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四章:方丈解惑
2024-06-12 10:18:19
作者: 雪上貓
第二日,謝清月便帶著南星來了大慧寺。
出了黃粱的事情,表面上雖說與大慧寺沒什麼關係,但到底黃粱是從這裡出去後在路上出事的,一言多少有些惶恐。
況且黃粱死那日……
「一言大師。」
一言回神,略有些討好的看向謝清月。
謝清月已經供好了佛燈,一百零八盞,希望黃粱得諸天神佛庇護,來世無憂平安吉祥。
「請師傅誦經超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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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裝模作樣的應了一聲。
大慧寺也並非全都是方丈、一言之流,一半一半罷了。
常在佛堂廊下走動的師傅業務能力都不錯,寺廟的日常香客運轉也都靠他們,一言的人穿插其中挑選蠱惑誘導,做盡了壞事。
誦經聲很快想起,謝清月抬步走了出去,一言緊隨其後。
「不知方丈大師現下可有時間。」謝清月邊走邊問,去的也是方丈大師禪房的方向。
一言思索了一下,道:「施主稍後。」說著朝謝清月示意,自己轉身去請示了。
謝清月看著他走遠,挪步到了一旁的亭子裡。
亭子裡桌椅打掃的乾淨,只是日日在外受風雨摧殘,有些破敗。
謝清月坐下,手臂支著下巴,衣袖滑至肘間露出瑩白如玉的小臂。
南星微微低頭小聲的問:「小姐,你要跟方丈說什麼?」
她有些擔心。
謝清月目光落在一言消失的方向,隨意的道:「隨便聊聊。」
南星欲言又止。
原本她對於黃粱的死很難這麼快冷靜,但在看到謝清月病重後那股勁兒漸漸就散了,之後她看著謝清月成日成日的睡不著,眼下掛著黑青,一日比一日消瘦,把勸慰的話說了一遍又一遍,說給謝清月聽,也是說給自己聽。
她終於是冷靜了下來,但謝清月沒有,她看似冷靜實則憋著勁,周衡的死就是證明,現下都不敢放她跟那伙人接觸,就怕出了什麼事情。
謝清月不是個安安分分的主,她的膽大妄為南星早有領教。
今日原本聞瀾之是要一起來的,但他一早被陛下宣進了皇宮,謝清月便自己來了。
不過是供個佛燈,不費事。
佛燈是不費事,就怕謝清月的目的不在於此。
「不如……」南星還要說什麼,就見一言去而復返,立馬便閉了嘴。
「施主這邊請。」
謝清月起身,吩咐南星:「去找梅書看看進度,不用等我。」
「……是。」
南星看著謝清月遠去,心裡有些不安,再一想聞七今日也來了又稍稍安了些許。
梅書再施工現場盯著,來時已經與謝清月碰過頭了,這時候見南星自己過來,便問:「小姐呢?」
南星瞧了她一眼,情緒複雜。
梅書斂眉請她坐下,兩人一時都沒有開口。
南星想了想,先開口說話了:「小姐去找方丈了。」
梅書倒茶的手一頓,頗有些急切:「小姐想做什麼?」
梅書原本也以為謝清月是個聰慧但柔弱的大家閨秀,可黃粱出事後,鄧文彥腿斷了,鄧寬馬車翻了,周衡人死了,她想著若非怕做的太過引起懷疑,怕是吳謙這會也沒了。
南星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
梅書的心一下就提了起來,但也知道自己在謝清月那裡也不算清白,索性便不說什麼了。
她轉頭看向還在動工的佛殿,道:「再過五日外面就該完工了。」
剩下的都是些細活,要不了這麼多人了。
南星端著茶杯看過去,烈日下揮灑汗水的工人格外顯眼。
「殿外不用修整嗎?工部的人怎麼說?今日瞧著大慧寺各處建築都有些破敗,人既然都有,不利用起來可惜了。」
梅書瞬間明白了南星的意思。
她神色複雜的問:「會不會太明顯了。」
造佛像還能打著成婚的名頭,若是做多餘的事情,怕是會引起懷疑。
而且周衡一死,大慧寺必然會警覺的。這幾日她明顯感覺到盯著他們的和尚多了幾個。原先早已散漫的態度也收了起來,她叫人去提水都要問一嘴。
南星穩穩噹噹的喝茶:「你只管問,只是好心幫襯,若是不願意便算了。」
她伸手指了指野蠻生長蓬勃生機的樹冠,道:「怪不得山里這般陰涼,瞧這遮天蔽日的大樹,一棵接著一棵。」
梅書動懂了,緩緩地點了點頭。
依照她的性子,的確會多問一下,若是什麼都不說他們才要懷疑。
兩人又隨意聊了些東西,大多是圍繞佛殿的,南星則重點說一些謝清月大婚的安排。
婚服試好了,確如謝清月所說有一點點的鬆散,但問題不大,只要將養一個月肉肉很快就能回來,前提是不要再出什麼問題。
南星對此很是擔憂。
照目前這個形式看,似乎不會很太平。
等了一會還不見謝清月出來,南星有些擔心,起身匆匆地朝著方丈的禪房走去。
才跨進院子,就見一言守在外面,看著也不是很平靜的樣子。
南星穩住神色,開口:「一言大師。」
「小姐還沒出來嗎?她病才好我擔心她精神不佳。」不等一言問,南星便道出了緣由。
謝清月病重他是打聽到了的,周衡死時病也才好,今日見仍舊是蒼白無力。
這場病與一般人來說可能就是人生的小插曲,但與謝清月來說,一個本就從小病弱的人,怕是不好熬。
也是謝清月病弱的形象深入人心,對於周衡的事是一點沒往謝清月身上想,即便大慧寺還沾著謝清月主導造佛像的事。
一言道:「應當快了,南施主稍等一下吧。」
南星點了點頭,和一言一起等人,院子裡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南星目光落在關著的禪房門上,耳邊除了風聲,還有小鳥煽動翅膀的聲音,很小,她循聲望去,只見屋檐下的橫樑上落著一隻靈動的鷯,通體泛著藍紫的光輝。
南星一眼就認出來了,是那日在後山林方丈放生的那一隻。
當時她在想什麼來著?南星斂下眉眼瞧著樹下的光影,耳邊是樹上麻雀嘰喳的聲音。
她垂在身側的手一抖,想起來了,這隻鷯不會叫。
可哪有鳥兒不叫的。
不等她想清楚,禪房的門便打開了。
謝清月和方丈一起走出來。
謝清月禮儀周全,白著臉道:「多謝方丈解惑。」
方丈:「阿彌陀佛,萬法皆空,因果不空,施主明慧何須道謝。」
南星將人接上,兩人轉身便出了院子。
右轉的同時南星餘光瞧見方丈仰頭看向房檐,攤開手掌一粒金色的東西在陽光下泛著光輝,而後便是一聲她在裡面從未聽到過的鳥兒的叫聲。
鷯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