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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太子之位

2024-06-12 10:18:02 作者: 雪上貓

  舊山陵依舊陰冷,下了幾日雨的緣故槐樹林水汽很重,泥土中散發著潮氣。

  謝清月在南星的攙扶中一腳深一腳淺的走上來,鞋底沾滿了新鮮的泥土。

  黃粱的墳前不知何時生出了幾枝綠葉,青翠欲滴。

  謝清月這次來帶的東西不多,將這幾日寫的話本一一點燃,絮絮叨叨的又說了許多,臨近午時才離開。

  到了馬車旁,正碰上來報信的聞七。

  謝清月示意等會再說,三人便陸續的上了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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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夫揚鞭,馬車緩緩前行。

  「出什麼事了?」

  聞七這幾日被安排盯著太子府的事,他這麼著急來必然是有進展了。

  聞七臉上帶著凝重:「那刺客和安勉王有關。」二殿下封了安勉王,聞七不提起謝清月倒是忘記了,她還去吃過開府宴呢。

  謝清月臉上並沒有多少驚訝,南星表現的倒是意外多一點。

  即便她已經被謝清月打過預防針了,但真的聽到這樣的消息後還是不由得震驚。

  聞七細說起來:「刺客和安勉王府中的一個丫鬟是遠親,在太子殿下昏迷之後與之常有來往,刺客房間裡亦是搜出了些許銀錢;

  若是這些也不能怎樣,但用來包裹銀錢的錦布是安勉王府中常用的南仁布,那些朝臣們抓住這一點不放,今日在朝堂上直接挑明了怒斥安勉王不顧手足之情暗害當朝太子,場面一度不可收拾。」

  南仁布色彩艷麗細膩柔軟,安勉王幾乎所有的常衣料都是它。

  謝清月說了聞七的未盡之語:「而安勉王府中的那個丫鬟也死了。」

  聞七不意外她能猜出來:「是。」

  死無對證。

  這口鍋算是死死的扣在了安勉王的頭上,他百口莫辯。

  「陛下是如何說的?」

  聞七:「陛下發了好大一通脾氣,出面挑明此事的官員被他踹了好幾腳,但形勢對安勉王不利,即便陛下不相信是他所為,如今出於形勢,也不得不讓他暫居家中靜候。」

  謝清月低眉瞧著鞋底的髒污,不覺得有些惆悵:「果然高明。」

  馬車顛簸了一陣才走上平坦的路面,三人沉默著進了謝府。

  踏進晚月閣便見聞瀾之一身藍衣的坐在樹下喝茶,見謝清月回來起身走了過去。

  「回來了。」仿佛他是這個家的主人一樣。

  聞瀾之知道今日謝清月大概率是要出門的,有些擔憂她的身體,還有些話要與她說,從安勉王府回來後便直接來了這裡。

  謝清月點了點頭道:「我去換身衣服。」

  「好。」

  目送謝清月離開,聞瀾之問聞七:「從舊山陵下來她情緒怎麼樣?」

  聞七回憶了一下,儘量不放過任何的地方:「還可以。」

  很平靜,若是不說發生了什麼事情倒是一點都看不出來。

  聞瀾之心底更擔心了。

  讓聞七下去,他又坐了回去。

  今日陽光甚好,樹蔭下光電斑駁,帶著風雨過後的涼意,與在陽光下分屬兩個不同的溫度。

  聞瀾之想著今日朝堂上發生的事情,似乎此事已經明了,對方的目的就是以太子殿下之事拉安勉王下水,一招便廢掉了大晟的兩位皇子。

  而今日支持太子殿下的朝臣打定主意要將安勉王也牽扯其中,就是不想他在太子殿下病癒之前占儘先鋒,動搖了太子殿下的地位。

  政客之心,利益為主。

  看似兇手已經達到了他的目的,但聞瀾之總覺得這只是個開始。

  過了一會謝清月換了衣服出來,一個人出來的。

  她這兩日身子好了些,走動起來並不會覺得渾身無力,在慢慢的回覆了。

  她在聞瀾之對面坐下,吃著丫鬟送上來的糕點。

  五六月份,茯苓糕正是時候。

  聞瀾之瞧著她,與她說了點消息:「鄧寬今日早朝路上馬車翻了,人摔了一通直接進了醫館。」

  這本來該是件口口相傳的事情,但被今日早朝的大事壓住了風頭,沒有驚起半分水花。

  聞瀾之知道還是因為他派的人盯著的緣故。

  謝清月哦了一聲,不是很在意。

  聞瀾之從她臉上看不出端倪,卻也絕對不信無緣無故的鄧府會出這樣的紕漏,不過謝清月不願意說,他就只當是不知道了。

  他說起了太子殿下的事。

  「太子殿下被刺血壓根就止不住,多虧了你未雨綢繆給我的藥液,這才保住了一條命。」藥液是聞瀾之冒雨離開的第二天謝清月叫人送去的,本來就是為了以防萬一。

  聞瀾之對謝清月如今只余佩服。

  他知道她很聰明,卻不知道她竟然這般聰明。

  「你早就料到對方會對太子殿下下手?」聞瀾之想問的不止是這個,還有是不是也料到對方會在他們都在的情況下動手,只有被撞破之後的自戕才足夠有說服力,引導他們不管不顧的去追查。

  謝清月喝了口茶將糕點順下去,解釋:「只是猜測。」

  「我們聊過的,他們這麼做並非是為了殺了太子殿下,我當時就想太子殿下昏迷會不會是他們計劃中的一環,他們定然還有後手,若只是為了殺太子殿下,第一次就這麼幹了,如果有第二次,必然不會偷偷摸摸的來;

  並不是很確定,便只是叫人給你送了東西,果然是賭對了。

  他們這次再下手的目的是為了栽贓給安勉王,需要有人見證,好更快的推進事態發展,太子殿下若是因此死了最好,若是沒有也不打緊,畢竟在他們看來,太子殿下怕是一輩子都醒不過來了。」

  「一石二鳥,何樂而不為。」

  聞瀾之看著她侃侃而談,神情不禁柔和了許多,更帶了幾分與有榮焉:「還有呢?」

  謝清月看了他一眼。

  聞瀾之識趣的說話:「這兩日我想了許多,結合今日的事情,目前有一點是說不通的。」

  「他們這麼做的最終目的到底是什麼?太子殿下和安勉王互相掣肘牽扯都出了事情,與他們有何益處?」

  謝清月的目光落在被油布遮蓋住的遊樂園上面,坑窪的地方積攢了水窪,在陽光的照耀下反射出燿目的光芒。

  「或許你該想一想,太子殿下和安勉王都出了事,受益者是誰。」

  聞瀾之神色一變:「三殿下?!」

  謝清月:「一旦牽扯到太子之位,權位者總是不免疑心重重,三殿下乃姑姑所出,外祖手握北疆大軍,若是此時陛下疑心這一連串的事情與武侯府有關,事情會如何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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