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原來鎮龍

  良久之後，林疏鴻將手機遞還給顧塵，如今外面的世界很好，他當年的努力終究沒有被辜負，天下百姓能得這百年安寧，他這一生也算值了。

  顧塵沒有接手機：「你留著吧太爺爺，也正好學習一下怎麼用手機，免得出去後不適應。」

  林疏鴻笑笑，將手機放在自己跟前：「出不去，即使你成功將信號傳了出去，小銘也也會阻止你破壞陣法，即使我們再重要，也重不過這天下的億萬生靈。」

  顧塵對此早有預料，看著鎖住林疏鴻的鏈子道：「這些東西，應該不是為了鎖你的吧？這個陣法，是為了什麼而建的？我們下方的深淵裡，究竟藏著什麼？」

  

  林疏鴻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既然你這麼聰明，那不如來猜一猜。」

  顧塵的目光順著這些鏈子向下望去，仿佛要看穿整個深淵。

  「從太爺爺的話不難猜出，這下面存在著某種可以毀滅整個世界的東西。」顧塵緩緩開口道，「大家只知道你守護人類，以為你是鎮壓武道世家，卻不知道你在鎮壓著更為恐怖的存在！」

  「哈哈，陣聰明，不愧是我林家的孩兒。」林疏鴻大笑道，「那現在知道了這個，你還會強行出去嗎？」

  顧塵沉默了，這段時間他自認責任重大，使命艱巨，但是現在與太爺爺一比，他承受的那些東西實在不值一提。

  什麼千萬個人翹首以盼，什麼人類之光，什麼文明之先驅，在劍神面前簡直就是笑話！

  無人知曉，無人理解，背對蒼生，一人孤獨守護，這才是真正的英雄與偉大。

  以前顧塵也想過陸南依這些鎮龍死忠對鎮龍的信仰是不是太過，現在卻突然覺得太輕了，如此人物，當為其赴死！

  「陣法破壞後，會怎樣？」顧塵又問。

  「華國生靈首當其衝，山河破碎，眾生寂滅。」林疏鴻的每一個字都無比沉重。

  「深淵裡是什麼？」顧塵又問。

  「你再猜猜？」

  「不會是龍吧？」顧塵問道。

  他也就隨口一說，想著鎮龍的名稱，再加上一直說劍神之劍是鳳骨所鑄，顧塵於是如此猜測。

  但是他其實是不信真的有這種傳說生物的，深淵底下的東西或許是某種外星存在，能爆發超強輻射，或者引發地震之類的。

  然而林疏鴻卻點點頭：「你又猜對了，北清地牢里就是有兩頭龍。」

  顧塵長大了嘴巴，自己家下面鎮壓著龍，還是兩頭，天下還有比這更離譜的事嗎？

  林疏鴻並不意外顧塵的反應，笑著道：「你沒見過龍吧？可惜我不怎麼用你們那些拍照工具，沒有照片給你看。不過樣子跟外面那些影視作品裡差不多，就是體積身軀遠比你們想像得大。」

  「有多大？」顧塵問。

  林疏鴻想了一下：「若是本體完全張開，即使盤著身軀，應該也可以遮住你們學校了。當然，現在它們被鎖著，變不了那麼大。」

  遮住清北？

  清北的占地面積放眼全世界的高校，也都是名列前茅的，這麼大的生物，真的可能存在嗎？要知道花旗好萊塢里的那些巨獸，也只敢想像成幾棟樓大小，跟清北校園一樣大的存在，吐口氣估計就可以掀翻一個城市了吧！

  剛剛太爺爺說山河破碎，眾生寂滅，顧塵還覺得是不是有點誇張，可現在想想，若真有這麼大的一個生物，那山河破碎可就真是物理意義上的山河破碎了！

  「這兩頭龍，與人是敵對關係嗎？」顧塵又問。

  林疏鴻笑道：「敵對關係一般指地位等級相同的兩方，而現在的人類與龍，顯然稱不上敵對，人對他而言，不過是食物罷了。」

  顧塵愕然，龍的傳人變成龍的食物，這落差還真是大啊！

  「你對歷史知道多少，我說的不是普通的歷史，而是整個天地的歷史。」林疏鴻問顧塵。

  「有個武道世家的小姐與我大概講過，知道一點脈絡。」顧塵回答。

  林疏鴻點點頭：「武道世家的大小姐嗎？那你知道的跟我差不多了，我就不跟你多講了，問題的關鍵其實就是我們如今所處的這個時代，也就是寂滅紀元！」

  「你知道為什麼被稱為寂滅紀元嗎？」

  「仙道不復，靈氣枯竭，天地間的修者無路可走，唯有寂滅。」顧塵複述唐小禾教自己的話。

  「問題就出在這裡，靈氣枯竭，億萬修者無路可走，龍同樣在這其中。」林疏鴻接著講述，「但是仙道存在了那麼多個紀元，修者信奉逆天而為，即使靈氣已很難復甦，修者們也從未放棄，一直在求索著成仙之道。」

  「所以找到別的路了嗎？」顧塵問道。

  「靈氣是修煉之根本，靈氣總量一直在減少，所以仙路等於斷絕。」

  顧塵道：「這不就是能量與質量守恆嗎？那麼多的修者轉化了那麼多能量在身上，又飛升而去，靈氣肯定越來越少。」

  「沒錯，而且求索多年後，大家發現靈氣來源天地間，產生速度遠遠跟不上修者的發展，同時還在不斷流失，所以這時修者們便轉化了思路，開始尋找能替代靈氣的東西。」

  「在這時期，修界倒是繁榮了一陣，可惜多種方式，比如修氣血，體修等等方式，都只能增強實力，離真正的長生仙道相去甚遠，大家最後發現還是靈氣最有用。」

  顧塵這時打斷道：「那些修仙的人便沒想過能量轉化嗎？既然靈氣可以轉化為別的形式能量，那是不是同樣可以用別的東西轉化靈氣，只需要徹底搞懂微觀世界，認清事物本質，應該是可以做到的。」

  林疏鴻一時愣住了，難怪劍靈會說顧塵有可能改變一切，他的這種思路確實是遠古修者們所沒想過的。

  「你如果能做到，整個寂滅紀元的歷史將被你改變。」林疏鴻鄭重說道。

  顧塵搖搖頭：「億萬年的文明歲月，你們竟然沒人嘗試過，實在不可思議。」

  林疏鴻道：「你不懂仙道昌榮是種怎樣的盛景，當自身能夠強大時，誰又會尋求藉助工具，當你生來吐納呼吸，便可以實力增長時，你又怎麼會去思考這些事情，要是仙道不滅，當今世界的科技文明或許也不會誕生，我們也不會標榜可以製造工具者為人，這些其實都是對現實無奈的妥協。」

  「我還是理解不了，能修煉成頂級強者，智商總不會太低吧？他們真的不會想著去認識世界本質，不取探索萬千星河嗎？」

  「或許有，不過可能大都飛升了，咱們這顆星球，已經被遺棄了。」

  「飛升，去的是什麼地方？」顧塵又問。

  「武者們稱其為仙界，滿是仙氣，可以永生的地方。」林疏鴻回答，「不過用你的科學來說，或許就是一個有著充足靈氣，能支撐人長久存在下去的星球吧。」

  仙界是什麼畢竟太遙遠，顧塵暫時也顧不上，所以他回到正題：「我們還是說回現在吧？說了半天，你還沒說到龍呢。」

  「龍之所以將人當做食物，便是與求仙之道有關，有修者發現生靈之力竟然可以發揮跟靈氣類似的作用，也就是吃人可以提升修為，增加壽元。」

  顧塵呆住，這答案還真是樸實無華。

  以前說敵人吃人，更多是指敵人殘暴恐怖，但現在這個敵人，竟然是真的吃人，實在離譜。

  「不過這種方式顯然不可能被修界所接觸，修界雖然弱肉強食，修者們雖然為了爭奪不多的靈氣資源殘酷相殺，可直接奪取別人壽元的方式畢竟不是正道，所以很快便被幾大宗門給聯合封禁了。」

  「再後面，便是怪獸戰爭時期，這個你知道嗎？」林疏鴻又問。

  「小禾同樣提過，所以這兩頭龍是怪獸戰爭時期留下的嗎？它們還掌握了吃人提升的禁術？」顧塵感覺自己聽明白了。

  誰知道林疏鴻搖搖頭：「龍不是怪獸，反而怪獸戰爭能夠平息下來，這兩頭龍是立了大功的，它們的壽元遠比你想像得長，而且我懷疑這種收割生命提升的禁術就是這兩頭龍傳出來的，在我鎮壓它們之前，它們便收割過好幾波的生靈了。我之前甚至懷疑天下的幾次生靈塗炭，都是它們在搞鬼！」

  「比如我曾在某個武道世家發現過收割生靈的禁術，而這個世家曾經跳動過好幾次的王朝戰爭，但是這個世家並沒有出現過什麼頂尖強者，顯然是給人做了嫁衣。」

  顧塵完全茫然，這些事情也太燒腦了，相比之下，跟水果公司爭分奪秒打科技競賽簡直太輕鬆了！

  「我明白了，反正無論如何，這兩頭龍是絕對不能讓它們出去，至於其他的，你暫時也管不了，比如它散布出去的收割禁術等等。」顧塵簡單總結道。

  「嗯，就是這麼一回事，這也是我這輩子唯一的使命！」說著林疏鴻還緊了緊手上的鏈子，「我本以為自己還可以再壓制幾十年，但是這兩頭龍也知我難敵歲月，屢屢與我搏命，我只能藉助陣法，現在外界生靈繁盛，若讓其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問一下，外公他們說太爺爺你將隕落，若是有你不在了，這陣法還能困住這兩頭龍嗎？」顧塵問了個關鍵問題。

  「不行。」林疏鴻的回答簡潔明了，「我一死，龍必出世。」

  「如此說來，結果不是都一樣嗎？」顧塵的話很直接也很殘酷。

  「一代人做一代人的事，我是不能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但我已盡全力，無愧於心。」

  顧塵動容：「太爺爺，你放心，人類可以自己保護自己，這一天已經不遠了。」

  林疏鴻搖搖頭：「你這個被小銘他們當做未來希望的人都困在這裡，那一天恐怕仍舊遙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