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七章 我叫黃鶯

  方戎能這麼順利地找到地下室，還是靠著外面的警員指路，一走進地下室，方戎就喊道：「謝棠，你要的衣服我買來了，放在哪裡？」

  「你等下，我直接拿進去。」謝棠放開沈凜的手，站起身，想到剛剛沈凜的狀態，還是有點不放心地回過身，彎下腰，抬手用柔嫩的掌心輕輕摸了摸沈凜的側臉，柔聲道：「先乖乖在這裡等我，給那些女孩穿好衣服，我再給你處理傷口，好嗎？」

  沈凜仰頭凝視謝棠，眸子裡流光溢彩，點點頭：「好。」

  「真乖。」謝棠微微一笑，離開。

  一旁的齊墨整個人都不好了，沈凜是誰？

  沈凜是軍營里的大魔王，雖然是戰鬥營，但因為有強悍的作戰經驗，他也做教官，在他手裡訓練過的兵，總體實力遠遠強過別的兵，但也遭受了絕對嚴格強悍的訓練啊，他手下的兵，都親切地稱呼他為，魔王教官。

  魔王哎。

  現在居然有女生摸著他的臉說，真乖？

  魔王=乖？

  這聯繫的起來嗎？

  

  沈凜斜睨了一眼齊墨：「下巴快掉了。」

  確實驚訝的快要掉了，齊墨抬手，做了個裝上的動作，說道：「沈凜，難怪當初那位文工團的那麼大膽跟你表白，都沒被你無情地拒絕了。」

  「有這時間八卦，還不如趕緊去搜一下天際娛樂城跟蔡家之間的直接證據。」沈凜涼涼地說道。

  齊墨連連點頭：「對對對，那你自己……乖一點。」

  說完，齊墨跟後面有什麼攆他似的，跑得飛快，全然沒有了副局長的威嚴跟肅穆。

  沈凜看著自己帶血的手背，笑了。

  謝棠從方戎手中接過衣服，然後對著後面幾個女營業員說道：「女的跟我進來，男的在外面等著。」

  女營業員們原本看到地下室那麼多警察跟鼻青臉腫蹲在牆角的人，心底有些發怵，想要放下衣服就走。

  誰知道出現個女生，讓她們抱著衣服跟她走，拒絕是不可能會拒絕的，畢竟，客戶的要求在她們這裡，都是需要儘量滿足的。

  那句話叫什麼來著，顧客是上帝。

  於是，幾個女營業員抱著衣服跟著謝棠一起走進房間，然後，她們看到了這輩子都沒見過的悽慘畫面。

  那麼冰冷潮濕的房間，這些女孩子竟然都不著寸縷，皮膚凍的青紫，她們人靠著人，蜷縮在一起，瑟瑟發抖。

  是冷的，也是怕的。

  她們的身上有青青紫紫的傷痕，最嚴重的傷口都已經化膿，發出臭味。

  看到這一幕，幾個營業員一下子紅了眼眶，這些女孩子看起來年紀都不大，最大的也就二十來歲，最小的甚至只有十二三左右。

  「大家把衣服分發下去，會穿的自己穿，不會穿的大家幫下忙。」謝棠率先拿了一套，給那個年紀最小的小妹妹：「小妹妹，姐姐幫你把衣服穿起來。」

  小姑娘現在才徹底相信，謝棠是真的來救她了，她乖乖點頭，讓謝棠幫她穿上了衣服。

  方戎做事細緻，里里外外的衣服都買了，這會兒倒是沒有任何缺的。

  等大家都穿好了衣服，謝棠才將人帶出房間。

  齊墨等人早已經等在門口，外面，救護車也已經準備就緒。

  「身上有傷的，先送去醫院，身上沒傷的，帶去警察局錄口供，大家都可以嗎？」齊墨問女孩們。

  女孩們怯怯地點頭。

  然後，有傷的跟沒傷的分開兩隊，有傷的占了大部分，沒傷的只有兩三個人，這兩三個人還是前幾天才抓進來的，因為這幾天蔡育憲出事，劉際帆怕這邊也出事，這才收斂著沒收拾這幾個，得以僥倖逃脫。

  不過冷了凍了那麼久，身體多多少少還是有些傷害。

  「齊大哥。」謝棠叫了一聲，然後拉著其中一個女孩走到一邊，等著齊墨。

  因為齊墨自我介紹的時候，是沈凜過命的兄弟，所以，謝棠便叫他齊大哥，而不是齊副局長。

  齊墨對謝棠的稱呼很是滿意，沈凜總是不肯叫他大哥，現在，嘿嘿嘿。

  「謝棠，什麼事？」齊墨雖然內心獨白不大正經，不過，面對謝棠的時候，卻還是一副正經八百的樣子。

  「上次海鮮餐廳的案件，不是因為內鬼草草了之了嗎？那個內鬼，或許，她知道。」謝棠拉了拉一旁的女孩，柔聲問道：「那個人來過這裡是不是？」

  女孩怯怯地點點頭：「嗯。」

  「那你還記得他的長相嗎？」謝棠又問道，她的聲音十分輕柔，似乎有撫平心慌害怕的功效，女孩稍微大膽了一點，說道：「一般進房間，都很黑，但是那個人開門出去的時候，我正好看到了，我記得他的長相。」

  「那你等會兒跟著他走，他會讓你認照片，不用害怕，不會有人知道是你指認的，之後警察就會聯繫你的家人，送你回家。」謝棠輕輕摸了摸女孩的長髮，安慰道。

  女孩的長髮微黃，並不是染了顏色的黃，而是因為長期營養不良導致的，謝棠摸女孩的髮絲時，看到她頭頂缺了一塊頭皮，顯然是被用力拉扯，生生扯下的。

  謝棠的鼻子有點發酸，這女孩也就十六七歲的年紀，卻經歷了這些黑暗的事情，希望她回家後，家人的溫暖跟力量，能救贖她吧。

  「我家人……」女孩猛地搖頭：「不要打電話給他們。」

  「是怕他們擔心嗎？」謝棠溫柔地問道。

  女孩不說話了，她咬著唇，直到蒼白的唇被咬的泛了血，她還在咬。

  謝棠有些看不下去了，她說道：「你如果怕家人擔心，暫時不想聯繫他們，那你可以暫時跟我回家，好嗎？」

  女孩看向謝棠，眼中十分疑惑不解：「你，為什麼幫我？」

  「不為什麼，就是想幫。」其實理由有很多，因為她的堅強，她的遭遇，她的懂事，很多很多。

  但是這些理由，謝棠不想說。

  謝棠看向齊墨：「齊大哥，等會兒我把我的住址發給你，麻煩你之後將她送到我那裡去。」

  謝棠看向不遠處的沈凜，也有些不放心：「沈凜手上有傷，我等會兒得給他治療，這邊……」

  突然想起來，還沒問名字呢，謝棠問道：「小姑娘，你叫什麼名字？」

  女孩回道：「我叫黃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