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直接摔了

  「陸總，儘管楚小友也是同道中人，不過以楚小友的閱歷，怕是第一次見到南北朝的觀音像吧？」

  程老的不以為然全部寫在了臉上，語氣也隱隱顯得有些不滿。

  古玩行業，不比其他，向來是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他在陸淵明手下工作多年，在行業內同樣小有名氣，他拍的東西，陸淵明另找其他人來鑑定，顯然是對他不信任。

  「程老，你不要誤會，這位楚先生精通南北朝文化，你不妨先聽聽楚先生怎麼說！」

  陸淵明擺了擺手，將視線移向了楚穆。

  楚穆點了點頭，直接開口道：「南北朝時期的觀音像大多以褐土打底，再搭配藍紅等顏色交錯渲染，色彩較為濃郁，人物形象誇張。這尊觀音像一眼看上去，跟上述特點完全符合，絕對比我見過的所有觀音像都真！」

  說著，楚穆停頓了片刻，隨後繼續道：「但越真，越顯得不正常。這尊觀音像最大的破綻，就是找不到絲毫瑕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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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

  程老忍不住大笑了起來，自然是譏笑，隨後對著陸淵明說道：「陸總，這位楚小友實在是幽默，找不到瑕疵就是贗品，您聽聽這是什麼邏輯！」

  這像話嗎？

  在他聽來簡直可笑至極。

  「楚先生，這……」

  陸淵明也不禁皺起了眉頭，畢竟這番話說的，確實是過於牽強了。

  「古玩行中流傳有一種煅燒古法，就是通過小火燒制，再添加硃砂等物，可以讓贗品仿佛經歷了千年滄桑，即便是用現代儀器也很難鑑定！」

  楚穆不急不慢的開口道，這話說完，程老臉上表情瞬間狂變。

  如同貓被踩到尾巴一樣，看上去滑稽可笑。

  而見到這一幕，陸淵明心中頓時便有了計較，楚先生說的，估計是真的！

  「楚小友，你不懂別瞎說，這觀音像無論形體還是色彩，都是南北朝時期少有的極品，你說的話根本是毫無依據！」

  程老冷哼一聲，臉色難看的說道。

  「我是不是瞎說，你心裡應該清楚。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品鑑的是觀音像，我品鑑的是人心！」

  楚穆依舊慢條斯理，淡淡說道。

  「楚小友，聽你話里的意思，難道是我聯合外人給陸總設局？」

  程老頓時不淡定了，當即站起身來，隨後又急忙對著陸淵明說道：

  「陸總，我在您手下十幾年了，程某什麼人您也清楚，如何會做出這種吃裡扒外的事？再則說，古玩行當，即便有時候走眼，那也是正常的事。您不能因為一番莫須有的說辭，便懷疑我吧？」

  沒等陸淵明開口，程老已經急著自證清白了，言語間還給自己留了退路，顯然已經心虛了。

  「程老，我沒有懷疑你，三千萬在我陸淵明眼裡，也不算什麼大數目，您的為人，我還是相信的！」

  陸淵明儘管嘴上這麼說，不過暗地裡已經給自己在青山的人發去了信息，讓對方立刻調查程老在青山跟哪個拍賣行有接觸。

  而很快，便得到了反饋。半個月前，程老秘密見了一家名為青山匯海拍賣行的老闆，而這個拍賣行，正是程老今日拍下觀音像的拍賣行！

  頓時，陸淵明心裡便有了計較！

  「古玩行當還真是水深！」

  楚穆撇撇嘴，眼下已經吃的差不多了，伸了伸懶腰，繼續說道：「正所謂畫虎畫皮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想知道觀音像是真是假很簡單，可要是想知道人心卻是難了！」

  「小子，你休要陰陽怪氣的說話，這觀音像分明就是真品，凡事要講究證據！」

  程老終於是忍不住了，指著楚穆的鼻子喊道：「你以為自己是誰？你有權威機構頒發的鑑定證書嗎？你又看過多少歷史文獻？你經過專業的培訓嗎？要是沒有，你憑什麼說觀音像是贗品！」

  楚穆站了起來，朝著觀音像走了過去，直接把觀音像拿在了手中。

  打量了片刻說道：「你這尊觀音像使用的是最新的煅燒法，確實能夠以偽亂真。想要確定真假，只能摔過之後再看。真品摔在地上會碎成幾塊，可是贗品就跟玻璃瓷器一樣會碎成土渣！」

  程老愣了一下，旋即冷笑道：「年輕人，你在說笑嗎？這尊觀音像可是價值三千萬，你竟然說摔了來辨別真偽？」

  程老眉宇間滿是嗤之以鼻。

  一個毛頭小子而已，即便認為是贗品，他有膽子摔嗎？

  「學藝不精就靜下心多多向前輩學習，少在這裡故弄玄虛，還摔了？那萬一是真品，你有錢賠……」

  咔嚓！

  那個「嗎」字尚未說出口，楚穆便直接將觀音像摔在了地上。

  頓時，整個觀音像便如同玻璃瓷器一般，成了無數細小的土渣！

  「你！」

  程老瞬間傻眼了，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小子還真敢摔啊！三千萬拍來的東西，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直接就摔了，這膽子有多大？

  莫非是傳說中的家裡有礦？

  「程老，現在你還有什麼要說的嗎？」

  陸淵明的表情漸漸陰沉下來。

  事實清楚的擺在眼前，由不得程老狡辯。

  程老嘴角肌肉抽搐了兩下，臉色漲紅，但還是撐著脖子說道：「陸總，這尊觀音像的確是我向您推薦的，但最後可是您自己決定拍下來的，古玩行業走眼是正常不過的事，這您總不能怪在我身上吧？」

  「不，我並不是怪你走眼！你就是走眼幾個億，我陸淵明也絕不會有任何的埋怨！可是你聯合外人來騙我，這事似乎就有點說不過去吧？」

  陸淵明冷冷一哼，屋內的溫度都降低了幾分。

  「陸總，您這是誣陷，無中生有的事，我是斷然不會承認的！」

  程老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依舊嘴硬。

  「是嗎？那青山匯海拍賣行是怎麼回事？」

  說完，陸淵明直接拿出手機仍在了桌子上，上面正是有人給陸淵明發過來的程老勾結拍賣會的證據！

  「我……我……陸總，我知道錯了！我只是一時糊塗啊，我兒子要娶媳婦，我還有八十歲的老父親要侍奉，處處都需要錢！求求您繞我一次！」

  程老噗通一聲，直接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祈求道。

  完了，現在全完了！他可是清楚陸淵明什麼脾氣的，倘若他真走眼了，那無所謂，但要是一旦陸淵明知道他是設局矇騙，那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咔！

  陸淵明打了個響指，外面進來幾個人直接將程老拽了出去，多半是呼吸不到明早的空氣了。

  「楚先生，今天這事，還真是感謝您。如果不是您發現的及時，這老傢伙怕是還不知道要騙我多少錢！請您一定要接受我的報答，我……」

  陸淵明搖了搖頭嘆氣道，隨即便呆住了，因為此時他看見楚穆竟然俯身在地上，一臉認真的在觀音像碎片中尋找什麼。

  「楚先生？您這是……」

  楚穆揮了揮手，示意陸淵明別打擾自己。

  隨即伸出雙指在碎渣之中碾了一下，放到鼻前嗅了嗅。

  臉上忽然湧出狂喜之色。

  「陸總，報答就不用了，可以的話，你派人幫我查一件事！」

  楚穆緩緩站起身，淡淡的開口道。

  「楚先生，您儘管吩咐，無論什麼事，我能辦到的一定會竭盡全力！」

  楚穆搖了搖頭，「不算什麼難事，你去幫我查查，煅燒這尊觀音像的泥土，究竟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說話間，楚穆感覺體內的滄源訣，居然不受控制的躁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