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去年生日

  這簡直算是背刺。

  陳柚差點被一口水嗆死！

  她咳個不停，臉被漲的通紅，秦曳卻好整以暇的給她遞去紙巾，「擦擦，別急。」

  抬頭看著這個面無表情，甩黑鍋甩的毫無壓力的男人，陳柚悔不該來這一趟，真沒想到他能張口說出這種瞎話。

  回想在一起這些年，陳柚哪裡跟他說過分手？

  她怎麼捨得？

  偶爾不過吵架，冷戰，吐糟般抱怨要彼此冷靜，但那都是情侶間的尋常事，秦曳也這麼對待過她的。

  她有些委屈，面對伊文秀震驚的表情，卻又無法逃避問題，只能硬著頭皮，「媽，那怎麼可能，我一直都覺得曳曳很好。」

  也不算是為了配合他說謊，但這些由衷的誇讚如今在口中說來，卻多了幾分不情願，「他長得帥，個子高，學歷好，能力也強，這種男神級別的人，我對他能有什麼看法呢。」

  伊文秀聽到兒子被誇，還是蠻高興的，於是回瞪了秦曳一眼，「就是，柚子常在我面前說起你的好，能對你有什麼看法！」

  

  「可不見得，」他慢條斯理給陳柚擦了擦頭髮上的水漬，似乎代入了愛她卻不被重視的人設，「我要是真那麼好，她為什麼給我提分手？」

  分手明明是他提的！

  陳柚差點忍不住要指著他的鼻子把實情說出。

  仍是看在了錢的面子上，克制了。

  「是嘛，」連伊文秀都不信他，轉而看向陳柚，「那一定是誤會。」

  陳柚皺著眉頭，塞了一塊黑珍膏壓壓咳意，「嗯，是誤會。」

  「不是誤會，」秦曳拍拍她後背，又遞過去一杯茶，讓她順順嗓，可話鋒照舊犀利，絲毫不肯讓步，「去年我生日，你不記得發生什麼了？」

  他是十一月的天蠍，生日時已經天涼，生日一般都在室內開趴。

  陳柚只記得去年給他布置現場，前前後後準備了大半個月，還要所有參與的朋友都嚴格保密，說今年要給他一個驚喜。

  當時杜白綿被她拉的整天加夜班，抱怨可不少，還說找秦曳這麼個男朋友真是煩人，跟祖宗似的要處處哄著。

  陳柚說，「他不是那樣的，我過生日他也很認真準備了，所以我也要給他一樣的感動。」

  杜白綿不屑，「那你倆都別準備，可不就省心省力。」

  這話說的毫無人情味，把陳柚逗得哈哈大笑，解釋說，「那不一樣，就算他不給我過生日，我也還是會認真準備他的生日。」

  因為愛一個人就是這樣，並非什麼都求回報。

  只要看到心裡的人開心，她就跟著開心。

  那次生日她租了俱樂部一整層，還專門花錢請人做了設計跟logo，橫幅上掛滿兩人相識以來的照片。

  但陳柚給他的驚喜不是這些，而是一枚戒指。

  彼時兩家人都見過，已經互相認可，只不過訂婚時間還在商量。

  陳柚曾在去他辦公室時無意看到過他桌上的一份策劃案，是訂婚酒店跟流程的安排。

  只是他時間緊張，跟團隊溝通要準備心儀的戒指，卻遲遲定不了款，所以那段情緒不好。

  陳柚那會便想，他有心就可以了，並非事事要做到極致。

  既然訂婚是兩個人的事，她也理應參與。

  她愛秦曳時，一直把身份放的很低，覺得不一定要男人安排所有一切，她愛他，就願意分擔。

  甚至，主動做給出承諾的那一方。

  陳柚花了大半年的工資，買了一對戒指。

  給他的生日禮物其實是她全部心意的表達。

  只不過，她不知道自己哪裡沒做好，當時拆禮物，所有人都爆發歡呼，一個勁起鬨。

  秦曳雖然在笑，但陳柚感覺他眼底無光，是敷衍的。

  後面他甚至沒跟陳柚多說一句話，台上下來後，就跟人喝酒玩遊戲去了，反倒是冷落了她。

  陳柚挺委屈的，就喝多了。

  她不記得後面發生了什麼，只知道自己好像哭了，還接了好多亂七八糟的電話。

  後面醒來時，她的手機摔碎了。

  秦曳說，那是他抱陳柚上床時不小心踩碎的。

  雖然看著不像，但她沒多想。

  只是那天起，他對她開始時不時的疏遠，哪怕是後來如約訂婚，可感情依舊無法挽回了。

  最終落到散場的地步。

  偶爾跟他問起那晚的事，秦曳從來不說話，而且很煩躁。

  後面陳柚不敢問了。

  卻沒想到今天，他會突然舊事重提。

  看到她沉默，伊文秀又是擔憂又是好奇，忍不住催問，「生日那天，發生什麼了？」

  被問話拖回現實，陳柚揉了揉腦袋，真的挺茫然，「沒什麼特別的，」她不太理解秦曳的做法，只能先顧著安撫伊文秀，「不過分手這話我肯定沒說，那天他生日，我怎麼可能說那種話？」

  她向來人情周全，就算是真的不喜歡秦曳，也不會挑那麼個日子開口。

  伊文秀想想也對，「對，柚子不是這樣的人，」說完揮了揮手，似乎也覺得沒必要追究，便衝著秦曳道，「總之，你們都把話說開了，況且那麼久以前的事現在記掛什麼？媽喊你來只是問問徐洛那個姑娘的事，既是誤會，也就沒有在討論的必要。」

  好容易看著兩人「和好」，伊文秀擔心在說下去又會鬧彆扭。

  陳柚舒口氣，一副和氣的腔調，主動挽起他胳膊，「都快過年了，沒必要說那些。」

  這也是暗示，告訴他要吵也得等等，除非今晚攤牌。

  秦曳垂了眼皮，反握住她的手，「是，不說了。」

  三人聊了些別的，倒是又回到從前其樂融融的氣氛。

  從伊文秀這裡離開時天已經黑了。

  看一眼時間，九點多。

  陳柚坐的久了，身子憊懶，於是伸個懶腰，慢吞吞往車旁走。

  路上時，隨口問了句，「那天晚上我真的跟你說過分手嗎？」

  她總感覺秦曳不是信口胡編的人，可偏那晚喝多，什麼都不記得。

  男人沒什麼表情的拉開車門，指尖摁在啟動鍵，「說了。」

  這麼一講，她沒來由覺得抱歉。

  看來那晚發生了一些事，委屈的不光是自己。

  陳柚繫著安全帶，卻仍有些不可置信，「我是什麼情況下，會跟你說出這句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