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仇人相見

  「你是真厲害，居然能讓吳衡吃虧。」

  吳衡走後，蘇亦晴把三十萬打到祁連的帳戶里。

  祁連不置可否，視線落在散落在地上的兩塊牌子上，「可惜耽誤了宣傳。」

  蘇亦晴順著祁連的視線看過去，兩塊牌子孤零零地躺在那裡，上面還多了幾個腳印，昭示著剛剛經歷了一場怎樣的兵荒馬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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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算了，今天中午我請你吃飯，就當是補償你了。」

  畢竟吳衡是因為她才找的祁連麻煩，她不喜歡欠人人情。

  「可以，我不吃辣。」

  祁連蹲在地上收拾東西，陽光灑在他身上，描繪出深邃的五官，哪裡像什麼乞丐。

  收拾完東西後，蘇亦晴帶著祁連來到一家新開的西餐廳。

  這家餐廳地處鬧市之外，整體的氛圍安靜優雅。

  是上流社會談事情約會的首選之地。

  蘇亦晴看了一眼祁連的著裝，擔心他穿這一身會被攔在外面。

  事實證明，蘇亦晴確實想多了。

  祁連表現得從容自若，就像出入過幾萬次這樣的場所一樣。

  一身破爛被穿出了設計款高定的感覺，一路通行無阻，沒人攔他。

  「用材不錯。」

  祁連拿起刀叉切了一塊牛排送進嘴裡，過後拿起一旁的濕毛巾擦了擦手，整套動作行雲流水，就算穿得破破爛爛絲毫也掩蓋不了他的帥氣。

  蘇亦晴看了一眼被祁連誇獎過的牛排，心想當然用材不錯，這可是這家店最貴的牛排。

  「那三十萬，你打算拿來幹嘛？」蘇亦晴漫不經心地問。

  三十萬對祁連這樣的人來說，應該是很大一筆錢。

  聽到蘇亦晴的問題，祁連頭也不抬地回答：「做公益。」

  「這樣啊。」

  結果完全在蘇亦晴意料中，她百無聊賴地點了點頭。

  ……

  吃完飯後，蘇亦晴看了一眼時間。

  下午兩點，正是堵車高峰期，不好打車。

  「我送你回去。」她結完帳，從包里掏出車鑰匙。

  祁連沒有拒絕，「那可能要麻煩蘇小姐了，我暫時先不回家，要去一個地方，會更遠。」

  蘇亦晴點點頭。

  既然是送人一程，去哪對她來說都是一樣的。

  蘇亦晴按照祁連的指揮，開車來到一個鄉村。

  「你們知足吧！一條破腿換五萬已經夠多了，趕緊給我撤訴，要不你們一分錢也別想拿到！看你們耗得起還是我們耗得起！」

  還沒走到門口，蘇亦晴就聽到刺耳的女聲，其中還夾雜著摔東西的聲音。

  祁連顯然也聽到了，加快了腳步。

  「嘎吱—」

  木頭門發出刺耳的聲響，兩個人一進屋，就看到一個穿著紅裙子的女人。

  她翹著二郎腿，氣定神閒地擺弄著漂亮的美甲，高跟鞋一晃一晃的，看起來非常愜意。

  而她面前，是一個正在摔東西的壯漢和兩位瑟瑟發抖的老人。

  這樣的場景讓蘇亦晴本能地皺起眉頭。

  她走上前，想要一探究竟，卻對上一雙熟悉的眼睛。

  眼睛的主人是之前在宴會上偶遇過的吳衡的未婚妻，也是說話的那個紅裙女人——唐音音。

  「蘇亦晴？你怎麼在這兒？你跟蹤我！」

  唐音音炸毛地從椅子上跳起來，用她大紅色的指甲指著蘇亦晴。

  蘇亦晴輕笑出聲，「唐音音，好久不見，你真是一點長進都沒有，還是這麼沒腦子。」

  蘇亦晴的輕蔑讓唐音音感到沒面子，她恨恨地跺了一下腳，氣急敗壞。

  「你如果沒有跟蹤我，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你這個賤女人，拆散我和吳衡哥哥，現在竟然還跟蹤我，我要報警！」

  蘇亦晴看著唐音音蠻不講理的樣子，只覺得好笑，索性擺擺手：「你報吧，現在就報，看看警察來會抓你還是抓我。」

  「肯定是你，怎麼可能會是我？」唐音音不屑地看著蘇亦晴，就像是蘇亦晴跟她開了天大的玩笑一樣。

  「你私闖民宅，欺負老人，這難道構不成抓你的理由嗎？」

  蘇亦晴掃了一眼四周，能砸的已經被唐音音他們都砸了，不知道的還以為遇到了搶劫。

  唐音音聽到蘇亦晴這麼說，沒有絲毫羞愧，反而高傲地仰起頭，「你懂什麼，我可是代表唐氏，來和我們之前的員工談判的。」

  「貴公司就是這麼談判的嗎？」還沒等蘇亦晴開口，祁連就懟了回去。

  「他們拿了賠償還要把我們公司告上法庭，敬酒不吃吃罰酒，我也只能這樣。」

  唐音音用小拇指勾著自己的頭髮，語氣中全是無所謂。

  「強詞奪理，你們現在給我滾出去，要不我就報警。」

  祁連扶著快要站不穩的大媽，臉上全是冷意。

  唐音音聽到祁連讓她滾，瞪大眼睛，眼神中全是鄙夷，「你算個什麼東西，敢讓我滾出去？」

  蘇亦晴一聽這話，不樂意了，擋在祁連前面，「這是我老公，你說他是什麼東西？」

  「呦，你什麼時候結婚了？就跟這麼一個窮酸小子？」唐音音震驚地上下打量了一下祁連，覺得他哪哪都比不上吳衡，「也是，什麼鍋配什麼蓋，算你有自知之明，以後看你還怎麼跟我搶吳衡哥哥。」

  站在一邊的祁連聽了這話，依舊面無表情，他不緊不慢地掏出手機。

  「喂，110嗎，我這裡有人鬧事……」

  看到祁連真報警了，唐音音這才慌了起來。

  她一個箭步走上前，想要搶祁連手裡的手機。

  奈何兩個人之間有二十厘米的身高差，唐音音氣得臉漲紅，「你們給我等著！」

  扔下這句話後，唐音音帶著壯漢摔門而出。

  看到他們兩個徹底走遠了之後，祁連熄掉手機。

  他壓根沒有真撥出去。

  滿地的混亂讓被欺負的老兩口心痛不已，他們一邊邊收拾一邊喃喃自語：「真是造孽啊……」

  蘇亦晴蹲在祁連旁邊，幫忙整理地上的一片狼藉。

  看著坐在輪椅上的老大爺和抹著眼淚的老大媽，蘇亦晴心生不忍。

  「這到底怎麼回事？他們怎麼會和唐音音扯上關係？」

  祁連動作麻利著撿起地上的玻璃碎片，聲調平穩：「如你所見，董大叔在唐氏投資的工程工作，摔斷了一條腿，落下終身殘疾，他們非說大叔是自己摔的，是意外，不肯賠錢。」

  知道真實情況後，蘇亦晴沒有再說話，默默地把地上的碎片都清理乾淨。

  在保證地上沒有任何碎片後，兩個人才肯坐下來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