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良妃娘娘

  長公主府不舉辦壽宴，但這壽禮是萬萬不能不送的，八月初八當日長公主府門庭若市，都極懂規矩的放下禮物便走，半點都不討人嫌。

  一直到下午申時，管事才拿著禮單過來。

  長公主擺擺手示意不用看了，隨口問：「謝府送了什麼？」

  「是一盆養的極好的福壽松。」規規矩矩，不出挑不出錯，謝府每一年都是如此。

  「給世子送去。」

  「是。」

  管事退下，安慶替長公主換了杯熱茶，問：「夫人可要見一見謝家二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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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派去的人復刻了藥方，的確只是普通的補藥，世子也隨夫人的意喝了幾幅，但依舊沒什麼效果，可觀那謝二姑娘身子一日比一日好起來，著實令人捉摸不透。

  長公主顰眉思索：「你說她究竟想要什麼？」

  長公主從來都是笨人，謝清月的一系列操作在她看來宛如小兒弄刀。

  「不管她要什麼，只要她有治好世子的本事，公主府都給得。」沒有什麼比世子的性命更重要。

  「也是。」

  「夫人您是關心則亂，今個兒是您的生辰，要開心些。」

  被談論的謝清月此時在院子裡種藥材，是她瞎編的方子上的藥材，前幾日還矮矮的只有拇指高，這會已經初見形勢了。

  淡紅色的水一勺一勺的澆下去，水靈靈的藥材看起來更加挺拔。

  「再過兩日便可晾曬。」

  南星點了點頭，將帕子遞給謝清月，食指上還未癒合的疤痕格外明顯。

  「這一刀比上次大姑娘生產時還要嚴重。」那次五日才好全，這次估計得十日。

  謝清月渾不在意：「不礙事。」

  聞瀾之那一顆藥占了大頭，這些藥材不過是順便，雖說沒有直接入口療效好，但為了不過多暴露這是最好的辦法。

  兩人正說著，謝夫人院裡的丫鬟走了進來。

  「二姑娘，夫人有請。」

  謝清月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你先回吧，我這就去。」

  待丫鬟離開，謝清月進屋換了身衣服，越想越覺得不對：「母親這幾日除了進宮還見誰了？」

  南星亦步亦趨的跟著，思索道：「除了姜夫人也沒旁人了。」

  「莫不是良妃娘娘與母親說了什麼？但觀母親平日對良妃娘娘的言語，娘娘也不是愛多管閒事之人。」想不透索性就不想了，去了就知道了。

  上京的謝府比蘇城的大許多，謝清月的院子依舊清淨卻不偏僻，不多時便到了謝夫人的院子。

  「母親。」

  謝夫人招呼謝清月坐下，問：「近日可好些了？」

  謝清月乖巧的道：「謝母親關心，好多了。」

  謝夫人瞧著謝清月臉色的確比在蘇城的時候好，很是欣慰：「上京的風水倒是養人。」

  謝清月笑了笑不說話。

  「前幾日良妃娘娘還問起你。」

  謝清月聞言心中一驚，和杵在一旁的南星對視一眼。

  果然。

  「她倒是通透，勸我不要管太多，可做母親的哪有不管兒女的道理。」說起良妃娘娘謝夫人又無奈又羨慕。

  她雖身處皇宮，心卻比任何人都自由。

  謝清月就細細的聽著，偶爾插上兩句，閒話了一刻鐘，終於到了主題。

  「母親總為你張羅，還未曾問過你喜歡什麼樣的，是文雅端正的，還是孔武有力的？亦或者儀態瀟灑的？」

  謝清月腦子裡不自覺的浮現出聞瀾之劍眉星目端雅方正的模樣，尤其是那日在福來居他臉紅的樣子，真是叫人慾罷不能。

  謝夫人見謝清月如此心底又驚又喜，壓下情緒笑著問：「看模樣是有心儀的人了？」

  謝清月羞澀抿唇，不甚好意思的道：「那日在福來居遇上一位公子，甚好。」

  謝夫人鬆了口氣，福來居她有耳聞，出入的都是文人雅士，雖不全是權貴，卻也均頗有家底，若真是能成就姻緣，謝清月在吃穿用度上不至於委屈。

  她嬌養了多年的姑娘，可不是讓她嫁給旁人受苦的。

  「可有聊上幾句？」

  「只知他姓聞，祖籍錦州安臨，在上京也頗有資產。」上京的房產不便宜，這麼說也沒錯。

  謝夫人知道謝清月看似柔弱實則是個有主意的，便也沒費心囑咐什麼，只是道可以多走動接觸一下，若是兩情相悅最好不過。若是對方不然謝清月又放不下，那此事便交給她來處置。

  謝清月哭笑不得的應了，出了院子就和南星感慨起來。

  「母親這性子真可愛。」

  南星的側重點則不同：「您不做世子妃了？」

  聽剛才那話意似乎瞧上那個賈某了。

  謝清月故作自然的看天：「你不懂。」

  南星：「這有什麼不懂的，不就是看臉唄。」

  謝清月認真的道：「這個世界上什麼都有可能是假的，但是美貌不會。」

  南星：「……」

  好傢夥，無法反駁。

  金姑姑陪著謝夫人道湖邊賞魚，一把魚餌落下，魚兒爭先恐後的撲了上來，水花四濺。

  「讓人去遞牌子，明日進宮。」

  「是。」

  金姑姑揮手讓金翠去傳話，這才道：「夫人要回了皇后娘娘？」

  謝夫人用帕子仔細的擦著手，不甚在意的道：「她借倚搖的口為晚輩行事，我不依又如何。」

  當今皇后娘娘是秦家女，當年與謝夫人便不對付，秦家人更是沒少借著她的身份耀武揚威，偏生謝夫人不吃這一套，秦家人沒少在她面前吃虧。

  後來朝局變化謝家不得不站隊自保，原要嫁給當時太子殿下如今陛下的是謝夫人戚行雪，但那時候謝夫人已與謝老爺生了情誼，謝夫人的嫡親妹妹戚倚搖便挺身而出，用戚倚搖的話說，無所謂，嫁誰不是嫁。

  於是戚倚搖便成了太子側妃，陛下登基後受封四妃。

  「若非小弟生了晚了些，倚搖也不必一輩子困在皇城裡不得自由。」

  是的，但凡戚從戎早生十幾年，北疆軍後繼有人也不會走到這個地步。

  金姑姑是陪同謝夫人一同進宮的，倒是對此看法不同：「我倒是覺得二姑娘自在的很。」

  「您記得二姑娘提起這事時是怎麼說的嗎？二姑娘說『皇后讓我同你說，要給二丫介紹對象。』那語氣敷衍至極，顯然在宮裡氣是斷然不會受的。」

  「您也知道二姑娘的脾性，若是她不願意誰也勉強不了，她何時在您面前逞強過？何況兩位殿下您也見了，不說和二姑娘脾性相似，那簡直是一模一樣，若是真委屈，能教出這樣的孩子？」

  謝夫人吃了這波安慰，甚至頗為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