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這筆帳，我們回去好好算算

  蔡珍妮反應了三秒，哈哈笑出聲，沒想到江萊看著人美心善，陰陽起人來也有一套。

  但看到一直趾高氣昂的蔣曉雯在這裡吃了虧，她又覺得莫名解氣，不免笑得更大聲了。

  蔣曉雯一時沒明白過來，但看著蔡珍妮的反應知道江萊說的肯定不是什麼好話，咬了咬唇，做出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江萊，我沒什麼別的意思......我是，我是為你好。」

  江萊的眼神里露出一絲倦怠，「是嗎，那謝謝蔣老師了。」

  蔣曉雯忘了自己過來的初衷，礙於鏡頭又不好發作，負氣甩上門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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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房間裡又只剩下兩個人。

  蔡珍妮笑過之後想了想，來到江萊身邊，小心翼翼地詢問：「江萊姐姐，你和蔣老師合作過嗎？」

  「應該沒有吧。」

  「你是不是哪兒得罪她了？我怎麼感覺她對你不太友善。」

  「是嗎？可能吧。」江萊瀲灩的雙眸透著一絲不在意。

  蔡珍妮嘟著小臉，斟酌著提醒她，「江萊姐姐，綜藝節目很容易被人惡意剪輯的，像你剛才那樣懟蔣老師，萬一被有心人利用帶話題，對你的影響不太好......」

  蔡珍妮在短視頻平台紅了有三四年時間，靠著甜美的長相和靈動的歌聲收穫了千萬粉絲，但也因為爆紅，搶占了同類主播的商務資源，對方就拿她早些年在直播中開玩笑的言論進行惡意剪輯拼接，放到網上。

  自那以後，她在鏡頭前就十分謹言慎行，不輕易發表自己的喜惡。

  「謝謝你的提醒，我會注意的。」望著蔡珍妮擔憂的眼神，江萊揉了揉她的腦袋，「以前我也希望自己做一個事事圓滑，討人喜歡的人，從不輕易表達自己的不滿，甚至活得小心翼翼。後來經歷了一些事情，讓我意識到，我不是人民幣，不可能讓所有人都喜歡我。」

  蔡珍妮：「可是，你不怕掉粉嗎？」

  「只要我們能拿出對得起粉絲的作品，喜歡我的粉絲自然會喜歡我。」江萊認真看了眼牆角的攝像機。

  「其實現在我也想明白了，粉絲也好，朋友也好，家人也好，他們喜歡的是真實的你，這份喜歡求不來也趕不走的，既然這樣，何必活得委曲求全，人生短短兩萬多天，讓自己開心最重要。」

  江萊因為父母離世得早，很長一段時間裡養成了一種討好型人格，為了讓奶奶放心，讓陸家滿意，她一直隱忍著，在陸家親戚面前謹小慎微，在陸雲川面前小心討好，但換來的只有溫瑾一家人變本加厲的欺負。

  經歷與陸雲川的分分合合，她終於意識到：

  不必迎合任何人，我只需要順從我自己。

  江萊這番話說得實心實意，蔡珍妮不自覺地點頭，也引起網友們的極大共鳴。

  【蔣曉雯確實管得有點多了，江萊的穿著也沒什麼不得體的地方，是看的人心裡不對勁吧。】

  【嗯？？？人美心善還長了一張這麼能懟的嘴，哈哈，好爽，路轉粉了。】

  【各位導演康康我們萊寶，自帶大女主氣場啊。】

  【咦？好想知道江萊發生過什麼？】

  【我猜是感情，難道是告別渣男和小白戀愛之後的幡然悔悟？】

  【霧草，我覺得樓上分析的很有道理。】

  【一旦接受了這種設定......江小白夫婦更香了！！酸甜怎麼還不上映啊，我要為江小白夫婦哐哐砸錢！！】

  ——

  鏡頭另一邊，陸雲川進了房間只穿著一身黑色襯衫，姣好精緻的肌肉線條若隱若現。

  他很快背對著鏡頭坐到床邊，拿著私人手機，點開直播觀察江萊在房間內的舉動。

  空曠的鏡頭裡只留下一個後腦勺。

  而在鏡頭看不到的地方，清墨般的眼神原本慵懶而隨意，卻在聽到蔣曉雯的話時，眼底閃過一抹寒光，透露出危險的信號。

  而這種危險轉瞬即逝，江萊說的那些話，一字一句落在他的心底。

  他捧在手心裡的女孩，原本就應該活得恣意，這娛樂圈她喜歡便仍由她闖蕩，她不喜歡，他也能讓她過另一種快樂無憂的生活，何必受他人的氣。

  牆上的時鐘顯示時間已經過了晚上十點。

  直播間關閉，其他嘉賓都拿到了私人手機。

  不一會兒，陸雲川起身走到露台上。

  夜闌人寂，山頂的午夜異常靜謐。

  陸雲川倚在陽台上抽菸，星點火光在指間若明若暗。

  望著遠處黑夜籠罩下幾乎看不清輪廓的山巒，他又捏著菸蒂狠嘬了一口，喉嚨突然一嗆，接著猛地咳嗽起來。

  他及時掩住嘴，強忍下咳嗽的衝動，低頭將菸頭掐滅。

  忽而，又扯著嘴角輕哂了一下。

  有段時間沒碰這玩意兒，他居然連煙都不會抽了，連這煙都是前幾日應酬的那幾個客人給的。

  當初他剛接手集團時，壓力大的時候就愛抽菸，有時候一天甚至能抽一整包，菸癮重得根本戒不了。

  可偏偏江萊最討厭煙味，一聞到就皺眉，那段時間只要聞到煙味她就在他耳邊不停嘮叨。

  後來他便答應她戒菸，菸癮犯了就找事做強行分散注意力，久而久之就沒再想了，現在聞著這煙味，似乎也跟著討厭起來。

  他陷入回憶里一隻胳膊淡淡地壓在露台的欄杆上，另一隻修長的手捏著手機邊緣，貼在耳畔，「馬上去查一查，這個蔣曉雯是什麼背景。」

  助理徐涇還在公司加班，接到電話立刻打起精神。

  陸雲川抬眼看向星空，「還有，這段時間時刻關注好微博上的情況，不要有任何泄露我身份的話題，一旦有這種情況，馬上聯繫公關部門處理。」

  「好的，陸總」徐涇看著電腦回答道，「但姚導的節目都是自帶熱度的，網上已經有了一些關於您身份的猜測，撤起來可能需要時間。」

  「徐涇，跟了我這麼久了，還需要我教你做事嗎？」陸雲川眉心微蹙，嗓音也更冷了。

  徐涇精神一凜，「陸總放心，我會處理好的。」

  掛完電話，徐涇無力地揉了揉酸脹的太陽穴。

  他至今沒搞明白，自家老闆盯梢女朋友至於這麼緊張嗎？放下偌大的公司交給他遠程處理，難不成江小姐上個戀綜還能跟人跑了？

  陸雲川修長的指尖在手機屏幕上滑動，他點進微信聊天界面，打開了備註為「軟軟」的聊天界面。

  清冷的男人睫毛微垂，熟練地輸入一行字。

  【江老師，你沒有認出我的頭像的這筆帳，我們回去好好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