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薛菱

  「顧塵，我能跟你一起去嗎？也想看看這屆的學弟學妹。」知曉凌塵計劃的蘇雨清此時也是開口道。

  「可以，離正式選撥還有兩個小時，我來醫院接你。」顧塵自然不會拒絕，讓弟子們認識一下師母也是正常的，雖然不止一個。

  「南依，你要來嗎？」顧塵自然不會忘記旁邊還有個陸南依。

  「不了，我直接去實驗室，唐小禾在那對吧？我先和她商量一下。」陸南依現在少了條手臂，即使她再樂天，也不想這麼在公眾面前露面。

  顧塵也是才反應過來陸南依手臂的事：「行，那你就先去實驗室，注意安全。」

  凌塵計劃的最終選撥就在數院的報告廳里，此時二十個學生已經早早在那裡等候，除此之外清北各大學院的知名教授，只要有空的基本都到了，然後最後面，還有一些主動申請來旁聽的學生，已經幾家清北授權的媒體朋友。

  顧塵牽著蘇雨清的手走進報告廳時，屬實沒想到會這麼大陣仗，著究竟是自己收學生還是國家頒獎啊！未免也太隆重了！

  蘇雨清也有些後悔，早知道就不跟著顧塵來了，面對這麼多的目光，還有聚光燈，她顯然不像顧塵那般從容。

  讓蘇雨清去下面坐下後，顧塵也不耽擱時間，拉過白板開始寫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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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信有很多人還記得，我在去年說過要證明哥德巴赫猜想，很遺憾一年多過去了，我的證明之路仍舊艱難。不過在前段時間，我通過整理過去前輩們的證明，發現了篩法一些有意思得地方，現在我在板上寫的就是這個。」

  「你們嘗試著去解，半個小時後給我講講你們的看法，我現在先看下你們的資料。」

  說完顧塵也在白板上寫完了題目，並不長，不過兩行，但是前排的一眾教授卻皆皺起了眉頭，尤其張唐。

  涉及到了哥猜，拿來考這麼一幫小年輕，是不是太欺負人了？

  不過仔細想了想顧塵的話，又思考了一下陳景潤當年的證明，再看題目時，張唐突然眼前一亮！

  秒啊！顧塵這小子，出題真是一把好手，下次數院的研究生考題是不是也可以讓他來出！

  「我知道你們中有一些人並不怎麼擅長數學，大家也不用緊張或失望，這道題只是一個小考核，你們盡力去嘗試就行，未必就會淘汰。」

  「當然，跟著我數學基礎是很重要的，我也希望成為我的學生後，你們都能加強數學，這是我們做科研的基礎。」

  「現在大家就開始解題吧！期待半個小時後你們的表現。」

  拿著二十個人的資料，顧塵在蘇雨清旁邊坐下：「你也幫我一起看點，內容太多了，李老師幾乎將人家祖宗十八代都挖出來，真不知道他怎麼想的。」

  蘇雨清尷尬地笑笑，李洪洲可就在他們旁邊不遠，此刻正低頭看張濤解題，顧塵這樣近距離說人家壞話真的好嗎？

  「是你的學生，我看不太好吧？」蘇雨清道。

  「我的學生跟你的也差不多，你就看他們前面那次考試的答題部分，有一些生物醫學方面的內容，他們都整理好了的，有讓你眼前一亮的勾一下就好。」

  想到自己也是要當師母的人了，蘇雨清也是莫名有了種使命感，認真看起了手上的資料。

  報告廳里懂點數學的人幾乎都在解顧塵寫在白板上的題，同時因為選撥直播，顧塵的題同樣被同步到了網絡上，網友們自然也加入到了解題大軍中。

  「不是顧神也太狠了吧？涉及哥猜的問題，這不是為難人嗎？」

  「看來那幾個數學一般的人是選不上了，我就說顧神是數院的人，肯定會重點考察數學，果然被猜中了。」

  「別說這個了，網上大神那麼多，有人能出來解答一下這題目嗎？難度究竟多大，能做出來嗎？還有結果是什麼？」

  「網上大神？兄弟別開玩笑了！沒看到清北那些老教授都還在在那裡低頭苦算嗎？要是能做出來，現在就該在現場，而不是在網上。」

  「也是，等著看天才們的表演算了。哥德巴赫猜想，明明小學生都看得懂，幾百年了卻沒人能證明，也真是神奇。」

  「顧神就是做了太多別的事分心了，要是他一直專心數學，肯定能證明出來的。」

  「顧神說了三年內證明，現在才過去一年，不用著急，肯定能證明的。」

  「之前聽很多人科普過哥猜，可是我始終不明白證明哥猜有什麼意義，能不能再來個大手子解釋下。」

  「要是你想著哥猜對現實生活有影響，那哥猜就沒有意義，你就將其當成一個高智商人的小遊戲罷了。」

  網上討論正酣時，蘇雨清也是遞給了顧塵一份資料：「顧塵你看，這個小妹妹好厲害，她才十三歲，竟然就能解出這麼多難題。」

  顧塵接過資料，這個年紀最小的小女孩，李洪洲之前就給顧塵說過，並且希望顧塵能收下她，因為她的天賦真的太高了，用李洪洲的話來說，顧塵十三歲時估計不如這小女孩的一根頭髮。

  在當下的社會結構里，一般的天才出身都不會太差，就像顧塵、蘇雨清、岳曉菲這些，家庭出身都比較好，畢竟優渥的家庭環境，更有利於孩子的成長與天賦展現。

  但是薛菱是個意外，根據手上的資料，其出身在西南一個貧困山區，並且在她出身前父親便因意外去世，出身後母親也跑了。

  要不是村子裡的人善良，一起照樣了薛菱，加上鎮龍有相關政策，可能這個小天才就要湮滅在塵埃里了。

  看完資料，顧塵也覺得這樣一個小天才不能錯過，回頭看了下薛菱所在的位置，小女孩低著頭，厚厚的劉海擋住了其面容，讓顧塵看不到此時她的狀態。

  要說薛菱有什麼缺點的話，可能就是性格了，李洪洲給的資料說是極度內向封閉自我，不好相處。

  想想其實也正常，這樣的環境長大，而且又因為天賦太高，基本都是跳級讀書，身邊沒什麼同齡人，性格要好是比較難的。

  這也是少年班計劃屢受詬病的原因，知識天才是發掘了，性格的培養卻成了一團糟，所以近二十年來基本沒什麼年紀太小的少年天才了。

  「你再看這個，李慕白，他竟然在納米中心實習過。」蘇雨清有些驚訝，「我們天海那個納米中心，成立沒幾個月吧？他一個高中生竟然能夠獲得實習資格，可真是厲害。」

  「我記得他，前兩天老爸打電話跟我說過，說他搞出了一種催化劑，幫助我們材料成本減低了百分之三，老爸當時都要給他股份了，但是他說希望用股份換成為我的學生。」

  「迷弟？」蘇雨清笑笑，「那你要他嗎？」

  「這二十個人哪個不是我的迷弟迷妹呢？看情況吧？還是要看對不對得上眼，不是純看天賦，也不是每一個天才都要跟我，說不定別的老師更適合他們。」

  很快，半個小時過去了，顧塵重新回到台上。

  此時二十個學子幾乎是一樣的表情，每個人都是神色焦急，滿頭大汗，顯然在他們的考試生涯里，還沒有遭遇過這種滑鐵盧。

  不過，有一個例外，就是最小的薛菱，此刻小女孩倒沒有焦急神色，只是抬起枯黃的小臉撇了顧塵一眼，然後又重新低下了頭。

  其實薛菱並不怎麼清楚凌塵計劃是怎麼一回事，她也不知道自己的這個名額是無數學子的夢想。

  她是學校老師讓來清北考試，她就來了，然後便一路考到今天。

  直到此刻，小女孩才意識到自己是要拜師。

  不過台上的那個哥哥好年輕，這麼年輕就能當老師了嗎？薛菱有些疑惑。

  「好了，大家不用糾結題目了，其實這題並不難，半個小時足夠解出來了。」顧塵笑著道，「當然，你們沒做出來並不是說你們數學不行，只是對篩法與哥猜不熟悉，我們後面再補。」

  「現在就請你們上台來講講你們對這題目的看法，已經自己的一些嘗試，可以儘量展現你們的綜合素質，比如自信、語言表達等等。」

  顧塵說完，卻沒一個人上台，畢竟對於他們這些天驕而言，是不太好意思談自己做不出的題。

  「主動上來的，有印象分哦！」顧塵只能展開誘惑。

  果然，很快一個學生便拿著草稿紙走上台，自我介紹，然後很坦誠地表明自己沒什麼思路，並表示希望之後跟顧神請教。

  有了人打樣後，這些天驕也是放下了驕傲，都上台承認了自己的不足，當然，大家還是都提出了自己的一些思路，雖然不一定能走通，但至少表面他們是思考過的。

  很快，就只剩下薛菱一個人沒上台。

  之前的選撥，都是做題，還從沒要求上台做講說，還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面。

  之前領錄取通知書與獎金時，小女孩就很窘迫，此刻再讓她上台，面對更多的人，薛菱自然害怕。

  顧塵心中苦笑，這個小天才還真是夠內向，適合搞科研，但未必適合跟著自己。

  畢竟顧塵可是要經常面對公眾，他更喜歡外向張揚一點的那種學生。

  「薛菱妹妹，你很喜歡林初然對吧？我認識她哦！我可以給你她的簽名新專輯，還可以帶你去跟她合影。」

  不知何時，蘇雨清已經走到了薛菱桌前，低頭對小女孩說道。

  作為醫生，蘇雨清身上是有一種莫名的慈愛光環，或者說母性存在，在看過薛菱的可憐身世後，她便想要幫助這個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