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納妾?
2024-06-12 10:41:30
作者: 我要瘦成一道閃電
馬車在甜水巷巷口停下。
看著辛槐疲憊憔悴的面容,顏少卿輕嘆一口氣,囑咐道:「好好休息!」
辛槐道了謝,下了馬車,扶著牆踩著爛泥,踉蹌著回了家。
可沒想,他都這麼慘了,家裡比他更慘。
家中愁雲慘霧。
辛父黑著臉,沉默不語。
辛桃紅著眼睛,明顯哭過。
辛李一臉的不知所措。
無人注意到辛槐的狼狽和虛弱。
辛槐連忙打起精神問道:「出什麼事了?父親,是不是又哪裡痛了?」
辛父搖頭:「沒事。」
明顯就是撒謊。
辛槐皺著眉頭,問道:「有人來借錢?」
除了這事,他實在猜不到還有其它的可能,能讓家人愁成這樣。
可辛父仍是搖頭。
見從辛父這裡問不出什麼來,辛槐只得問辛李:「小弟,你來說。」
辛李年紀小,還不會像大人那般謊話張口就來,他正要回答,卻被辛父一瞪,嚇得立馬閉上了嘴。
見他們不說,辛槐很不高興:「一家人就應該坦誠相待,有什麼事明說,直接說,不要憋在心裡。」
辛桃看著他,欲言又止,可被辛父一瞪,連忙低下頭。
辛槐越發生氣,激將道:「既然你們都不說,那以後也不要說。若是因此出了大事,也不要來找我。」
說完,轉身就要進西屋。
激將法果然好用,他才邁步,辛桃就哭出了聲:「槐,我不想做小妾……」
辛槐一愣,連忙轉身看向她,不可置信地道:「姐,誰讓你做小妾了?」
辛桃哭得眼淚汪汪,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辛槐又看向辛李。
見大姐都說了,小孩子這才支支吾吾地道:「是,是你們衙門的周主薄……」
辛槐只覺腦子嗡嗡作響:「周主薄?」
他一臉的不可置信:「他找到咱家,說要大姐做他小妾?」
辛李搖頭:「不是周主薄,是他家的下人來的咱家,說,周主薄看中大姐了。那人走的時候,還說了許多難聽的話,說敢不答應,就要讓大哥你在衙門待不下去。」
那些難聽的話,辛李不敢說出來,怕傷大姐的心,也怕傷大哥的心。
辛槐愣愣地看著辛李。
竟然有這樣的事?難怪父親不願告訴他。
辛槐仍是不可置信:「大姐很少出門。周主薄又住在縣衙,他怎麼看中大姐的?」
辛李又支吾起來:「就……就是那日,我和大姐去衙門給你送傘……」
辛槐腦子「轟」的一聲。
竟然是他連累了大姐。
他拿起腰刀就要走:「我去衙門找他。」
辛桃立馬不哭了,跳起來攔著他,哀求道:「槐,不能啊!」
一直沉默嘆氣的辛父道:「槐兒,不能啊!他是官,而你……只是吏役……」
辛槐冷笑。
辛父這話沒錯。
他雖然是個捕頭,聽起來不差,其實在這個世界,在官員眼中,他狗屁都不是,只是個地位低下的吏役,隨時都可以換掉。
辛槐安慰父親道:「放心,我有辦法,我去找欽差大人。」
可辛父仍是不肯:「我知道欽差大臣如今看重你。也許看在你斷案能力的份上,欽差大臣會幫你說說話,可等欽差大臣一走,我們要怎麼辦啊?」
辛槐沉默著。
父親這話沒錯,閻王易見,小鬼難纏。
顏少卿又不能在松山待一輩子。
等顏少卿一走,這松山仍是胡知縣周主薄說了算。
辛槐搖頭道:「父親放心,大不了我不幹這捕頭了,我們搬家。」
他身上的銀子夠他搬去其它地方安居樂業了。
可辛父仍是憂心忡忡。
槐兒身子這麼虛,不干捕頭,還能幹啥?
他們沒錢,能搬去哪裡?
辛父越想越難受:「都是我拖累了你們……」
辛槐進了西屋,拿出一張二十兩的銀票拍在桌子上,沉聲道:「父親不必自責,我有銀子。」
一見那二十兩的銀票,辛父頓時目瞪口呆。
二十兩?比他之前的撫恤金還要多,還多了許多!
有了這筆銀子,確實不用擔心什麼,至少接下來的幾年生活是沒有問題的。
只是,這麼一大筆銀子,哪裡來的啊?
辛父眼中的疑惑,辛槐自然懂,解釋道:「父親放心,這是又破了兩個大案子,欽差大臣賞的。」
又轉頭安慰辛桃:「大姐,不必害怕,我定不會讓你給老頭子作妾的。」
又鄭重地強調道:「不,給誰作妾都不行。我大姐值得這世上最好的男人。除了明媒正娶的妻子,我大姐誰也不嫁。」
辛桃眼淚汪汪地看著他,哽咽著說不出來。
眼中滿是激動和感動。
作為一個老姑娘,還是個身有殘疾的老姑娘,她時時刻刻擔心害怕,就怕大弟嫌棄她,然後隨便找個人,把她嫁了。
如今有了大弟這話,她可以稍稍安心了。
不……一想到對方是周主薄,她的心又吊了起來。
小弟只是個捕頭,如何斗得過周主薄啊?
辛槐放下腰刀,拍著胸口道:「父親大姐,我明日就去辭職,這捕頭咱不幹了。」
這當然是氣話。
就算不干,也得先將周主薄拉下馬。
否則,等顏少卿一走,這姓周的還會找他們的麻煩。
除非他們離開松山,去其它地方生活。
可在這個出行都需要路引的世界,舉家搬遷哪有那麼容易?
與其折騰自己,還不如先發制人弄死那罪魁禍首周主薄。
辛槐倒在床上,想了一晚上。
轉天,天終于晴了。
雖然太陽還未出來,但亮堂的光線照進屋裡,看著就讓人心情開朗。
辛槐穿戴整齊,拿上腰刀,安慰著哭腫了眼睛的辛桃:「大姐放心,有我在,不會讓你受委屈的。」
說完,他雄赳赳氣昂昂地出了院門。
可才一拐彎,辛槐腿一軟,靠在院牆上齜牙咧嘴。
昨日運動過量的後遺症來了,他胳膊腿酸痛得幾乎站不住,走不了道。
可想著大姐,想著周主薄,他咬著牙打著氣,扶著牆挪去了巷子口,叫了一輛驢車,坐著去了衙門。
下了驢車,見他行動艱難,自有門子過來攙扶。
衙門的人都知道他如今是欽差大臣顏大人身邊的紅人,都不敢得罪,都想巴結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