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照顧

  門窗緊閉著，依舊有飯菜的香氣。

  在杜白綿家裡沒怎麼吃，熬到現在，陳柚一聞，竟然覺得餓了。

  

  她走向廚房，這才在餐桌旁看到打掃衛生的秦曳。

  地面上有些湯漬，他仔細清理，已經差不多恢復乾淨。

  聽到陳柚回來，抬頭看了眼，「回來了。」

  「嗯，」脫下外套，陳柚幫忙收拾，「這是怎麼了？」

  旁邊的垃圾桶里「香氣撲鼻」，全都是菜，雖然看不出是哪幾份，但是陳柚隱約辨認出想吃的鮑魚燒雞。

  廚房的洗水槽里是碗盤堆得高高，一看就不是一個人吃的玩的，倒仿佛像是家裡來了客。

  垃圾桶旁邊還有紮好的兩袋，一方角落顯得很亂。

  秦曳的衣服在沙發上胡亂丟著。

  冰箱的門還半開，不斷發出警報音。

  陳柚將它關上，四處打量，「秦曳？」

  把手上的紙巾扔掉，他起身去水池，將碗盤都放進洗碗機，「我以為你今晚不回來。」

  「本來是那樣想的，」說不上一個合理原因，陳柚只問，「所以你本來做了飯菜等我，是不是？」

  心裡並不是滋味。

  她沒有存心要秦曳失望的，只是白天相處的不愉快，遇到徐洛，又被他不理解，想跟杜白綿聊聊心事罷了。

  秦曳沒說話，一直自顧收撿廚房。

  看不下去的陳柚穿上圍裙，把垃圾袋一個個提到門口，又開了門窗通風。

  客廳很大，風貫穿兩邊，倒是吹的肌膚發皺，些許的冷。

  「我沒回來，你就生氣把它們全倒掉了？」陳柚挺難受，一來是這些食材丟了真的浪費，二來是覺得，「你脾氣怎麼這樣大？」

  秦曳摁了摁眉心，把手洗乾淨，從廚房出來，這才正視她，「一回來就要吵架？」

  「是我要吵還是你自己做事有問題。」指著門口被浪費的東西，「你直接跟我說，我不就回來了，我會吃的，何必這樣呢？」

  陳柚心裡煩躁，可他也好不到哪去，忽然笑了下，「你每次一上來就是指責，我在你心裡就各種不好。」

  她被說的愣了愣。

  秦曳脫了毛衣，走向浴室，「我沒有因為你不回來生氣。」

  事實上他一直等陳柚到半小時前。

  後面看了眼時間，想著現在回來也不會吃晚飯了，但是海鮮類的食材不能隔夜，知道她捨不得倒，可吃了又會鬧肚子。

  陳柚小時候家境一般，家裡沒人照顧，一頓飯菜媽媽都讓她熱熱吃個兩三天。

  她也就習慣了，甚至公司買的盒飯，中午忘了吃，晚上冷著繼續吃。

  所以腸胃很差。

  是秦曳跟她住在一起以後才發現她這個毛病，於是嚴格要求，吃不完的不許放，要不就別做那麼多。

  也因此，大家一般都在外面吃，如果家裡做，一定是他來，可以控制分量。

  今天等的太晚，他心裡也遺憾，沒能讓她嘗嘗自己精心準備的大餐。

  只能倒了。

  結果正在收拾，她竟然回來。

  當下秦曳蠻開心的，可她後面幾句話卻都是指責，帶著對他的不滿。

  他甚至一時沒反應自己到底哪裡沒做好。

  現在有點兒回神了，卻覺得心累，不願意解釋。

  看著他脊背開合，肌骨線隆起，似乎隱約表達不快，陳柚的眉頭也皺緊。

  她把家裡整理了下，然後去了主臥。

  晚上在睡前，只看到客廳燈依然亮著，秦曳並沒有進來。

  早上醒，他便不在家了，陳柚摸了摸身邊，被單是涼的，不像是有人睡過。

  她便想：嘴上說不生氣，難道這還不算賭氣？

  但她不可能去哄。

  陳柚的心思在工作上。

  昨天跟杜白綿見面，除了聊裴潯，說起一起搞品牌才是主題。

  杜白綿的咖啡店開了蠻久，裡頭幾款飲品算是有特色的，周邊的白領非常喜歡。

  趕巧，陳柚運營過好禾，知道一個品牌如何從頭做起，且她們野心不大，只要多開幾家連鎖，以後有機會再做做半成品，那賺的錢也足夠兩人瀟灑。

  現在想法有，人脈有，資源有。

  就是埋頭努力。

  陳柚四處找地方，想租個便宜的做工作室。

  杜白綿算了帳，勸她，「要不咱們節約點，別租了，你那套房子不是沒人住嗎？改改？」

  之前陳柚跟秦曳住的樓上那套，房產證是她的名字。

  她入職秦曳身邊沒多久，趕上集團有個房產項目，也就剛好了解一下這方面的事。

  秦曳那天看她在研究房價，問她是不是想買？

  對於秦曳來說，一般情況下想不到買房啥的，畢竟家裡有的多，但對於陳柚來說不一樣。

  家裡的老房子住著不方便，而且多點積累總沒錯。

  陳柚那會兒不好意思的說，「不是，我就是看看，買不起的。」

  買房就得考慮地理位置，估算未來的價值，京州的地價她完全不必想，買去鄉下還差不多。

  那天之後過了一個多月，秦曳忽然在一次外勤後帶她去了樓盤。

  也就是現在住的地方。

  看了一圈，他問陳柚喜歡嗎？

  陳柚說喜歡啊，但她不知道問這個幹嘛，就說，「你要買嗎？」

  秦曳說，「嗯。」

  她又一次感受到兩人的差距，於是侷促的笑笑，「噢，蠻好的，房子的事我也不是很懂。」

  秦曳卻跟她算起了帳，末了說，「你可以公積金貸款，以你現在的工資標準，如果在往上升，做到中層，很快就可以存夠首付。」

  幾百萬的首付，他真是張口就來。

  但如果薪資翻倍，省吃儉用，也多少有個苗頭。

  陳柚說，「那我得再努力十年吧。」

  當時他問陳柚，「你有多少？」

  卡里大約五位數。

  不過家裡的存款倒是另說。

  陳柚的錢雖然花在自己跟彭蘭身上，但其實彭蘭自己有一筆買斷的錢，說是給她的嫁妝，一直存著，自己生病都不舍的用。

  秦曳說，「這套房子值錢，你現在買就當是投資。」

  她真的動心了。

  後來彭蘭也知道這事，挺贊成的，說以後陪嫁就是這套房也很好。

  於是把所有積蓄拿出來，要她買，畢竟錢放在銀行也生不了幾個利息。

  這是陳柚做過最大的投資。

  但首付還是差了幾十萬，那會兒秦曳讓她走公司借款，她超級開心。

  後面這筆帳，她都不知道還清沒？因為業績帳提成類的很難算，都交給財務。

  陳柚覺得自己不必操心，反正公司不會多發她錢。

  買房的時候，秦曳就買在了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