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江萊入院
2024-06-12 09:40:49
作者: 一條好多魚
江萊迷迷糊糊睜開眼,便看到一堆人圍著她。
「你不舒服怎麼不跟我說呢?你要嚇死我啊。」辛苑在床邊團團轉,「我一轉頭就看到了你倒在了小白身上,好在小白抱住了你, 不然你的臉肯定得毀容。」
她感覺頭很重,暈暈沉沉的,嗓音沙啞,「我沒事。」
「怎麼沒事,陸少打電話過來了,說要接你去醫院。」
「你一天到晚跟他匯報些什麼?你到底跟誰一條心?保姆車的事情我還沒提呢。」江萊沉了聲,「我不用他接。」
辛苑低頭不語。
「瞞不住的。」宋敏拉過椅子在床邊坐下,認真看著江萊,「你身體不舒服上工前怎麼不說呢?」
她今天也是嚇到了, 要不是小白離得近一把抱住了江萊,江萊會結結實實的臉朝地摔下去
江萊從那夜吃飯回來後染了風寒,加上姨媽期,精神一直懨懨的。
臨近春節,整個劇組都在加班趕進度。
恰好今天傍晚時分,導演見晚上要下雨,臨時加了一場戲。
這是劇中顧斯文和謝星祐第一次雨夜分手的重頭戲。
寒冬臘月,氣溫只有個位數。
「雨不夠大,氛圍不夠,再調輛消防車來。」這場戲拍攝到第五遍,導演還是不滿意。
副導演安慰著其他人,「大家都調整下狀態,喝點熱水。小白,把情緒再放出來一點。」
江萊此時已經感覺渾身冰冷,雖然裹了防水衣,長時間在雨中浸泡,再厚實的防水衣也起不了多少作用。
她又是要強的性子,凍到嘴唇發白也不說一個字,不願拖累全組的進度。
「好,過了。」拍到第九遍,導演終於滿意,「我們再補兩個特寫,大家再堅持一下。」
此時,江萊江萊已經在雨中站了近兩個小時,只感覺渾身發燙,似乎身體周遭都散發著熱氣。
補完最後兩個特寫,她眼前一黑,接下來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感冒而已,我不去醫院。」江萊貼了退燒貼,在劇組臨時搭建的休息室里躺著,頭疼的厲害,看著天花板上的花紋, 「那什麼——」
嘭——
休息室的門被大力推開。
「走,去醫院。」陸雲川大步走進來,散發著令人不寒而慄的危險氣息。
「我不去醫院,我......」
未等江萊說完,陸雲川一把將她抱起。
她比他想像得要輕得多,這份量,宋敏每天都給她吃些什麼!
男人眉頭緊皺,抱著人一路上了車。
身體的疲憊讓她再生不出一絲掙扎,男人的身上還帶著酒氣,熏得人頭暈暈得。
江萊索性就任由陸雲川抱著,她將羽絨服的帽檐往下拉了拉,遮住大半張臉,避開他灼熱的視線。
女孩安安靜靜地靠在后座上,司機路過減速帶,車子開得又快,不大不小地震動了幾下。
江萊燒得厲害,在車裡晃晃悠悠,不一會兒便徹底倒入陸雲川的懷抱,徹底睡過去了。
腦袋枕著他寬厚的肩膀,陸雲川幫她調了個舒服的角度,像一隻乖巧可人的小貓咪收斂起了自己的爪子,任主人圈在懷裡。
人很快到了醫院。
迷迷糊糊中,冰冷的針頭逼迫她的皮膚,扎進她的血肉。
「疼......」她低低叫著。
她一直是怕疼的。
小時候,每次生病打針,她都哭得眼淚汪汪,吵著鬧著要母親抱在手裡哄。
後來媽媽不在了,她也只在陸雲川面前露出這一面。
輸液袋中冰涼的藥水一滴一滴流入靜脈。
「別......別走......媽媽。」江萊哼哼唧唧,聲音帶了點哭腔,好像陷入了夢中。
「放心睡吧,我在。」陸雲川用手指一下一下梳理著她鋪在枕頭上得頭髮,像小時候那樣,溫暖的手掌撫摸著她的腦袋。
江萊終於踏實地睡著了。
陸雲川見她睡得深沉,情不自禁伸手撫上女孩的臉頰,低頭吻了下去,溫柔而眷戀。
江萊要是醒著,怕是又要用冰冷的眼神刀他吧。
陸雲川心裡苦笑。
窗外漆黑一片,風依舊呼呼刮著。屋內只聽得到江萊綿長而均勻得呼吸聲。
陸雲川這幾天睡眠都不是很好,總是半夜醒。他來向來討厭睡覺的時候有聲音,連牆上的走鐘聲都會讓他感到煩躁不安。
而此刻,聽著江萊的呼吸聲,他卻覺得格外安心,不知不覺,便在床頭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好長好踏實。
江萊掀開眼帘,爬在她床邊的男人直直落入她的眼底。
一瞬間,她好像回到了剛上大學那時候。
那一天是平安夜,舍友們都去過節了,江萊因為感冒身體不舒服沒去湊熱鬧。
晚上陸雲川給她打電話,聽出了她聲音里的不對,詢問她怎麼了。
「不行,得去醫院。」
「校醫院都關門了,我們這兒最近的醫院都要走很久,我真的不想出門。」少女的聲音帶著三分委屈七分倔強,「我一個人去醫院多可憐啊。」
江萊說這句話的時候委屈地撅起嘴。
她知道陸雲川剛剛進入集團上班事情多得忙不過來,她只不過是想像普通戀愛中的女孩一樣,跟男朋友撒個嬌。
那夜,陸雲川開了一個小時車來學校接她。
她掛水的時候,他也是這樣趴在一旁,疲憊得睡了過去。
當時的江萊,只要陸雲川施捨一點點的糖給她,就足以支撐她愛他很久很久。
他也不是沒有對她好過。
「你醒了,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感受到病床上的動靜,趴在床頭的男人瞬間清醒,「醫生說你這次感染了肺炎,要住院觀察幾天。」
「嗯。」陷入回憶中的江萊斂起眼裡的溫柔,又恢復了以為平靜無波的樣子,「昨天麻煩你了。」
「江萊,你別這麼說話。」
她的禮貌客氣,他都感到煩躁。
陸雲川忽然覺得,要是挽回不了她,那這段感情不就像這一夜的雨一樣嗎?被風吹得,像霧一場,看得見,摸不太著,風停雨消時,霧氣也摸不著影子了。
什麼都沒有了。
餘光注意到她的被子只蓋到了腰的位置,陸雲川伸手去扯了把被子拉到胸口,又將枕頭墊在她後背,幫她坐起來。
他幾乎沒有坐過這樣服侍人的事,但對江萊,做起來倒也得心應手。
江萊和他的距離一下近了很多,兩人也終於看清了彼此的眼神。
陸雲川此刻除了眼下一抹青色,臉色有些蒼白以外,還是那個俊逸得挑不出一絲瑕疵的男人。
江萊抿了抿唇,斟酌著措辭,問:「你在海市都不用上班嗎?」
「年前集團得事情不多了,重要的會可以線上開,文件徐涇會收好了拿過來簽。」
「噢。我就是隨便問問,你不用解釋這麼多。」
陸雲川放在她被子上的手忽然收緊, 被子被他寬大的手掌握住, 扯起了一圈褶皺。
「是我想說給你聽的。」陸雲川起身坐到了她床邊,看向她的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認真,那壓迫感讓江萊呼吸一窒。
「寧菲兒不是我的女朋友,她是舟子的女朋友,你舟子哥知道我在海市,特地拖我去關照一下。」
周舟和江萊、陸雲川從小一起長大。
他的瞳孔里映出小小的一個她,「我的女朋友,從始至終只有你一個,以後也只會有你一個。」
她抬眸,對上他深不見底的眸子。
男人的氣息飄到了她臉上,那低沉的嗓音含著深深的無奈:「我好像真的……不能沒有你, 江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