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九章：又落水了

  謝致冷眼瞧著，見無一人清醒後起身走向香爐，左手掌心早已血肉模糊。

  他快速打開香爐從中挑出還未燃其的香末放入帕中包好，將香爐恢復原狀後起身。

  不知是不是香霧起了作用，沒走兩步謝致的喘息忽然急促起來，伸手扶住假山石緩了幾秒後，才再度踏步，左手心的瓷片深陷其中，鮮紅的血液淌了滿手。

  黃粱和聞七看著謝致一步一踉蹌的走遠，不知該不該上前。

  黃粱恍然大悟：「我就說怎麼二公子近日忙的家都很少回，原來是打入了敵人內部。」

  二公子想做什麼黃粱是不清楚，但謝清月想做什麼他從頭到尾都知道，亦知道謝清月選擇自己做就是為了不想牽扯謝家的人，但看如今二公子出現在這裡，顯然也是對秦艽等人有了疑心。

  聞七半路出家不太知道，只是問：「如今怎麼辦？」

  黃粱：「我們跟著二公子，確保他無事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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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門已關今日定是回不去的，二公子定然也是要住在大慧寺寮房的。

  事情與黃粱想像的不同，謝致並沒有立刻回去，而是尋了個地方坐下，足足呆夠了一個多時辰才再度起身離開。

  黃粱怕南星擔心讓聞七先回去，自己守著左右踱步卻並不前行的謝致。

  守在後山入口的僧人見有人出來，立刻上前詢問。

  謝致掩著唇輕咳了幾聲，啞著聲音道：「本公子身體不適便先回了，秦兄等人須多等一會。」

  僧人見他臉色的確不好，而他又是秦艽帶來的也沒多為難，只是道：「寺里有會醫術的師兄，待會請去給公子瞧瞧。」

  謝致點頭：「儘快。」

  僧人這才放心的放他離開。

  黃粱繞過此處繼續跟著，見謝致進了寮房才離開。

  此時前殿的香客們都散的差不多了。

  丫鬟們一個沒少被南星安置著去女客的寮房休息，她自己則在此處等聞七和黃粱。

  沒成想不僅僅等回了聞七，還連帶著等到了謝致也在的消息。

  南星面色凝重，終於是明白當初即將離開蘇城時謝清月說謝致的那些話了。

  二公子果然是管不住自己的。

  見黃粱一時半刻回不來，南星抬手摸了摸發間，忽然道：「哎呀！我的碧月簪怎麼不見了？」

  一旁收拾的僧人看了一眼，見是要捐錢的姑娘立刻道：「可是丟在哪裡了？施主去過哪裡有印象嗎？」

  南星思索著道：「我記得與大師去瞧安置的人時還有的，後來就去了觀音殿和地藏殿，不知何時就掉了？」

  聞七適時開口：「我記得那簪子是小姐賞的，足足五百兩買的。」

  僧人一聽這個價格東西也不收了，立刻道：「我隨同施主去找找吧，除夕人多難免會掉落東西。」

  萬一真被人撿了去這施主一不高興錢都不捐了可怎麼辦？

  南星：「也只能如此了，但願能找到吧。」

  地藏殿距離此處最近，三人便先過去了。

  此時的地藏殿只有兩個小師傅在收拾，見有人過來都回頭看。

  帶著來的師傅說明原委，五個人便開始低頭尋找。

  「簪子上有一顆月亮形狀的碧玉，十分瑩潤，一瞧便能看出來。」

  南星彎著腰一點一點的尋找，幡掛後面，柱子周圍，香案底下亦是不放過。

  寂靜的大殿內只有翻動的聲響。

  聞七則是先圍著大致繞了一圈，才在佛像周圍尋覓，正找著，隱約聽到又悶又零碎的聲響，待細聽時又不見了。

  他的手掌從佛像坐下的碩大蓮花座上划過，忽然曲起手指敲了一下。

  這一聲不算響亮，但在寂靜的空間裡格外明顯。

  僧人正準備問他做什麼，就被另一個聲音打斷。

  「找到了！」原來是另一個小師傅在蒲團下面找到了，好在是在邊角沒有被壓壞。

  這簪子一看就很值錢。

  南星結果來道謝：「就是這個，多謝這位小師傅。」

  小師傅擺擺手說不用。

  「既然找到了那便不叨擾師傅們了。」南星領著聞七告辭。

  「快些收拾完回去歇著吧，明日還要上早課。」

  「嗯。」

  南星和聞七往回走的時候，碰到了回來的黃粱。

  黃粱正要說什麼，被南星打斷：「你們倆也早點回去休息吧，明日還需早些回去，府里的事情多著呢。」

  黃粱秒懂，道：「行，小姐好心憐我們忙碌一年許出來放鬆玩耍，自然是不能耽擱正事的。」

  聞七：「先送你回去。」

  南星一個女孩子不太安全，尤其是現在已經沒什麼人了。

  「行。」

  暗中的人看著他們三個離開顯出身形，搖搖頭只當自己多想，今日忙的頭昏腦漲，想來是多疑了。

  後山安安靜靜的呢。

  ------

  子時初，宮宴也該結束了。

  大臣們亦有喝的酩酊大醉的，被宮侍攙扶著出門，身旁自家夫人照看著。

  戚從戎一身酒氣卻格外精神，上京的酒對他來說不過爾爾，揪著醉的一塌糊塗的姜廷往外走，遇到聞瀾之和謝清月還友好的打招呼。

  「慢著些。」謝清月忍不住道。

  戚從戎提了提手上的姜廷道：「無礙。」見聞瀾之看過來，友好的與之打招呼：「待過些時日我去你府上坐坐。」

  聞瀾之微笑：「該我先去府上拜訪小舅舅才是。」

  戚從戎嘖了一聲，朝身後過來的謝嶺道：「這小子喊我小舅舅，我是不是該備點見面禮？」

  聞瀾之：「……」

  他敢當著戚從戎的面這樣說，並不代表他敢在謝嶺面前造次啊！

  謝嶺模樣似了謝夫人，那一身的端正氣質可是隨了謝師，不是一般人能抵抗的住的。

  謝嶺看了眼聞瀾之什麼也沒說，與戚從戎道：「姜廷要吐了。」

  戚從戎趕緊回頭看，見他當真要吐立刻揪著他快走兩步，讓他淺蹲下趴在湖邊的欄杆上緩一緩。

  戚從戎也不敢撒手，就怕姜廷一個想不開一頭扎進去。就這麼一腳踩在欄杆上一手揪著姜廷的後衣領，還左顧右盼的不知道在找什麼。

  謝嶺與謝清月道：「時辰不早了，早些回府，明日記得早起。」

  謝清月乖巧點頭：「我知道的。」

  謝嶺走了兩步又想起了什麼，轉身道：「二弟昨日出門今日還未回，可告知你去了哪裡？」

  謝清月聞言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昨日，南星是不是說過秦艽等人二十八要……

  謝清月還未想明白，耳邊忽然傳來什麼人落水的聲音，重物與水面相碰發出極大的聲響。

  半蹲著的姜廷還迷糊著，耳邊就響起了各種各樣的聲音。

  「不好了！小侯爺落水了！」

  「快來人啊！快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