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五章 新的發現

  可突然，辛槐盯著其中一個裝古董首飾的箱子底部不動了。

  福康公主湊上前，問道：「可有發現？」

  辛槐道：「麻煩拿支蠟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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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康公主帶著帷帽的頭微微一轉，看向身後，嬤嬤立馬找來支蠟燭點上，遞給辛槐。

  辛槐道了謝，舉著蠟燭彎腰看向箱子裡頭底部，最後在小馮公公詫異的目光中，用鑷子夾著一團黑乎乎的東西直起腰，用蠟燭照著。

  「這是甚？」福康公主湊近看了看。

  辛槐道：「這是蟲子，煙甲蟲……」

  他話還未說完，突然見福康公主身子抖了一下，人退出去好幾步。

  辛槐愣愣地看了她一眼，可頭上戴著帷帽，他什麼都看不到，只看得到福康公主用袖子遮住了手背。

  辛槐腦中頓時電閃雷鳴。

  這反應……他好像在哪裡見過？

  直到小馮公公喊他：「辛問事……」

  他才回過神來，再次深深地看了眼那張蒙著白面紗的臉。

  福康公主一動不動，任他看。

  辛槐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手中鑷子夾著的蟲子，向小馮公公解釋道：「這是煙甲蟲幼蟲。」

  因為冬季溫度低的原因，蟲子處於冬眠假死狀態，一動不動。

  辛槐將蟲子裝入小瓶子裡，再次彎腰在箱子裡找了找。

  結果，四個箱子裡除了那個裝銀錠的大箱子外，其餘三個箱子都找到了蟲子：「這也是煙甲蟲幼蟲，這是長角象鼻蟲幼蟲……」

  辛槐一一介紹道。

  小馮公公不解，問道：「辛問事，像這種老木箱子裡有蟲子很正常吧？」

  辛槐點了點頭：「是正常。可這兩種蟲最喜愛中藥材和香料。」

  小馮公公一時愣怔住了：「這是何意？」

  辛槐道：「去常家看看就知道了。」

  小馮公公雖不懂他要作甚，但去常家看看什麼的，小馮公公自然不會反對。

  福康公主此時已經恢復過來，辛槐要去常家，她也是支持的。

  不過，去常家之前，辛槐將箱子裡里外外再次仔細地檢查了一遍。

  檢查完裡頭，又將箱子倒扣著，看箱子底部和側面。

  箱子底部都沾了些灰塵，除了裝銀錠的那個大箱子，另外三個箱子，底部四個角落，以及裂縫中也有些細小的蟲殼，以及乾涸掉的蟲卵。

  辛槐湊近了聞箱子，道：「這三個箱子曾經裝過中藥材。」

  小馮公公學著辛槐的樣子，也湊近聞了聞，然後點了點頭：「是有一股淡淡的中藥材味道。」

  很輕，但確實有。

  福康公主抓著面紗，以免自己低頭時露出臉，也聞了聞，也點頭道：「確實有。」

  然後是侍衛、嬤嬤，甚至金吾衛羽林衛那兩位小旗，還有刑部留下來的那位小吏，都上前聞了聞。

  都一致點頭說確實有股中藥味。

  可那個裝白銀的大箱子既沒有幼蟲，也無乾涸的蟲卵，更無藥味。

  對此，辛槐並未說什麼，小馮公公福康公主也未說什麼，只派信得過之人守著這幾個箱子。

  辛槐則帶著一行人，包括金吾衛羽林衛那兩位小旗，一起朝常家趕去。

  路上，福康公主的座駕在前頭走著，小馮公公的馬車在後頭跟著，辛槐蹭的小馮公公的馬車。

  辛槐其實是想蹭福康公主的馬車。

  他有話要和福康公主說，他想驗證自己的猜測。

  可最終，他放棄了。

  不說他一個外男是不可能和福康公主同乘一一輛馬車的。

  就算能，就算他有機會單獨面對福康公主，他估計也不會去求證什麼。

  除非他不想活了。

  皇家的秘密豈是他一個小官能窺探的？

  不要命了？

  他也想和福康公主說說常滿倉的事，可實在沒有單獨接觸的機會，只能等了。

  常家住的地方很普通，外城，普通的城區，普通的巷子，普通的宅子。

  大門上貼著封條，門前站著守衛，外頭圍著一堆看熱鬧的街坊鄰居。

  昨夜太平倉被燒，今日常家就被查封，常家人也被帶走。

  這麼大的事，喜歡看熱鬧的人又豈會放過？

  馮公公看向外頭守衛的刑部捕快，命令道：「打開！」

  封條一般情況下是不能揭開的，可面對小馮公公和福康公主，捕快不敢不打開。

  進了院子，只見裡頭是普普通通的一個三合院。

  小小的院子，上了年歲的老房子。

  辛槐頗為震驚。

  常滿倉和顏尚書不是連襟嗎？

  常家為何會住這麼差的房子？

  都貪污了這麼多銀子，都捨得給外頭的姘頭買那麼好的宅子，為何正妻嫡子卻住這般寒酸的房子？

  院子裡頭狼藉一片，屋裡翻了個底朝天。

  辛槐問了留守的刑部捕快後，直奔常主事過世老母的臥房。

  這裡同樣被翻得亂七八糟，柜子倒在地上，靠牆的地面上有個坑。

  不是泥坑，而是鋪著青磚的暗室。

  辛槐撬下一塊青磚，看了看，又看了看磚下的泥頭。

  磚和磚下的泥都沒問題。

  這個暗室是早就存在的，不是新挖的。

  暗室入口上面原本應該有活動的門板，不過，此刻已被破壞，露出大大的入口。

  辛槐跳下坑，小馮公公舉著蠟燭，也跟著跳了下去。

  福康公主也想跟著下去，卻被自家嬤嬤拉著，最後是自家侍衛跟著下去。

  暗室高度不到一人高，辛槐三人都不矮，只能彎著腰。

  大小的話，長度大概三米的樣子，寬度一米五。

  小馮公公舉著蠟燭，照了一圈暗室。

  地磚上厚厚一層灰，布滿了亂糟糟的腳印。

  辛槐聞了片刻，搖頭道：「這裡沒有中藥材味道。

  小馮公公和那侍衛也聞了聞。

  皆搖頭。

  確實沒有。

  辛槐又盯著地磚看了片刻，搖頭道：「這裡的腳印有問題。」

  小馮公公問：「什麼問題？」

  辛槐指著暗道地板比劃著名：「公公還記得那四個箱子的大小嗎？差不多占滿這個暗室。刑部的人來搜，打開上面的門板，暗室下擺著箱子，那請問當時能下來幾個人？」

  小馮公公想了想：「最多兩個人。」

  辛槐點了點頭，指著他們下來的地方：「下來兩個人，踩在這裡將箱子搬上去。所以這裡腳印最密集。然後呢？他們得矮身往裡，拖出第二個箱子，第三個箱子，第四個箱子。拖第四個箱子的時候，是不是只用抓著箱子的邊邊將其拖出來就行？不必走到最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