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什麼秘密
2024-06-12 10:15:31
作者: 雪上貓
謝清月身上帶著寒風的冷意,臥房又充斥著淡淡的蘭花香,冬日的蘭香迷人又帶著清冷,叫人覺得欲罷不能。
本章節來源於𝗯𝗮𝗻𝘅𝗶𝗮𝗯𝗮.𝗰𝗼𝗺
謝清月蔥白的手指輕巧的勾住聞瀾之系在胸前的披風帶子,黛色銀紋的帶子襯的謝清月的手指格外白嫩,像大自然孕育出的寶玉,精雕細琢後每一處都透著完美,使人不捨得移開眼睛。
聞瀾之也的確沒敢看近在咫尺的謝清月,只斂著眉垂著眸盯著她的手指,只見那白玉般的手指靈活的解開披風的帶子,而後自然的繞過他側身接過披風,轉身將其搭在一旁的衣欄上。
謝清月轉身時柔順的髮絲掃過聞瀾之微抬的手上,像一個小鉤子撓在了他的心上,格外癢。
謝清月放好披風一轉頭就見聞瀾之看著自己的手不知在發什麼呆,走過去伸出手握住他的,笑著問:「想什麼呢?」
聞瀾之回神,看著笑容昳麗的謝清月搖頭:「沒什麼。」
謝清月也不多問,將人安置在軟榻上,自己則坐在茶桌的另一旁,伸手推開一點點的窗戶,讓寒風溜進來一些。
轉頭看向聞瀾之時,原本打好的腹稿忽然就說不出口了。
聞瀾之被冷風一吹腦子也清醒了些,想起了自己此行來的目的:「聽聞大慧寺地藏殿著火了,你沒傷到吧?」
謝清月將手放在茶桌上,輕輕地勾了勾食指。
聞瀾之心說今日的阿月怎麼這般粘人,手上卻格外誠實溫柔的放了上去,伸出食指勾住,好似這樣不鬆開他們就能更近一點一般。
謝清月狡黠的眨了下眼,道:「小七放的火,自然傷不到我。」
聞瀾之驚訝,問:「為何?」
謝清月卻並未回答他的問題,而是道:「大長公主府有一位名叫桃月的丫鬟嗎?」
聞瀾之疑惑:「這個需要回去查一下。」大長公主府丫鬟何其多,他自然不會一一記得。
謝清月點了點頭:「她是景德六十六年入的府。」
在聞瀾之更加疑惑的表情中,謝清月看著他隱隱有些擔憂:「是從榮祥商行被買回去的。」
聞瀾之:「!」
聞瀾之雖然不知道榮祥商行有什麼問題,但謝清月那次特意去了一次,想必是查出了什麼與之有關的,此時謝清月提到榮祥商行以及大長公主府的丫鬟桃月,讓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驚訝之際聞瀾之甚至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你……」
謝清月勾了勾與之相交的手指,道:「瀾之,聽我說。」
聞瀾之的神色緩緩壓了下去,冷靜的點了點頭。
謝清月笑著道:「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在做什麼嗎?我今日便告訴你。」
「此事要從八年前我走丟的那場廟會開始說……」
起初聽到這句話聞瀾之還在心想,這我當然是知道的,畢竟你還是我送回去的,往後越聽眉頭皺的越緊,面上的表情也越發嚴肅,直到謝清月說完吳謙,福來居,榮祥商行的關係,以及白丸和紅粉這兩種藥之後,聞瀾之才嘗試著張了張嘴,喉嚨里發出不太明顯的聲音。
謝清月反手握住他,眸子一錯不錯的盯著他繼續道:「直到小舅舅落水的事情發生,鄧寬在我這裡算是徹底坐實了與吳謙等人的關係。」
聞瀾之心想,所以鄧寬極有可能是奇利國的細作?不,鄧家在大晟榮華百年,不可能是細作,那便只有一種可能了。
叛國。
聞瀾之喉結動了動,捏住謝清月的手,問:「為什麼?」
好端端的為什麼會叛國?鄧家即便大不如前,卻也還占據著四大世家的位置,地下盤根錯節輕易不會倒台,為何要鋌而走險?
謝清月深吸一口氣,說出了自己的猜想:「若是他有把柄在奇利國細作手裡呢。比如,駙馬的死。」
聞瀾之心中所想被謝清月說出來,瞳孔瞬間放大,面上也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他之前雖有懷疑,但始終沒有任何一個點說明鄧寬有理由去害駙馬,所以壓根就沒有下結論。
適才謝清月揭露鄧寬與明顯和奇利國關係匪淺,甚至所作所為極可能是奇利國細作的吳謙等人的關係時,他心中隱約有了猜想,但一個大晟的世家掌權人,如何會去做如此駭人聽聞之事?
謝清月看著他,不允許他逃避:「就如我當晚所言,駙馬定然是發現了什麼秘密,在鄧寬看來必須是死才能守住的秘密。」
聞瀾之另一隻手握成拳,死死的控制住自己激動的情緒,然而眼眶卻已通紅。
他的聲音仿佛受了寒冰酷刑,抖的聲線上下顫動,如同震動的晨鐘一般。
「那到底會是什麼秘密,才能讓當時倉皇繼任鄧家家主的鄧寬不惜殺死他的摯友,駙馬這個身份與他有百利而無一害,這個秘密到底是什麼?!」聞瀾之脖頸間青筋暴起。
他不能理解。
聞瀾之此刻才明白,比起父親的意外身亡,被自己的年少摯友殺害更加令人痛心。
父親若是知道了該多傷心啊。
兇手甚至還看著大長公主與秦家生出齷齪,秦鵠亦是他年少摯友,二十年裡都不曾有半刻後悔嗎?!
謝清月起身走近,皙白的手掌蓋住聞瀾之的泛著血絲的眼睛。
她的語氣儘量平靜:「你曾與我說過駙馬去世時的疑點,當時有鄧寬參與我就覺得不太對,只是沒有證據亦不能誤導你,直到今日我在戶部有關榮祥商行的信息中看到了桃月。」
「此事若是有榮祥商行參與,那便是他們與鄧寬合謀,現下最終要的是確定桃月此人,順著這條線追查下去,不管這個秘密是什麼,總能挖出來的。」
聞瀾之脫力般靠在謝清月懷裡,狠狠地閉上了眼睛。
謝清月的聲音格外溫柔:「瀾之,我好想早一點來到這裡,若是早生三、四十年,我便能救下駙馬了。」
也不必看你自小失去父親,又半輩子與湯藥為伴,時時刻刻都提心自己是不是下一刻就要死去。
你會有一個幸福的家庭,像其他孩子一樣蹦蹦跳跳歡歡樂樂的童年,少年意氣風發,鮮衣怒馬。
聞瀾之握著謝清月的手緊了緊,不知要表達什麼。
謝清月又道:「可那樣的話就遇不上現在的你了。」
「我也好想遇到你,若是你出生了,長大了,見到我的時候是喊我姨姨呢?還是奶奶呢?」
「我啊,那時候頭髮花白,亦可能也已經成親了,生了一兒……唔!」
謝清月話還沒說完,就被忽然抬頭的聞瀾之攔住堵住了唇。
聞瀾之紅著的眼睛裡又是難過又是氣惱,纖長的睫毛中甚至還漏出一滴晶瑩的了淚珠。
這個吻一點都不溫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