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養你不如餵條狗

  蘇錦兒抬手扶了扶額頭，深吸一口氣才招呼一旁的夥計：「小二哥，結帳。」

  聞言，一旁的管事連忙上前道：「蘇姑娘，我們東家吩咐了，往後您和您的家人在這裡吃飯，都不要錢。」

  蘇錦兒微微一愣，頓時擺了擺手，往腰間去拿錢袋：「這可不行，工作歸工作，生意歸生意。」

  見狀，管事忙又伸手阻攔，臉上始終掛著和藹的笑意：「姑娘，真的不必。這都是東家的意思，我們只是照做，您也不要讓我們為難才好。」

  瞧著他隱隱帶著難色的眉眼，蘇錦兒手上動作一頓，起身便道：「我去跟你們東家說。」

  還不待她邁開步子，便又被管事攔住：「蘇姑娘，我們東家突然有急事，已經出門了。」

  

  聽罷，蘇錦兒不禁往樓上的方向瞧了一眼，眸子裡浮現幾分複雜的神色。

  她明明才從上面下來，這麼一小會的時間怎麼可能出門……

  這樣的合作夥伴是很好沒錯，只是…。。。她怎麼看怎麼有點像糖衣炮彈……

  正當她思量之時，忽而又聽得少年含糊不清的聲音響起：「包起來！」

  「哎！」小夥計應了一聲，連忙去後廚去拿碗碟食盒。

  蘇錦兒回過神瞟了一眼，眉目間不禁掛滿了無奈之色，卻也沒有阻止。

  畢竟吃了這麼多，與其被酒樓扔掉，不如打包還不至於浪費。

  「那……替我謝謝你們東家。」蘇錦兒向管事微微頷首致意，待剩菜包好後，便帶著小桑離開了酒樓。

  此時，二樓閣台上，坐在窗邊喝茶的白鶴衣微微掀起薄竹簾，瞧著走遠的兩個身影，溫和的臉上浮現出幾分擔憂之色。

  「公子，各處都打點好了。」從門外走進來的青年上前，恭敬俯身回道。

  白鶴衣伸手輕輕將竹簾拉起，面上又恢復了先前的笑意，緩緩開口：「晚舟啊，往後可都要靠你了。」

  說著，他斟了杯茶遞上前去。

  常晚舟俯身接過，面上仍舊是那副不苟言笑的神情，可眼底卻也閃過一抹憂慮。

  ……

  李大嫂家

  一大早就聽得王氏添油加醋的吐了一罈子苦水，馮張氏氣上加氣，連忙吩咐女兒馮春杏把自家男人從田裡叫了回來。

  還帶著馮家的幾個兄弟，氣勢洶洶的就往王氏所住的這邊村子來。

  雖說馮張氏為人跋扈，是出了名的不講道理，但在孝心這方面，卻是不容置喙的。

  外人皆知張家雖然有個不懂事的老太太，但是幸而養的這幾個孩子都還孝順，便也沒鬧出什麼大事來。

  馮張氏先往張家去瞧了一眼，一進門看見孫婆子正盤坐在床上啃窩頭。

  因嘴上還腫，一碰便痛，只見她歪著頭用另一邊嘴角艱難的啃了兩口，口水頓時順著窩頭留到手上，看上去儼然一副痴傻模樣。

  也不過才有一個來月沒見，馮張氏頓覺孫婆子蒼老了許多，心裡沒來由的泛起酸澀。

  「娘！」只聽她哭喊一聲，便撲到床邊抱著孫老太太的腿嚎啕起來。

  「女兒才多久沒來，您怎麼就成這模樣了！是不是都是張秋蘭害的你！我這就找她算帳去！」

  從馮張氏進門再到撲在自己面前，不過是片刻的事，孫婆子一頭霧水還沒反應過來，就見馮張氏已經風風火火的沖了出去。

  馮老大也來不及解釋，連忙帶著人跟了上去。

  一伙人氣勢洶洶的來到李大嫂家門外，馮張氏強拆似的將柴門踹開，衝進院子裡便高聲吼道：「張秋蘭，給老娘滾出來！」

  聽得叫喊聲，張氏心頭一顫，懼意頓時在心裡蔓延開來。

  大姐，她怎麼來了……

  她一向最怕的人就是馮張氏，從小到大這人便什麼都要爭，什麼都要搶，自己不給便要被她一頓好打，就連家裡的男孩子都斗她不過。

  「張秋蘭！」又聽得馮張氏一聲獅吼，張氏不禁咽了咽口水，連忙將小玉娘拉到身後。

  還不待她想好對策，就見馮張氏已經沖了進來，不由分說就狠狠拽住她的頭髮將她往外拖去。

  「你個狼心狗肺的小蹄子，吃了豹子膽了，敢把娘害成那樣！你當老娘死了嗎！我今天不教訓你就不叫張桂蘭！」

  馮張氏一邊罵著，一邊向張氏用力踹去。

  張氏只覺頭皮快要被她扯下，身上也不住傳來踢打，痛的眼睛裡不禁泛起淚花，連連抬手護住頭。

  「大姐，別打了……我怎麼會害娘呢！」

  然而馮張氏並不聽她辯解，只一邊打一邊又罵道：「從小到大給你吃給你穿，沒幫過家裡一點不說，現在連孝心你都沒有，養你還不如餵條狗！」

  「跟咱爹一個樣，自己想什麼就是什麼，從來不把娘放在眼裡！沒有娘你能長這麼大嗎！缺管少教的東西，我當初就應該掐死你！省得娘天天跟你憋氣！」

  「帶著倆小崽子你還猖狂起來了！她們倆怎麼長這麼大的心裡沒數嗎？離了娘你算個屁！」

  謾罵一聲高過一聲，張氏此時只覺渾身似散架了一般，想要說話都已經無從發力，只嘴角的腥甜讓她還泛著一絲清醒。

  正此時，小玉娘沖了過來，抓住馮張氏的衣袖用力拽著：「放開我娘！」

  瞧見玉娘馮張氏心裡更是竄起火氣來，一把便抓住小玉娘的衣裳將她拽到張氏面前。

  「我今天就連這小賤種一塊教訓！」

  一聽此話，張氏連忙強撐著抱住小玉娘，抬頭看向馮張氏，用盡力氣開口求道：「大姐，玉娘還小，她什麼都不懂。」

  「你有什麼氣就沖我來，不要跟小孩子計較。」

  張氏滿眼的乞求卻沒能換來馮張氏半點憐憫，一把便將小玉娘從張氏手裡拽了出來，緊接著抬腳狠狠悶在張氏的胸口，將她踢翻。

  「現在知道求我了？晚了！」

  馮張氏啐了一口，隨手抄起牆根底下用來洗衣服的棒槌，將玉娘按在磨盤上就要動手。

  見狀，張氏一時心焦也顧不得許多，就要爬起來去阻止，卻被馮老二拽開。

  「大姐！不管怎麼說她也是你外甥女，我求求你……不要……」

  然而馮張氏卻似沒有聽見一般，起手便要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