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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疼嗎?

2024-06-12 09:43:48 作者: 一條好多魚

  濱海市是一座沿海城市,十月底的時候,天氣還不算很涼,這幾日忽然回暖,路旁的櫻花錯季開了。

  江萊坐在保姆車裡,跟著劇組轉場。

  車子沿著沿海公路行駛,只見海邊的公園裡,熙熙攘攘的人群都來看這開錯了季節的櫻花。江萊忽然想起前幾個月去日本泡溫泉的時候,某個人說等來年春天一定會要帶著她再來看一次櫻花。

  

  季節錯了, 花卻開了,命中的陰差陽錯好像就是這樣。

  「聽說中海已經向法院申請破產,好幾家單位正準備收購中海,這裡面也包括陸家,正式公告應該這幾天就會發。」辛苑和周舟走得近,將這幾天得到的消息轉述給江萊。

  辛苑:「陸雲川,還沒有找你嗎?」

  聽聞這句話,心口最軟的地方被踩了下,一陣抽疼。

  江萊不敢告訴任何人,自從知道江淮出事,她真的是期待了好多天了。

  她昨晚甚至做夢,夢見半夜手振動,陸雲川給她打電話了,他的聲音又深情又絕望,像是在挽留又像是在告別。

  她驚出一身冷汗,但醒來手機上什麼都沒有,就是個夢。

  是啊,她都把他所有的聯繫方式都拉黑了,他怎麼還會打電話給她呢?

  況且她那樣傷了他的心,不可能了......

  「你若是真的想問問他,打個電話去也沒什麼的。」辛苑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江萊不置可否,還是決定先將陸雲川的電話和微信從黑名單里放出來,結果當晚就接到了徐涇打來的電話。

  ——

  汽車在高速公路上飛馳,車速開到了一百二十碼。

  江萊只和辛苑說有事要出去一趟,便匆匆拿了車鑰匙上了車。

  大晚上從臨海驅車回京市,兩個半小時的她只開了兩個小時,汽車不斷飛馳,終於在晚上十點前到了京市人民醫院。

  一路上,江萊的腦海中翻滾著徐涇說的那些話。

  她直接停在了住院部樓下,再邊解開安全帶邊拿手機問徐涇:「他在哪個病房?」

  大約過了兩分鐘,消息來了:【住院部一號樓2026。】

  江萊收起手機徑直就朝眼前的樓跑進去。

  眼見電梯門即將關閉,她直接鑽了進去,倒是將控制電梯的引導員嚇了一跳,「小姑娘,你這樣很危險,當心被夾到。」

  江萊略帶歉意地點了點頭,按下二十樓的按鍵。

  江萊的眼睛從頭到尾都放在跳動的樓層數字上,從來沒有覺得等電梯的時間如此漫長。

  中間進來了兩次人,又停了幾個樓層,最終才到了二十樓。

  26號房在最裡面,他一路循著門牌號到了最後一間,終於看到了那個已經印在他心頭的字數。

  Vip病房,大門緊閉,不像普通病房可以假裝是別人家屬隨意進出。

  江萊並沒有馬上進去,好像到了真正可以跨過去的大門口,反倒有些膽怯。

  一位護士走過來,上下打量著江萊問她:「你好,你是病人家屬嗎?」

  江萊鬆了口氣,說:「我......我是他朋友。」

  「哦,那進來吧。」護士正好來換水,打開門,示意她進去。

  VIP病房是個套間,外間是會客廳,陸雲川在裡間的病房。

  那護士推開門後,進去跟半靠在病床上正用手機打字的男人說:「陸先生,有人來了。」

  「進來吧。」

  聽到熟悉而略帶沙啞的聲音,江萊跟著護士的腳步進去。

  陸雲川頭也沒抬,依舊在用手機打字:「你來的正好,一會兒董事……」會字還沒落下,聲音戛然而止。

  病房不算大,靠床放著儀器,光線澄明,無所阻礙。

  藥水一滴一滴順著輸液管流入靜脈,空氣中只留下監護器發出有規律的滴滴聲。

  經常出現在夢裡的身影忽然出現在面前,讓兩個人都被這好像是做夢的一幕愣住了。

  江萊愣了好一會兒,直到護士提醒道:「把門關上,病人不能受涼。」

  站在門口的女孩這才回神,邁開腿走進了病房。

  江萊站停在病床前一米的距離,撩起眼皮看向眼前的男人,目光鎖住他略微低垂的那張臉,竟感覺到了一種莫名的落寞。

  因為失血的關係,陸雲川臉色有些蒼白,臉上還帶著傷,那樣子看上去竟有些可憐,讓她原本憋在心裡的那些糾結情緒消散了一大半。

  江萊看了看他插著針的手,又看了看他明顯瘦了一圈的臉,喉嚨發緊,開口道:「陸雲川,我......我來看看你。」

  陸雲川眼神里流露出意外之色,末了抿了抿扯嘴角,指了指前面的椅子。

  江萊把那椅子挪近一些,坐下。

  男人沒說話,只靜靜地看著她。

  「我......我聽說了,江淮他行事極端,你不該這樣衝動。」

  陸雲川定定看她,似乎是她沒想到一開口就責怪他,愣是笑了。

  昨日看到江淮手上的刀時, 陸雲川瞬間懂了他守在江萊家樓下的原因。

  江淮是被逼急了的兔子,揮刀的力道發了狠,毫無理智般地胡亂揮舞。

  陸雲川的手臂被劃了道傷口。

  在江淮再一次撲過來的時候, 陸雲川本能地鉗住他的胳膊, 往地上摔去,而這一刀扎在了陸雲川的腹部。

  接著便聽到骨頭髮出移位的咔噠聲。

  江淮吃痛地叫了聲, 手上的力道松下,哐啷一聲,刀也落到了地上。

  警察趕到的時候,陸雲川的肚子和手上流著血,黑衣服看不出受傷是否嚴重,只有地上蜿蜒的血液透露著被抓之人的喪心病狂。

  陸雲川一笑,似是扯到了傷口,驀地蹙起眉頭。

  「別動!」

  聽他「嘶」的一聲,江萊心中一跳,「傷到哪了?給我看看」

  她急忙去拉他的被子檢查。

  陸雲川倒是沒有反抗。

  只見男人的病號服松松解開下邊兩顆紐扣,緊繃的下腹部纏著厚厚的繃帶。

  「疼嗎?」

  江萊不敢去碰,她是一個被水果刀切了手都疼得直掉淚的人,根本無法想像刀扎進腹部該有多疼。

  陸雲川搖了搖頭,終於開口說話,「沒傷到臟器,別哭。」

  他說話的聲音很輕,又極其沙啞,像是從嗓子裡摩擦聲帶擠壓出來的。

  男人抬手,指節撫了撫江萊的臉,感受到一滴溫熱的液體。

  「我沒哭。」江萊別過頭去,再轉過來時注意到陸雲川的被子只蓋到了腰的位置,她又伸手去扯了把被子,給他蓋到胸口。

  陸雲川定定看著,忽然意識到什麼,他挑眉,「你一個人過來的?」

  「嗯。」

  「怎麼來的?」

  「開車。」

  「一個人從濱海開車過來?」

  「嗯。」

  男人眉眼一跳,沉了語氣,「胡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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