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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永世不嫁人

2024-06-12 07:29:43 作者: 灰兔兔白手套

  「算不上是說謊,她也不過就是一個婢子,我父親唯一的遺願就是讓她嫁入候府,我也只能將她留下。」

  聽他這話,管劉氏才算是高興了一點。

  她輕輕一笑,對著胡若優說:「抬起頭來。」

  管劉氏話音剛落她身後幾個嬤嬤就已經向她的方向走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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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若優不敢不抬頭。

  陸薄元不可怕,可是管府卻是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尤其管老夫人,簡直和活閻王沒什麼區別。

  看到她的臉,管劉氏有一瞬間的驚艷。

  隨即就是難以壓抑的憤怒,怪不得是能讓侯爺連自己髮妻名聲都不顧的妓子,模樣生的確實是一頂一的好。

  打量完,管劉氏淡淡說了一句:「臉上是怎麼弄的?」

  胡若優頓時激起一身的冷汗。

  她皮膚白,就算是很輕微的力道在她臉上也能搞出來極曖昧的痕跡。

  剛才被陸薄元拉著那撞到他身上時力道極大,不知不覺間臉頰已經紅了。

  「婢子不規矩,按照陸家家法拉出去處置了吧。」管劉氏淡淡笑著,談笑間就能定奪胡若優的生死。

  「若優不是不規矩,奴婢是看著老爺去世,憂心過度,昨夜哭成這樣的。」

  她揉了兩下眼睛,此刻連帶著眼睛向下,幾乎臉上每個地方都是紅痕。

  「若優皮薄,用帕子多擦了幾次眼淚就成這樣了。」

  說完,她伸出三根手指,「若優對天發誓,若優對老侯爺別無二心,寧願永世不嫁,只給老侯爺守寡。」

  這信誓旦旦的誓言聽得陸薄元一愣,不禁想起昨夜在她屋檐下兩人的對話。

  「永世不嫁人?我怎得不信?」管劉氏嗤笑一聲。

  「奴早就被雲吉班的人下了藥,此生不會有子嗣,再說侯爺待我恩重如山,奴願意為侯爺守著一輩子。」

  聽到這話,兩人反應各不相同,管劉氏對著陸薄元微微一笑。

  「那先試試你這臉皮是否真是那麼薄。」

  管劉氏招呼手下嬤嬤上前。

  「動手。」

  兩隻鉗子般的手死死壓住胡若優,隨後不管不顧就拿著身上的粗布往她手臂上懟。

  她也不掙扎,只管讓她們動手。

  片刻後,大面積的紅痕從她皮膚上泛起。

  「外婆。」陸薄元叫到,「這是我父親的續弦,總歸是候府的人,您這樣可算是逾矩了。」

  他原本散漫的聲線收攏,顯得頗為森冷。

  「好了,停手吧。」

  管劉氏揮揮手,示意兩個婆子退下,隨後她看也不看被甩在地上破布似的胡若優,抓著陸薄元的手說:

  「你也不太懂管家的事情,待我過段時間就送幾個丫鬟過來,都是我府里一直跟著我的,你放心用。」

  「女眷不懂規矩也很麻煩,容易衝撞貴人,不如就由我帶回去替你管教兩天,也省的她給候府添麻煩。」

  見他不回話,管劉氏掛著笑,「來啊,帶著這婢子,待會送過侯爺,我們一同回管府。」

  陸薄元相貌生的極好,只是平日裡掛著風流不羈的笑,看著極為紈絝。

  對著管劉氏,他卻欠奉笑容。

  「外婆,我父親離世前遣散了候府內所有女眷,如今候府無人哭喪。」

  「再說這是他的遺願,我不能違背。」

  管劉氏恨不得讓人連帶著胡若優一起下葬,可是一想到她女兒的墓旁要放這麼一個狐媚子在旁邊就覺得晦氣。

  「這是自然,你若是想讓人懂些規矩就快點將人送來。」

  「省的留在候府內不省心。」

  陸薄元頷首,伸出手去扶管老太太,一路將人引入日新堂坐著。

  胡若優雖然沒有被管老太太當場帶走,可是管老太太的眼神卻一直在她腦海中迴蕩,仿佛只要侯爺下葬,她就要被管老太太帶走。

  「小姨娘,你怎麼在這啊?」

  「路上耽擱了一會。」

  不多時,前來找她的管家就領著胡若優到了靈堂上。

  殷國國風並不同前朝那般刻板,因此侯爺出殯時男女並不分開,哭喪和弔唁的人總得打個照面。

  胡若優被管家帶著到棺材邊最不起眼的角落處跪下,她就開始哭了起來。

  陸柏溪走進靈堂就看到這副畫面:

  少女跪在地上,腰帶掛在她的腰上勾勒出極其誇張的弧度,膝蓋上的渾圓因為姿勢而被強調···

  她低著頭,從陸柏溪的角度剛好能看到她修長白皙的脖頸和上下翻飛如蝴蝶振翅般的睫毛。

  他情不自禁走近,聽到這女子正低聲絮說:

  「侯爺,您去吧,我在這邊過的很好,您囑託的那些人···」

  想到陸薄元,胡若優頓了頓,「都挺好的,雖然我只見到了梁先生···」

  「你是我哥的續弦?」

  胡若優難得能說些自己心裡話,這人忽然出現,讓她吃了一驚,整個人險些如兔子般躍起。

  「怎麼這麼不經嚇?」

  「說話啊,你是我哥的續弦?」

  陸柏溪長得高,此刻又是逆著光站著,胡若優看他不禁眯起眼睛。

  見狀陸柏溪順勢拉過一旁的蒲團,同她一樣跪在棺材旁邊。

  「是。」她忽的想起這人是老侯爺捐了官正在禮部做侍郎的弟弟陸柏溪,「見過陸大人。」

  「你怎麼如此木訥?」

  因為不想和你說話啊大傻子。

  胡若優看他的眼神充滿憐憫,陸柏溪不自覺摸了摸鼻子。

  他全然沒有架子,同胡若優說話時也帶著濃濃地玩世不恭。

  似乎眼前人不是他的小嫂子,而是同僚一般。

  「入了候門,不好叫人家講侯爺閒話的。」胡若優敷衍道。

  「嗐,這規矩就是死,候府其實不應該搞這麼多規矩,你看這人丁凋零的,沒幾年就不剩幾個人了,還守著這些破規矩有什麼用?」

  胡若優聽著他大逆不道的發言,張了張口不知說些什麼。

  「你如此無趣,是如何當上名震京城的花魁的?」

  「全靠各位大人抬愛,若優本身性子就無聊。」

  「就連我都對你的名頭有所了解,不過你這樣子卻是可以。」

  忽的鑼聲響起,陸柏溪匆匆站起,走前撇下句話:「待會你往下人堆里湊一湊,別站太前面。」

  胡若優自然知道這是他好心提醒,本身她坐在這個位置就是這個意思。

  對於身份低微的人來說,美貌不是上天的恩賜,而是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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