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我是你的粉絲

  《酸甜》劇組在除夕前三天趕完了校園戲的部分，順利收工。

  由於年後將轉至外地拍攝劇的後半段重逢的部分，劇組全體放了十天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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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辛苑早早為兩人定了收工第二天回京市的機票。

  出發當天早上，司機小宋按照約定的時間到公寓來接她們，陸雲川並沒有出現在車上。

  江萊也不多問，和辛苑到達機場，一路辦登機牌，過了安檢，進了頭等艙候機室。

  因為怕堵車提前出發來早了，還要等一會兒才能登機，江萊找了個角落裡的位置坐了下來，拿出手機找了一本小說看，辛苑到一旁拿些吃的。

  江萊接過一瓶礦泉水打開，拉下口罩喝了兩口，感受到一道視線從她進門就一直盯著她。

  她抬頭看去，斜對面一個戴著漁夫帽的年輕女孩舉著手機，偷偷看著她。

  江萊一瞬間腦子裡閃過很多畫面，這人想幹什麼？難道是狗仔？

  經過上次健身房偷拍事件，她對這種事警惕了很多。

  「你是江萊？」女孩接觸到江萊的目光，立刻站了起來，「你真的是江萊？」

  江萊點頭，「你好。」

  「我是你的粉絲。」女孩興奮的跑到她面前，「哇，你本人比視頻里還要漂亮，我能要個簽名嗎？」

  「可我沒帶筆。」江萊帶著歉意說道，又看向辛苑，「去問問服務台有筆嗎？」

  「我有！」女孩激動地從包里翻出一本書，又拿出筆遞給江萊。

  江萊有些手生。

  除了《滄海行》路演宣傳的時候，她已經很多年沒有給粉絲簽過名了。

  「怎麼稱呼？」

  「Amy。」

  【To Amy：】

  她簽下名字，「要寫其他的嗎？」

  「啊，可以嗎？」

  江萊又寫下幾個字，【新年快樂！】附上一張卡通笑臉。

  行雲流水的行楷，筆跡遒勁銳利，力透紙背。她的字就像她的人一樣，堅定而勇敢。

  女孩看了一眼，滿心歡喜。

  「謝謝，你人真好，我會一直支持你的！」

  江萊寫完把筆記本還給女孩，鄭重道，「也謝謝你的喜歡和支持。」

  原來這就是被人喜歡的感覺，奇妙而美好。

  「我可以和你拍張照嗎？」女孩小心翼翼地問道。

  「當然可以。」

  江萊攬過女孩的肩膀，將女孩的手機遞給辛苑。

  辛苑用美顏相機摁了幾張照片，確認照片拍得很完美，把手機還回去。

  女孩回到座位，休息室的門從外打開。

  陸雲川戴著口罩走了進來，身後跟著助理徐涇。

  西裝褲勾勒出筆直修長的腿，腿長的非常有存在感，不知道的還以為又是哪位明星光臨。

  「江小姐，早上好。」徐涇一眼便看到角落裡的江萊，露出一臉燦爛的笑容。

  江小姐的心情好了，老闆的心情才會好。

  老闆的心情好了，他的小日子才會過得好。

  這段時間，徐涇深諳此道。

  「陸總昨晚感冒了，早上耽誤了些時間，沒能來接您。」徐涇兢兢業業地扮演好一個優秀嘴替的角色。

  陸雲川是從醫院拔了吊針趕來的，夜裡燒得厲害，怕不能上飛機，又不願意改簽機票，只得去醫院掛了水。

  「噢。」江萊不復剛剛對待粉絲的熱情，「你身體不是一向挺好的麼？」

  陸雲川有固定的運動習慣，體質向來很好，幾年去不了一次醫院。

  「醫生說，心思鬱結，抵抗力就下降了。」

  「…….」

  心思鬱結？

  男人一臉嚴肅地說著如此厚顏無恥的話。

  這還是她所認識的陸雲川嗎？

  江萊瞥了他一眼，沒再說話，低頭繼續看手機。

  金色的陽光透過整面牆的落地玻璃鋪灑進候機大廳，陸雲川倚在沙發扶手，修長的手指關節抵著下顎，注視著江萊。

  她今天穿了一件克什米爾高領毛衣，襯得原本就精緻的小臉只有巴掌大。

  江萊從小學習舞蹈，優秀的頭肩比和出眾的氣質坐在那裡宛如高嶺之花，讓周圍的人和物都黯然失色。

  在重新認識江萊後，他的世界觀受到了很強烈的衝擊。他以前一定是瞎了，才會忽視她這麼美的存在。

  很快，登機廣播響起，幾人上了飛機。

  這家航空公司的頭等艙以服務和舒適度著稱，空間比較大，兩個位置是一排。

  她和陸雲川的座位離的很遠，陸雲川坐在第二排，她在最後一排，跟辛苑一起。

  飛機轟鳴的白噪音讓江萊很快陷入睡眠。

  也不知睡了多久，飛機遭遇氣流一陣顛簸，江萊轉醒。

  她調整了下姿勢，轉頭去看旁邊的辛苑，想問問還有多久落地。猝不及防看到個熟悉的側臉，他還戴著口罩，下顎稜角分明，前方電視屏幕的光打在他的臉上，忽明忽暗，深邃的眉眼輪廓清晰深刻。

  江萊閉上眼。

  又猛得睜了開來。

  腦子一下子清醒過來。

  「你換過來做什麼！」

  「不是我，辛苑要和小徐雙排打遊戲。」陸雲川面不改色地說道。

  江萊睡到一半被氣流顛醒，心情本身就不太好, 看到身邊的男人心情更差了。

  「剛已經發過午餐了，要不要吃點什麼墊墊肚子？一會兒落地了我們去吃梨園的點心可好？」陸雲川知道她有起床氣，柔聲哄道。

  江萊抬眼，只見陸雲川的手機還停留在微信界面上。

  並非她有意窺探，只是那討厭的頭像出現在第一條，她不想注意都不行。

  溫瑾：【雲川哥哥，什麼時候到機場，我來接你？】

  「不必了。」

  江萊開口發現自己嗓音有些啞，她清了清嗓子說道，「陸雲川，你是你，我是我，沒有我們，懂嗎？」

  江萊把毯子拉上去蓋住臉，閉上眼睛不再看他。

  這些天除了加回萊微信，他和江萊之間的關係始終沒有進一步緩和。

  徐涇前兩天提醒他，「追女孩得對症下藥，陸總您再仔細想想，江小姐到底是因為什麼而寒了心？」

  這句話，陸雲川心裡是認可的。

  他曾經也想過，從喜歡到放下必定是有原因。

  ——因為什麼而寒了心？

  並非只是隨口的那句取消婚約。

  也不全是那日他對她的態度。

  兩者他都去道了歉了，並沒有見她有半分波瀾，甚至他自省了態度，往後他會多花心思在她身上，她也是無動於衷。

  十幾年的歲月里，他總是走在前面的那一個，她追著他的腳步。等他轉過身卻發現，他對身後那個自以為很熟悉的人，其實一無所知。

  胸口酸酸漲漲的。

  陸雲川手肘撐在扶手上，五指抵在眉間，久久沉思，腦子裡生出個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