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忍無可忍

  進組以來，江萊始終牢記經紀人的關照，一直不願意跟寧菲兒有戲外的接觸，避免關係進一步交惡。

  但周圍來來往往的人不少，他們看似無意地路過，實際上都豎著耳朵聽八卦呢。

  寧菲兒今天這番話一說出口，她如果不做解釋的話，明天劇組保潔阿姨都知道她被包養了。

  她雖然厭惡，還是忍著怒氣開口解釋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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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陸雲川沒有任何關係，這些東西不是我的意思。」

  圈子裡，男男女女都是肉體和金錢資源的交換嗎？連正事都要扯上男女關係，仿佛除了這點事，就沒別的了？

  只因為是女的，她的努力和付出別人都看不到，要把所有成果解讀成權色、錢色交易。

  「切，你還真是什麼也要當，牌坊也要立啊。」耳邊傳來寧菲兒一聲冷嗤。

  江萊坐到了另一側的休息椅里，後背挺得筆直。

  「寧小姐，導演和制對我好是因為我足夠敬業，不給劇組惹事，不拖累拍攝進度。如果你想他們對你好，你也可以非常敬業，敬業到他們尊重你，那你想要的都會達到。」

  「你——」寧菲兒站起來，不再假裝柔弱淑女了，「你真以為你是靠實力站在這裡？沒有爬上陸雲川的床，你能拿到這個劇的女一號？一個帶資進組的過氣女明星，有什麼可驕傲的。」

  「是嗎？連我這個帶資進組的過氣女明星都能壓你的番位，那你這些年真是混得還不如我。」江萊對寧菲兒最後那點客氣也消失殆盡，只剩下厭惡，目光冰冷，「不是所有人都需要走你這種捷徑，收收你的偏見吧。」

  江萊很少用男女關係去攻擊人，她認為這樣的攻擊很惡毒，選擇什麼樣的生活是人家的自由。

  可寧菲兒惡意揣測她和陸雲川的關係真的噁心到她了，到底還是沒忍住。

  她的素質一向是遇強則強，對待沒有素質的人，也不必一再忍讓。

  寧菲兒握緊了手裡的劇本，氣得渾身發抖。

  暗暗想著，江萊，你給我等著！

  ——

  下了戲，江萊回到房間脫掉戲服，看到陸雲川準備的禮盒端端正正擺在茶几上，應該是辛苑拿過來的。

  拆開禮盒，裡面是一個充電暖手寶，一支香氛護手霜，一瓶保濕噴霧。

  東西倒是會選，價格適中，每一樣都貼心實用。

  原來他除了會送貴重的珠寶首飾，也知道怎麼去關心普通人的生活。

  江萊看著這一袋子禮物，五味雜陳。

  他的改變她不是看不到。

  江萊拿出手機，滑到陸雲川的微信頁面，手機飛快地在輸入框打下一行字：【東西送得很好，以後別送了。】

  還沒放下手機，對方很快回復過來，仿佛一直守在電話那頭一般。

  陸雲川：【你喜歡嗎？】

  江萊：【我不想組裡誤會我們的關係。】

  他意識到是在說印著川沙logo的禮品袋。

  陸雲川：【抱歉，下次注意。】

  江萊：【沒有下次！】

  陸雲川：【月底忙完年度項目會，就來陪你。】

  避重就輕，顧左右而言他。

  江萊換了件衣服，走進浴室又沖了一遍澡。

  一看時間，晚上九點，時間還早，她拿著劇本上了三樓。

  三樓一共五個房間，一間做會議室，兩間放器材。剩餘兩個房間住著陳昱白和另一位男演員。

  江萊敲了敲門。

  「來了，今天怎麼跑這麼快啊......」

  門從裡面打開，江萊正面跟正拿著刮鬍刀的小白對上視線——他的臉色打著泡泡，上衣已經脫掉，裸著上身。灰色運動褲的細帶都解開了，褲子松垮垮的掛在胯上，露出一截黑色內褲邊。

  緊實的腰沒有一絲贅肉，腹肌恰到好處，整齊有力量，溝壑分明。胯上斜著兩條凹陷隱約可見，蜿蜒而下。

  小白眉頭擰著，讓他的眉眼更加深邃挑剔。跟江萊對視差不多有半分鐘，他提了提褲子一把按上了門。

  關門聲震天響，裡面隨即響起框框噹噹的聲音，像是撞到了什麼東西，接著是流水聲。

  江萊一時回不過神。

  她這是看見了小白的......天吶......

  江萊心思紛亂，她看過整本劇本，在後面的劇情里她和小白是有親熱戲的，腦海里不由自主的想到剛才那香艷的畫面。

  臉蹭得熱了起來。

  她又抬手敲了敲門，「小白，你先忙，那要不我晚點再來。」

  「你等一下。」房裡再次傳來腳步聲。

  「江老師？你怎麼在這兒？」身後是陳昱白的助理小朱，見江萊站在自家藝人門口，他的眼神透露出一絲古怪。

  「我......」

  門再一次被拉開。

  「師姐是來找我對戲的。」陳昱白替她解釋，這一次她已經穿戴整齊。

  「小白哥，你要的東西。」小朱將一把嶄新帶包裝的刮鬍刀遞給他，「那你們忙，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下去了。」

  他朝他們眨了眨眼，輕輕帶上了門。

  江萊不自在地站著，一時不知道該做什麼反映，「你助理他，是不是誤會了.....」

  「誤會什麼？」小白坐在床邊，將窗口的沙發位讓給江萊，示意她坐。「我的身材是很好，很招人喜歡，你想看也能理解，我的那些粉絲每次跳舞都在底下喊一個字。」

  「喊什麼？」江萊被他繞了進去。

  「脫！」

  「......」

  「我真的沒有故意想看你。」

  「嗯，你不是故意的，我是故意的。」

  「咦。」

  江萊被他自以為是的表情逗樂，也有些慶幸，復出搭檔的第一個人是小白。

  他確實是個很會照顧他人情緒的人，和他在一起舒服而自然。

  江萊知道他優越的外形和良好的家境讓他從小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恰恰是這種什麼都有，造就他真誠大方的性格，他的驕傲不允許他在男女關係上隨意玩弄他人感情，他對誰都禮貌而真誠。

  「來吧，從哪一段開始？」

  「這裡。後天的這一場。」

  江萊念了幾段台詞，稠密漆黑的睫毛一動，台詞最後一聲用的氣音，「這個感覺對嗎？」

  浪漫愛情電影自然以浪漫為主。

  「是這個感覺了。」小白說，「然後你停下來，斯文和星祐是那種發自內心的情不自禁的擁吻。」

  「你拍過嗎？」江萊問。

  「什麼？」

  「吻戲。」江萊又問。

  「拍過。」

  「噢，那這場戲都聽你的。」江萊狡黠地笑笑，「你經驗豐富嘛。」

  一句話，化解了尷尬。

  他望著她深邃而神秘的眼睛，笑起來像兩彎月牙，目光交匯，仿佛彼此間有一種看不見的電流在傳遞。

  「行了，時候不早了，早點休息。」

  陳昱白將江萊送到房門口，臨走前往她手裡塞了瓶牛奶，「脫脂的，喝了好睡覺。」

  「謝謝。」江萊怕碰到同劇組的人尷尬，走了樓梯下去。

  暗處，一個人影閃過，收起手機，也離開了這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