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夫妻攜手上青樓

  「女人就不能逛妓院嗎？」為了顯得自己正派，余美人這一聲，可謂是驚天地泣鬼神。

  正巧上菜的小二推門進來，正聽到了她這「豪言壯語」，登時便愣在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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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美人咳嗽幾聲，背過去不敢說話了。

  那小二也是個溜滑會說話的，立刻便回過神來，一邊把菜往桌上擺一邊笑道：「嗨，女人逛青樓這也不算啥稀奇事兒了，你們不知道，就對面那家攬翠坊，最近搗鼓著要開一家分店，叫啥公子館，專門供女人消遣，聽李媽媽說，現在京城裡邊都這麼玩。有錢人家的小姐們，都偷摸著想長點見識，嘿嘿，現在這世道，只要有錢，還分啥男女？」

  這小二也是會說不會看臉色，沒瞧見他越說景譞的臉色越陰沉。

  余美人連忙阻止他：「行行行了，你快下去吧，趕緊把菜上齊了。」

  她懷疑這小二是專程來害死她的，越說越沒譜，再叫他這麼說下去，自己就真成了去攬翠坊行不正當之事的女人了。

  小二終於發現了邊氣氛不大對，訕訕地笑了笑，輕手輕腳地退了出去。

  「女人著實能逛妓院了。」景譞似笑非笑地看著余美人。

  余美人連連擺手：「你別聽他瞎說，我不是去幹啥的，我真的只是單純的找他們的老鴇，先前繡品也是交在她手裡了，這次我是……」

  她左右瞧瞧，看那麼多雙眼睛都齊刷刷地盯著她，還有兩個是半大的孩子，實在說不出口自己在寫那酸氣肉麻的歪書，於是用手籠在景譞耳邊，小聲地說了一句。

  景譞笑的更滲人了。

  先前她那破書就是靠著這家妓院流傳出去的，現在她還想跟這地方藕斷絲連？

  「我和你一起去。」景譞站起身來。

  他人生的高挑，站起來比余美人高出一頭，無形之中就給了余美人壓力。

  余美人心想自己往日和那李媽媽聊的海闊天空葷素不忌，若是讓他知道了不知會怎麼對付自己。

  不過眼看這人是非要跟著她不可了，她只能緊了緊小包袱，叮囑羅勉看好剩下的人，跟景譞出了門。

  「左老大，他們出來了，就剩他們倆人了，上不上？」心腹小弟甲蹲在路邊假裝嗑瓜子，問一邊戴著面具裝深沉的左岩。

  左岩眼睛在面具下邊撩了一眼，悶聲道：「再等等，這迴路上這麼多人，下手不方便，再等個機會，看看他們上哪去？」

  眼瞅著那倆人進了對面的攬翠坊，小弟甲把腦袋撓的噌噌響，湊到左岩跟前：「大哥，我見過男人逛青樓的，咋沒見過男的帶一女的一塊逛青樓的？」

  左岩在他腦袋敲了一下：「你看清楚咯，那算個女的嗎？那就是個母夜叉！走，跟上，咱們也進去。」

  小弟甲登時就興奮起來，兩眼直放光：「老大，咱們也去攬翠坊？找……找姑娘嗎？」說著說著，口水都要下來了。

  他們這些個街頭小混混，哪有錢去那銷金窩，難得老大請客，他也能跟著長長見識？他饞那攬翠坊裡邊的香香姑娘好久了。

  兩幫人一前一後進了攬翠坊。

  攬翠坊外邊的門侍早就和余美人認熟了，一見了就喊：「喲，大美人來了？」

  論美人，他們攬翠坊裡邊多的是，這是混熟了，拿名字揶揄她呢。

  要是照著以往，余美人肯定立刻就反唇相譏回去了，可一個景譞跟在邊上，她是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尷尬地笑了笑，扯著景譞急匆匆地沖了進去。

  一邊走還一邊對景譞解釋：「其實我也不怎麼熟，不怎麼常來的。」

  然而她話音沒落，站在二樓邊上的香香姑娘喊眼尖瞧見了她，揮著香帕喊：「哎喲，這不是大美人嗎？又來了我們攬翠坊了？別說，多時不見，人家想死你了。」

  女子軟糯撩人，把人撩的半邊身子都酥了。

  余美人痛苦的捂住臉，不敢再看景譞的臉色。自己家妻子逛青樓逛成熟客的，他估計也是頭一家。

  這一個個的，都是怕她死的不夠快的。

  「喲，還真是美人，怎麼還帶了個俊俏的公子呢？打哪兒拐的？快讓我們姐妹兒瞧瞧。」洛兒姑娘也探出頭來，徑直迎過來，朝著景譞貼過去。

  這攬翠坊裡邊天天來的都不是油膩中年男人，就是滿肚子混蛋事兒的無賴，難得有這樣長的又俊氣質又拔群的貴公子上門，怎麼能不好好瞧瞧。

  姑娘們成天在胭脂水粉裡邊泡著，身上的脂粉味熏的人直想打噴嚏。

  景譞向來潔身自好，家裡擺著三個美人都沒放縱過，何況是這煙花之地的女子。沒等她們湊上來就先退了一步，藏在了余美人身後。

  余美人一伸手，做了個老母雞護崽的動作，擋在景譞面前：「幹啥呢？幹啥呢？我來找你們李媽媽的，趕緊叫她出來，沒功夫跟你們耗。」

  洛兒姑娘的絲帕在景譞臉上撩了一下，掩著嘴笑：「咋還不讓看呢？這是你什麼人呀？誰家上青樓還自個兒帶著個伴的？不過咱們媽媽搗鼓啥公子館，弄了幾個長的俊俏的小公子，莫非，你是來……賣了他的？」後邊這句，她壓低了聲音湊到余美人跟前說的。

  好幾個姑娘趁著余美人不注意，繞到後邊去撩逗景譞。

  余美人一張手，大喊一聲：「別動！都別動！這是我夫君，誰敢動他一根指頭，我就揍的他滿地找牙！然後抓花她的臉，叫她這輩子都接不了客！」她一邊說一邊把張開的手指做爪子模樣，抓了抓。

  姑娘們都是靠臉吃飯的，何況上回余美人打左岩的「威名」還在，生怕她真的犯起渾來，她們十個都不一定是她一個人的對手。

  洛兒也後退了兩步，撅著嘴，冷哼一聲：「呿，不碰就不碰唄，還吹上牛了，這樣俊的公子，能娶你當媳婦？我瞧著這位公子眼睛明鏡似的，不像瞎的呀。」

  她的話引得其他姑娘大笑，花枝亂顫。

  余美人正憋著勁兒想著怎麼證明景譞是她夫君，忽然一雙手從後邊繞過來，抱住了她，有人貼在她的後背上，說：「娘子，不是說找李媽媽辦事嗎？還不走？」

  這聲音，沙啞富有磁性，又親近又溫柔，余美人一個機靈，起了一身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