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行你上

  八十年代的農村人都早婚，說起來，趙曉娟也還不到40歲，整天待在家裡，她也覺得無所事事，時間短還好說，時間長久了，她也只會覺得自己是女兒的拖累。

  趙曉娟想了想，還是對女兒開了口，「小梨呀，媽媽有話想和你說。」

  姜梨愣了一下，記憶力，趙曉娟還從來沒有這麼嚴肅的時候。

  她忽地緊張了起來，「怎麼了？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了？」

  趙曉娟知道女兒是關心自己，連忙按住了幾欲起身的姜梨，「沒有，媽沒事，你坐好了聽媽說。」

  聽趙曉娟這麼說，姜梨這才鬆了一口氣。

  趙曉娟看著姜梨，語重心長地說：「小梨，媽媽今年才35歲，就這麼在家也閒不住，你看，要不媽出去找個工作吧，我今天和隔壁的李奶奶聊天，她說縣裡正在招環衛工人，一個月工資有16塊8吶……」

  「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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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曉娟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姜梨開口打斷，「工作可以，但環衛工人不行。」

  八十年初老百姓質樸，環衛工人也是正經工作，並不會像後世一樣有人戴著有色眼鏡看人，瞧不起環衛工人，都是勞動人們，都是光榮工人。

  只是，環衛工人比較辛苦，臨時工更要辛苦的多。

  姜梨把趙曉娟從姜家那個虎狼窩裡帶出來，是想要讓她過好日子的，而不是為了一個月16塊8毛錢的工資辛苦勞動的。

  「為啥不行？」趙曉娟沒上過學，打字不認識一個，這份工作對她來說再合適不過了。

  姜梨語重心長地說道：「媽，醫生說話你有嚴重的營養不良，不能讓你太過操勞，工作的事情，咱們慢慢再考慮，但是環衛工人實在是太辛苦太累了，我是不會讓你去的。」

  與其和趙曉娟將厲害關係，還不如直接搬出醫生。

  趙曉娟在姜家被打得半死之時，她只惦記自己的女兒，如果，她要是真的死了的話，留她女兒一個人在世上，那得多孤單呀。

  她希望自己的身體能好好的，能夠長長久久地陪伴女兒。

  她還要看著女兒嫁人，看著女兒生孩子，真的到了那一天，她還得有心有力，好幫女兒帶孩子吶。

  女兒說的對，她現在首要的任務就是把身體養好。

  趙曉娟把擦腳步遞給了姜梨，「好，媽聽你的，等媽身子養好了，再去找工作。」

  姜梨聞言，甚是欣慰。

  娘倆說了一會兒話，姜梨就困得直打哈欠。

  趙曉娟鋪好了被褥，又添了點蜂窩煤壓上了炕洞裡的火，娘倆就準備睡覺了。

  姜梨這兩日累得厲害，正和趙曉娟說明天早上熬點小米粥的時候，眼皮兒就睜不開了，趙曉娟給女兒掩嚴實了被子，這才睡去。

  半夜時候，「噗咚」一聲，驚醒了姜梨。

  她雖然乏累，但睡夢中，仍有三分警惕，聽見了聲音立馬起了身，又擔心會吵到趙曉娟，輕手輕腳地下了炕，穿上了軍大衣就出了屋。

  院裡，一道黑影鬼鬼祟祟地趴窗戶。

  大半夜翻牆趴窗，不用想也知道不是啥好人。

  姜梨想都沒想，直接抄起了門口地上放置的掃帚，不由分鐘就朝著那道黑影招呼了過去。

  她手法高超，且十分利落，打的那道黑影毫無招架之力。

  「哎呦……哎呦……」

  黑影痛呼連連，趕忙順著牆根地下堆放的雜物，翻牆逃出了院子。

  姜梨連忙開門去追，但黑影實在是跑得太快，眨眼的工夫，就消失在了胡同里。

  她拿著掃帚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確定那黑影應該不會在回來了，這才轉身回到了院子裡，月光下，院子裡似有什麼閃閃發光，姜梨走了過去，撿起了地上的物件兒，對著月光一瞧，竟是一枚領導人徽章。

  這枚徽章，她看著有點眼熟。

  好像是……

  姜梨眼前倏地一亮，嘴角不禁微微上揚，勾起了一抹冷凝的弧度。

  她都還沒去找他們，他們倒是先來找她了！

  ……

  「哎呦！媽，你能不能輕點！」

  楊志偉趴在炕上，光著的上半身布滿了一條條的青紫傷痕，楊大秀拿著藥酒給他揉著腰，嘴裡還罵罵咧咧的，「你個蠢上天的貨，讓你去踩踩點，你瞅瞅，讓人給揍的！」

  「嘶……」

  楊志偉轉過頭，不小心扯到了嘴角的傷口，他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指尖在傷口上壓了壓才道：「誰知道那小娘們下手這麼狠，年紀不大，下手倒他娘的狠。」

  楊大秀在他的後腰上用力一拍，「你咋不說自個兒廢柴，一個小丫頭片子都對付不了！」

  楊志偉穿好了秋衣，從老娘的手裡接過了藥酒抹在嘴角上，「你行你上。」

  「我上就我上，一個丫頭片子，我還收拾不了她了！」

  楊大秀自信滿滿。

  她這兩天就在縣城裡挨條胡同里轉悠，總算是讓她在東四道街那邊看見了姜梨，她在姜梨租住的小院外蹲了大半天，看見高大壯實的男人走了就再也沒回來，這才回家跟楊志偉說了，打算當晚就讓兒子去踩踩點。

  可誰曾想，楊志偉去了沒一會兒，就滿身是傷的跑了回來。

  她原以為兒子是和人動去了手，合著他啥也沒看著，叫人家劈頭蓋臉地打了一頓。

  楊大秀一副恨鐵不成鋼地白了楊志偉一眼，「干點啥也不行，還得叫老娘出馬！」

  次日一早。

  楊大秀早早的就到姜梨家門口等著。

  約莫一個來點，院門總算是打開了。

  楊大秀凍得夠嗆，青鼻涕都凍成了冰棍，見到姜梨走出了出來，她趕忙迎了過去。

  她掐算好時機，在即將走到姜梨身邊的時候，「噗咚」一聲栽倒在地，嘴裡「哎呦」個沒完，「哎呦……哎呦……我的腿喲……我的腰喲……」

  她演了一整套的戲，好像……那小丫頭無動於衷啊！

  楊大秀抬起了眼皮兒，偷眼去瞧，只見，姜梨像是沒瞅見她似的，直接邁開了一雙筆直而修長的腿，從她的身上跨了過去。

  楊大秀那叫一個喪氣，她立馬拔高了音調喊道：「哎呦我的老天爺啊！那個好心人能來幫我一把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