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都是戲

  侯佩是完全的呆住了，震驚程度絕對不低於他們。

  她指著陳柚，情緒還沒上來，竟然顯得意外平靜，好像只是發問，「所以他說的喜歡那個結了婚的，沒有孩子的，是你啊，」細細一想，這可不完全對得上，「難怪他要帶你去加州，不讓你入職華寧還給你開那個工資。」

  一疊聲的「難怪」中，侯佩慢慢的想通了全部。

  寧野心裡有個人，認識很久的，非抓著他的心不收手的，那一定是出現在他身邊很頻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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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侯佩還疑惑，自己怎麼可能完全沒聽說過這個人？

  沒想到這個人來過那些次，她還常常誇起，可不就是被人家的好媳婦麼。

  「你跟小野兒，你們——」侯佩捂住心口。

  寧野趕緊上來安慰，「媽，我可以慢慢跟你說。」

  他示意陳柚走，省的待會兒侯佩上頭，鬧大了多麻煩。

  陳柚腦子嗡嗡嗡，慌不擇路的出來，還撞上胡棠，似乎正在找寧野，「你看到他了沒？」

  沒有回答，陳柚心裡難受，來不及跟伊文秀打招呼，急匆匆的跑了。

  她沒有回家，想去個安全人多的地方。

  於是到了工作室。

  杜白綿也在店裡，看到她來還開心的招呼，說是最近的開心果奶昔很受歡迎，問她要不要來一杯。

  陳柚臉色慘白，「綿綿，我覺得事情麻煩了。」

  杜白綿一聽就慌了，趕緊問原因。

  而她在這裡整理思路，把過程細細去講的時候，卻不知侯佩那邊已經安靜下來。

  到底是見了風浪，她沒有把錯完全的怪在陳柚身上，但又說，「一個巴掌拍不響，你從此以後不要跟她來往，更不要讓任何人知道這事，不然哪個女人不介意？」

  寧野從頭至尾一言不發的。

  侯佩知道光勸兒子也不行，她感覺到寧野在這件事上有執念，未必全是因為喜歡。

  大約是不服氣，到後面分不清自己的心情。

  在冷靜後，她找到了伊文秀。

  那邊剛下牌桌，看到侯佩黑著臉勉強笑，還以為是出了什麼大事，便關心道，「怎麼了，是你家小野兒惹你生氣啦？」

  侯佩定定的看著伊文秀，嘆口氣，「算是吧，」拉著她的手去了安靜的休息室，「秀啊，我有件事，覺得該讓你知道。」

  於是她把自己所見，原本道來。

  伊文秀開始聽的哈哈笑，後面發現她認真的，然後又聽侯佩說起自己的種種推斷，諸如為什麼陳柚非要去加州？

  而且照伊文秀所說，那還是婚後不久。

  那為什麼陳柚跟秦曳結婚沒有大方公開？是不是為了離婚做準備的？

  反正她親耳聽見寧野這樣說。

  侯佩很是傷感，「小野兒還想等她，如果沒有一點緣由，怎麼會有這樣的想法？」

  暗示：陳柚肯定跟寧野有過不清不楚，那豈不是對不住秦曳？

  誰都護著自己兒子。

  只是陳柚跟秦曳談了這麼多年，伊文秀一下子反應不過來，她嘴裡說著都是誤會，卻又起身冷著臉離開。

  伊文秀也沒有回家。

  她思來想去，這事不能找秦曳聊，最近在對話中她明顯感覺秦曳很護著陳柚，感情的天平已經傾斜，他們之間地位有了差別。

  本想著反正結了婚，隨便兩口子鬧騰。

  但這事不一樣，性質變了，她不相信陳柚是那樣不專心的女人。

  可話又說回來，越是看著老實本分的，做出來的事越是驚人。

  伊文秀想去見見陳柚，但是打電話太尷尬，她直接找到了家裡。

  這是以前秦曳那套房子，其實伊文秀是有密碼的，但是她從不自己來，當然也是對小兩口的尊重。

  今天不一樣，她敲了門，發現裡面沒人。

  轉身要走的時候，忽然又停下。

  伊文秀想到秦曳現在又去出差，又想到他為了陳柚來回加州那麼多趟，做母親的看在眼裡，其實非常心疼兒子。

  只是覺得陳柚一樣有所付出，或許這就是年輕人戀愛，便不干預。

  但現在知道陳柚在加州是因為寧野，秦曳一直跑過去就是不放心她，是吃醋，做母親的心裡很難受，覺得兒子實在辛苦。

  這會，其實有點不滿陳柚。

  伊文秀還是開了門，走進去，房子整潔，被打理的井井有條。

  轉了一圈，她視線停留在書房一個保險柜上。

  那兒擺了個秦曳跟陳柚的合照，但因為沒有辦婚禮，所以不是婚紗照，估摸著他們是打算以後換掉的。

  照片裡，兩人都在笑，陳柚笑的很歡，秦曳眼尾輕輕勾著，細看，其實挺寵溺的樣子。

  伊文秀伸手摸了摸照片裡的秦曳，嘆口氣，眼眶濕潤了。

  她覺得兒子真的不容易，別人都是男的劈腿，怎麼到了自己這麼優秀的兒子身上，卻反過來了？

  被怨氣驅使著，她又注意到照片下面一個盒子。

  沒忍住，拿了下來。

  裡面就是兩本結婚證。

  翻看著，她想起結婚之前兩人本就要分，那時候若是分了，現在哪裡會許多破爛事。

  傳出去都嫌丟人。

  結婚證放在一邊，伊文秀看見下面還有一些文件。

  隨便一看，心裡什麼都懂了。

  原來侯佩說的沒錯，他們只是假結婚，也難怪寧野一直等，所以陳柚這是腳踩兩隻船，用著自己兒子的，還吊著另一個？

  等著看他們競爭，自己收漁翁之利？

  不願意這樣想陳柚，但是見過的有心女人太多，伊文秀已經開始懷疑自己的判斷力。

  那些文件分明是婚前協議，欠條，還有看不懂的什麼沒法律意義的合約。

  一切都指明利害關係，為了錢，且早就要離。

  伊文秀拿著那疊東西走到沙發上坐著，忽然想起那次秦曳回來，無意得知陳柚流產的事，氣的要命，眼眶都紅了。

  後面冷靜，秦曳說自己想要個孩子，難怪柚柚不肯。

  他非常自責，一眼看得出是愛陳柚的。

  可現在伊文秀希望他客觀些，別太戀愛腦。

  她打了個電話給秦曳。

  那邊好像剛開完會，這個點了仍然忙，「曳子，你不要太累，公司的事有那些人去勞心，你看看就得了。」

  秦曳說，「以後可以這樣，但我現在屬於積累。」

  伊文秀關心，「吃飯了嗎？」

  那邊感覺她怪怪的，說吃了，又問她在哪，怎麼聲音沙啞。

  伊文秀說，「我在你家。」

  秦曳聽了語氣一揚，「媽，那柚柚呢，你別煩她一晚上，給她留點自己的空間。」

  「嗯，」伊文秀張了張嘴，忽然聽到門口有動靜來，「柚子現在回來了。」

  「現在？」秦曳忽的察覺哪兒不對。

  門開了。

  陳柚進來，忽的看見一屋子燈，愣了一會，往裡看，「你回來了？」

  然她沒有看見秦曳，視線停在面貌嚴肅的伊文秀臉上時，心便沉沉的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