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銅像

  胡若優看見陸薄元手上的東西亦是吃了一驚。

  原那深深埋在地下的只是一被保養得當的銅鑄人像罷了。

  可是剛一看到那人像，陸薄元就像是著了魔一般挪不開眼，死死盯著它。

  「薄兒，這是什麼？」

  就連梁川也不吭聲了，好像她和陸柏溪被排查在外，陸柏溪對著她聳聳肩。

  兩人也不打擾陸薄元他們，只是靜靜在旁邊看著。

  「石家當年陪同太祖打下江山，石家當時的家主不要爵位和封地，只向太祖要了一人像，這人像就是太祖，太祖同石家許諾，只要殷朝在一日，見此銅像猶如見朕。」

  梁川將故事娓娓道來，聽著他講述，胡若優和陸柏溪的眼睛一點點睜大，看著那銅像的眼神漸漸也同陸薄元二人一樣了。

  「石貴妃這種時候給你這個，恐怕是一種預示。」

  「石家站錯了隊伍，她要保下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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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薄元淡淡開口，已經感受到這平靜朝堂下的暗流涌動。

  「現在還不能去封地。」陸柏溪難得認真，他盯著那銅像，眼神炙熱，語氣中含著說不出的嚴肅認真。

  「這是個燙手山芋。」

  梁川抿抿嘴，接過那銅像在手中翻看，「坊間有傳言說皇上身體一日不如一日，不然不會同那大汗言和，你說這時候貴妃將此物送上···」

  「無風不起浪，得儘快讓聖上下旨讓我去封地。」

  陸薄元拍拍手心的土，眉宇間滿是肅穆。

  「明日上朝我會參你一本，屆時聖上應當會鬆口。」

  「今天我去見一下關大人，若是你離京，我們中得有人想辦法在京城內。」

  陸薄元點頭，此事就此定下，幾人迅速回候府。

  胡若優一直沉默不語，陸薄元還以為她是不想離開，隨即安慰道：「你若是不想離開京城可以去東村住著，那邊都是自己人，你在那裡也很安全。」

  聞言，胡若優有那麼一瞬間的確心動了，能夠脫離陸薄元的範圍，她自然也能挺過劫難，可那之後呢？

  京城必將大亂，那村子的人也保護不了她。

  「不了，我同你一起去封地，你估摸還要多久能去？」

  「少則三個月，多則半年。」

  「好，那時間就夠了。」

  陸薄元不知道她要的時間是什麼時間，只是快到東村的時候胡若優示意他自己先走。

  梁川和陸柏溪都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還以為她的馬不受控制。

  「嫂子！」

  「不必擔心，姨娘要去買些東西。」

  陸柏溪這才放心，目送對方而去。

  只是這一路回去，他總是心神不定，一想到胡若優就感覺心臟一陣難受，像是有什麼東西攥著它，讓他喘不上氣。

  而這廂胡若優到了東村就馬不停蹄找到慶喜，將馬鞭扔給一旁的慶喜女兒，她急匆匆走向牢房。

  「夫人，她險些死了，你只是嚇唬嚇唬她，她就一陣高熱，我們只能將她抬到趙大夫那，現在她有些神志不清。」

  胡若優皺眉看他，「你不是要扮好人？怎麼還能嚇到她？」

  「您走後她就受不了，整個人又哭又笑，我都沒怎麼辦好人她就像是瘋了一樣。」

  慶喜滿臉無奈，圓溜溜一張臉皺在一起，像是個喜慶的包子。

  胡若優冷笑一聲，「帶我去看看她。」

  慶喜在前面帶路，胡若優一路跟著，還沒到趙大夫門口就聽到從巷子深處傳來的瘋癲叫罵。

  「姑奶奶才是主角，你們這些小雜碎等姑奶奶當上皇后都給你們砍了！那姓胡的也砍了，給她抽筋剝皮，剔骨去肉！！！」

  「叫我皇后娘娘，叫千歲千歲千千歲！」

  「我花了那麼多錢來這裡，沒想到竟然有人先穿書了！！還我血汗錢穿書局！！！」

  胡若優心思一動。

  花了很多錢來這裡？這人竟然是故意來這的？

  她一隻腳剛踏入趙大夫家的院子，就看到趙大夫手裡握著鋤頭，義憤填膺看著柳韻升。

  他看到胡若優來了，忙不迭跑過來，臉上滿是未退散的怒氣。

  「夫人。」

  「趙大夫，真是辛苦你了，還收留這麼個瘋子。」

  「夫人我正是想和你談這事，這人不能在這裡留下了，她白天哭夜裡叫，我夫人和我都沒辦法好好睡覺，白天還有活要干···你看。」

  這些行伍之人最是聽從命令，當初胡若優以候府女主人的身份命令他們也沒見他們有不情願。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和自己提意見。

  「自然，這是自然，我今日來就是要帶走她的。」

  聽她這麼說，趙大夫頓時喜上眉梢，高高興興就要將柳韻升鬆綁給她帶走。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那柳韻升剛被鬆開捆綁的繩子就竄了出來，將手中的東西拋向胡若優。

  趙大夫和慶喜目眥欲裂，爭相跑過去，想要擋在胡若優身前。

  可胡若優不慌不忙，站在原地視線冰冷注視著柳韻升。

  她丟過來的東西，也只是從胡若優耳邊划過，留下一道淺黑痕跡。

  「沒事，只是一塊石頭。」

  「夫人您嚇死我了！若是您出了事情，我們可怎麼辦，小侯爺可怎麼辦啊？」

  這就是他們的問題了，他們真的以為自己是陸薄元正兒八經的繼母。

  見自己沒有丟到胡若優，柳韻升眼底划過一絲怨毒，而後拍著手高高興興說道：「都叫我皇后！！都叫我皇后！！」

  「把她帶走吧。」胡若優拿出手帕輕輕擦拭著臉頰上的痕跡，對著慶喜揮揮手。

  慶喜立刻上前，將人牢牢按住，這次柳韻升的雙手雙腳都被束縛，再也無法丟東西了。

  「嘴也堵上。」

  「是。」

  還是那間牢房，還是那個熟悉的人，柳韻升惡狠狠盯著眼前的人，恨不得衝上去吃掉她的肉。

  可是還不行，她還得忍耐一下，馬上那個事情就要發生了，這個胡若優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今日石貴妃來給我們送了個東西，不知道你聽沒聽過，那是石家的傳家寶，一尊按照太祖樣貌鑄造的銅像。」

  「不可能！」

  話說出口，看到胡若優那瞭然神色柳韻升才覺得後悔，這話真是說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