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1喊我什麼？

  「這是店家給的試品，放兩天了，再不吃過期。」他的笑容沒有含義，可在陳柚眼裡仿佛戲謔。

  她不好意思的別開視線，「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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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氣氛稍許尷尬。

  秦曳卻很隨意，給她遞了一把小刀，「吃吧。」

  本來是放到飯後在吃的，但陳柚來不是做客，巴不得早點把話題帶入正軌，於是切了小塊。

  抿到嘴裡果然甜滋滋劃開，是以前的味道。

  「很好吃，甜而不膩，外形還像老糕點，最近中式糕點的風很大，店家有心了。」她評論道。

  「喜歡的話下次他再送新品我就給你。」

  這麼順手的事還給他占上人情了，陳柚受不起，推開盤子，「那倒是不用。」

  轉頭拿了筷子毫不客氣的吃起他做的燜鍋，大蝦一剝，嫩的牙尖打顫。

  陳柚還挺懷念他的手藝。

  「好端端的今天怎麼想找我吃飯？」無事不登三寶殿的道理秦曳很懂，看她不慌不忙吃的愜意，便眉峰挑起，尋思著下午的事，「總不成是看到了什麼，特意找我問問。」

  兩人心照不宣，他一說，陳柚就曉得他講的是余曼那事。

  其實她沒聽到他們的對話，當時車窗都關上的，只看見秦曳眼裡光注意到余曼，她在那兒自然多餘。

  索性開車走人。

  這事她不好奇，眼下卻剛好有了討回面子的機會，也學著他揚起眼尾，「你怎麼會覺得我關心你跟其他女人的事？」

  秦曳動作一頓，夾著一筷子肥牛看向她，「所以你確實看到了。」

  男人臉皮沒那麼薄，偏就一個問題會抓出不一樣的角度。

  她只能順勢點頭，「嗯，叫余曼，你相親對象。」

  「我媽牌友的女兒。」

  「很年輕。」她道。

  秦曳隨口答，「二十二，剛畢業。」

  跟那會她去秦曳集團面試差不多的年紀。

  男人的身邊真的永遠不缺年輕女孩。

  陳柚戳著筷子，「她跟徐洛類型不一樣，估摸著不是你的款。」

  這話把秦曳逗笑。

  「確實不是我的款。」現在提起徐洛，他情緒還蠻平和。

  陳柚覺得機會到了，起身推了兩塊自己帶來的甜品去他面前，「你跟徐洛的合作既然泡湯了，那你之前跟秀姨說的些做市場的打算是不是也沒了？」

  話題轉的挺自然，他沒多心，卻看也沒看那兩蛋糕，「暫時沒了。」

  「蠻可惜的，我們商場裡還有家徐洛的店，生意看著不錯，要是真被你投資了，感覺能回本的。」

  「這東西都是三天熱度，紅過三個月的都算厲害。」仿佛察覺到話鋒轉向，秦曳忽的抬眸，視線犀利，「你想跟我聊徐洛，還是聊生意？」

  他太聰明了。

  陳柚沒打算這麼快進入正式談合作的階段，只能幹笑敷衍，「都不是，隨便說說。」

  「那最好，我都不想聊。」眼角餘光斜向那兜子糕點，他臉無波瀾，語氣卻端的肅穆，「生意歸生意，人情歸人情，兩碼事，我跟張顯旭說的很明白。」

  張顯旭前腳找過他，後腳陳柚忽然上門送甜品，其中聯繫不難猜想。

  見來意被看透，秦曳本著風度委婉提醒了自己，陳柚自然不會在往鐵牆上撞。

  默默地低了腦袋，扒飯。

  後面閒話了些其他，吃飽喝足她沒有留下的理由，客氣的跟秦曳作別。

  臨走時男人指了指牆角垃圾，「別光吃不做事，帶下去扔掉。」

  本來她是上樓的，現在還得多跑一趟。

  他對其他女人都體貼的不得了，偏在她這兒露出本性里惡劣的一面。

  陳柚撇著嘴瞄他一眼，想著還有求於人，乖溜的提了垃圾出門。

  回到家，她立馬給張顯旭打了電話。

  這樁買賣里她是中間人，秦曳是資本方，張顯旭純純想混個活，可買賣沒那麼好做。

  陳柚一早便料到他的嚴苛，除非自己能拿出說服他的理由。

  電話接通，她無暇廢話，徑直道，「張總，你跟秦總談的時候，都給的什麼條件？」

  「我有廠嘛，空著的好幾個小廠，我是想著以後咱們量產，不還是得有自己的廠？但外面租，或者買，那都不是立馬能成的事，而且成本高啊，跟我這兒就算是投資，工人到位直接開干，那不是很省事？」

  這是很好的條件，陳柚詫異，「他這都沒答應跟你合作？」

  「沒啊，」張顯旭也是惶惑，「我都讓步很多了，這樁買賣我沒指望能賺很多，主要想有個新路子走，可秦總傲的很，說廠址他自己安排，他財大氣粗嘛，不在乎那些成本。」

  「他在乎。」沒人比陳柚更了解工作里的他。

  做生意沒有不在乎利益的，秦曳私下裡該花都花，但談合作能省就省，絕對不會像張顯旭說的那樣財大氣粗隨便浪費。

  只是，「你的條件可能不足以說動他，畢竟合作的人越多，事兒越多。」

  猛獸都喜歡獨行，為避免日後利益牽扯太深，麻煩。

  道理張顯旭也懂，「所以說我沒辦法，才來找你的嘛，」感覺陳柚問的很嚴肅，他跟著認真了，「你已經跟他談過了？還是不同意吧？」

  「沒談，不過他猜出我的打算了。」尋思著秦曳方才的態度，簡直斬釘截鐵。

  不廢話，就是他對這事完全沒興趣。

  陳柚揉了揉眉心，「我知道了，你的條件不錯，我在想想別的辦法。」

  籌碼不夠，還得往上加，如果這樁合作能成，那就是她進公司後第一個亮眼項目。

  一來可以服眾，二來可以多一份收入。

  坐在現如今的職位，有很多機會可以賺錢，她只是沒想到秦曳又成為她的機會。

  為這事，陳柚絞盡腦汁忙活了三天。

  坐在辦公室茶飯不思，就是尋思解決「他」的辦法。

  秦曳油鹽不進，自己也沒好大的門路叫他給個薄面，那就只能從實際利益入手。

  焦躁到第四天的時候，陳柚去商場對接時，看到中央展台，心裡還真的冒了個主意出來。

  她對事業的積極性也是被秦曳一手調教出來的，沒管天色已晚，忙不迭就給男人打去電話。

  那邊接了，但語氣平淡，「嗯？」

  「秦總，現在有空嗎？」陳柚努力展現熱情。

  她「秦總」喊的越歡，秦曳的回應越淡，「沒空。」

  「你在公司麼？」陳柚不放棄的精神，也是他一手教出來的。

  可能預感到這女人不會輕易撒手，他頓了頓，冷著聲調，「有話直接說。」

  陳柚聽到背景音樂在放，知道他其實在家，不忙，就是懶得理自己。

  心裡有氣，但嘴巴還越加甜，「曳哥哥，我去接你吧，這對你絕對是個驚喜！」

  話筒那側靜了幾秒，他聲音帶了笑意，「你喊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