呢?」
一親兵道:「燒……燒了。」
辛槐深吸一口氣,又問道:「行軍床旁應該還有地毯吧?地毯呢?」
反正今日他和真永休息的帳篷,行軍床旁就有地毯。
結果不出所料,親兵仍道:「也也燒了。」
也就是現場任何證據都無,只剩這一具屍體了?辛槐無奈地搖了搖頭,圍著帳篷走了一圈,又問道:「這帳篷你們換過沒有?」
親兵竟然還是點頭:「換、換了。」
顏少卿大概知道他要問什麼,道:「原先的帳篷,這個位置被割開了。」
他指著正對著帳篷入口的地方。
辛槐沖他笑了笑。
到底曾經一起辦案多起,這點默契還是有的,他還未出口問,顏少卿就知道他想問什麼了。
辛槐掏出一根粉筆,遞了過去:「麻煩大人畫一下,當時帳篷被割成什麼樣子?」
顏少卿搖了搖頭:「不用畫,我已畫好。」
他掏出一張紙遞給辛槐:「是我之前調查時,照著畫的。」
他畢竟跟辛槐一起辦過多起案子,雖遠不如辛槐的本事,但多多少少學了一點。
現場該記錄的肯定要記錄。
辛槐接過看了一眼,畫得有點潦草抽象,但一目了然,缺口足夠一人進出。
顏少卿繼續道:「當時這割開的地方還被繩子簡單縫了一下。」
辛槐抬頭問道:「所以,一整晚,就算是巡邏隊經過,也未發現?」
顏少卿點了點頭。
辛槐稱讚道:「大人做得很好。」
可顏少卿搖頭:「可惜,沒能查明真相。」
辛槐安慰他道:「大人忙著打仗,哪裡管得了這麼多。」
真永也難得地沒有抬槓。
若是換了他,遇上這種事,自然是以打仗為重,其它的事都得靠邊站。
若是雙方軍士非要弄個清楚明白,不聽號令,他應該會殺一批人立威。
管他們心裡服不服,只要打仗的時候服就行。
也不知一向冷硬的顏少卿為何對這些人心軟了?
辛槐將紙還給顏少卿,又詢問起親兵,關於曾高明和紀奇志之間的恩怨情仇。
原來,這曾高明和那紀奇志曾同在滄州軍營為官,開始時兩人關係還挺好,稱兄道弟的,時常一塊喝酒。但後來,因為一些小事,曾高明發現,紀奇志其實是個小人,十分陰險。當著面是兄弟,背後又搞鬼,為此,曾高明漸漸疏遠了紀奇志。可紀奇志不但不收斂,反而越發橫行霸道,搶了曾高明的女人,更設計陷害曾高明,導致曾高明晉升失利。之後紀奇志高升,帶著那女人調去了北疆,而曾高明仍留守滄州。一個月前,曾高明來到白馬城,在知州衙門的接風宴上再次見到紀奇志,兩人一見面,紀奇志便出言諷刺挑釁,曾高明忍無可忍,選擇反擊。因為當時主將顏少卿在審問逃將寇良才等人,無人管束他們。紀奇志越說越過分,越罵越厲害,曾高明也放開了罵。兩人邊吃邊喝邊罵,越罵越激動。最後,各種惡毒之詞都用上了。
因為兩人之間的爭執,導致宴席提前結束,離開前,兩人指著對方,各自放出狠話,今晚一定要弄死對方。
沒想到,一語成讖,酒後胡言亂語竟然成了真。
滄州?不是挨著京城嗎?辛槐看了顏少卿一眼。
顏少卿面色平靜,並無異樣。
辛槐摘下魚鰾手套,問那幾位親兵:「是誰先說今晚要弄死對方的?」
幾位親兵異口同聲說是紀奇志。
辛槐又問:「又是誰先說出什麼挖眼拔舌,挖出你的心肝看看是不是黑的這種話?」
幾位親兵仍是異口同聲說是紀奇志。
辛槐看了眼顏少卿,見他一臉的無奈。
便知這些話,只怕不可信。
但他還是謝過幾位親兵,和顏少卿真永小馮公公幾人離開營帳,朝紀奇志那邊的營帳走去。
才不到一個時辰的功夫,雪就下了厚厚一層,靴子踩在上面,發出「擦擦」的聲音。
真永繫緊斗篷的帶子,又伸手接那天上飄飄落下的鵝毛大雪,感慨道:「到底是北疆,這雪下得可真大。」
顏少卿沒他這般風花雪月的心情,沒接他的話,見辛槐哆嗦了幾下,怕他冷,連忙將自己的披風披他身上。
許河怕冷場,怕真永不高興,連忙道:「年前那雪才叫大呢!都到膝蓋了。大雪天打仗,可難了。」
一句話就將真永腦中的風花雪月頓時吹得煙消雲散。
他不敢想像,天上大雪紛飛,將士們站在城牆上艱難地抵禦著韃子,又冷又餓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