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算計她

2024-06-12 06:44:02 作者: 歲歲稔

  劇烈的疼痛刺得姜嬈一激靈,她努力撕開沉重的眼皮,睜眼聞到了發白的紗布下濃濃的藥草味。

  姜嬈一手扶著額頭,一手撐著床鋪起身,看著眼前熟悉的景象驀地一怔。

  這不是,這不是她還未出嫁時的閨閣嗎?

  「小姐,你醒啦!」

  姜嬈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怔怔地看著為了維護自己不受罰,被姜悅活活打死的北沅端著熱水進屋。

  「小姐你可有哪裡不舒服,夜裡才退了燒,要不奴婢還是給你去找大夫……」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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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嬈抬頭看著北沅,「如今是何年份?」

  北沅不明白姜嬈的意思,奇怪地回道:「是天啟十六年啊,小姐,是不是上次從馬上摔下來傷到腦袋了?」

  天啟十六年……

  是她被申哲和姜悅害死的八年前,她還尚未及笄,母親還在,外祖康健,她還是整個京城最尊貴的名媛!

  蒼天有眼!

  這一次她定會牢牢抓住機會,守護住愛她的人,讓前世那些惡人全部付出代價!

  想到此處,姜嬈突然抬手開始拆頭上的繃帶,嚇得北沅當即變了臉色,衝上來想要阻攔她的動作。

  「小姐不可啊!大夫千叮嚀萬囑咐,要想傷口痊癒切要日日上藥牢牢包裹住傷口,不然恐有毀容的風險啊!」

  要是聽了大夫的話,她才是真的會毀容!

  前世春狩她被姜悅設計陷害,臉上多了一道貫穿整張臉的傷疤,也是日日上藥,沒有一日敢把繃帶拆下來,結果傷口潰爛,整張臉變得猙獰恐怖。

  後來她才知道,那大夫就是姜悅收買來毀她容貌的!

  「被利器刮傷的傷口,需要經常透氣才能消腫化瘀,若是長期包裹起來,反倒會導致傷口潰爛流膿,到時候才是哭都來不及!」

  她堅定地把纏繞的紗布一層一層取下來,北沅向來極為忠心,對姜嬈的話深信不疑,當即上手幫助姜嬈卸掉臉上的草藥。

  但還是忍不住問道:「小姐你何時學會醫術了?」

  姜嬈動作一頓,眼裡滑過一絲痛恨,前世母親胎大難產,她一直自責是自己無能才不能守護母親,因而專程找到神醫學習醫術,幻想著若是自己有本事母親根本不會死。

  誰能想到,從頭到尾都是姜悅和那個女人對母親設下的毒計!

  但是這一次,她絕對會守護好母親!

  看著鏡子裡擦去草藥露出的絕世容顏,姜嬈微微有些發怔,那道傷口還未變成日後猶如蜈蚣一般的恐怖樣貌,只是周圍隱隱發紅,有些潰爛的趨勢。

  還來得及!

  姜嬈正欲叫北沅去幫她拿藥,就聽到外頭一陣環佩輕響。

  「姐姐,你今日可好些了嗎?」

  姜悅蹦蹦跳跳地闖進房間,就瞧見姜嬈臉上毫無遮擋,大剌剌地露出那道可怖的傷疤,嚇得她登時倒退了一步。

  姜嬈半點沒錯過她眼中一閃而過的嫌惡,淡笑道:「妹妹今兒個怎麼有空來我屋裡?」

  猶豫著看了姜嬈一會,姜悅還是勉強扯起嘴角,重又裝作天真爛漫的模樣湊到姜嬈身邊道:「姐姐忘了,我是來給你送夫子今日布置的作業的!」

  她一邊把東西遞過去,一邊又忍不住道:「姐姐你怎麼把繃帶拆了?」

  姜嬈翻閱著姜悅遞過來的冊子,隨口道:「那繃帶捂著太熱了,就讓北沅給我拆了。」

  「趕緊綁回來!」

  姜悅陡然大聲道,迎著姜嬈懷疑的視線,她忙解釋道:「大夫都說了,草藥要日日厚敷才有效果,姐姐你隨意卸了,豈不是功虧一簣,要是毀容了可不好!」

  姜嬈盯著她半晌,看的姜悅心虛地左顧右盼,才慢吞吞道:「妹妹真是心疼我,我知道了,等晚些我就重新上藥。」

  姜悅這才暗暗鬆了口氣。

  要是藥上不夠,讓這賤人傷勢好了,重新變成那個狐媚子一樣,她豈不是功虧一簣了?

  心裡暗罵著,姜悅臉上卻仍舊掛著甜笑:「姐姐你作業完成之後,依舊跟之前一樣,明早讓丫鬟送去我屋裡,等我上學的時候,給你帶去……」

  「不必了。」

  姜嬈打斷姜悅的話頭,「我燒已經退了,明日可以自己去上學。」

  這話一出,整個房間都安靜了下來。

  誰不知道自從上次春狩受傷,姜嬈就越來越不願意出門應酬,只肯每日憋在房間裡自怨自艾,這次發燒也是因為宴會被人譏笑,氣得回屋子哭到傷口發炎,才會導致高燒。

  姜悅臉色僵了僵,「姐姐不用這般為難自己,外頭那些人到時候又要對姐姐指指點點,叫姐姐心裡難受,還是我代替姐姐跑一趟吧!」

  姜嬈眼神閃了閃,心裡一聲嗤笑。

  別以為她不知道姜悅的心思,自從她春狩受傷之後,姜悅頂替她出席了多少大場合!

  沒了她在一旁從容顏體態到學識素養的全面碾壓,姜悅在整個京中貴女圈如魚得水,獲得了無數目光和青睞不說。

  若是她再不出去,恐怕將軍府嫡女這個名頭就要易主了!

  為了防止她出門,姜悅變著法地在姜嬈面前講她容貌多麼猙獰,講外頭的人怎麼背地裡對她惡語相向,甚至她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出一趟門,姜悅都要暗中讓自己那幾個小姊妹故意當面羞辱她,氣得她傷口復發。

  姜悅越不想讓她出門,她就偏不讓姜悅如願!

  「我知道妹妹好心,但畢竟身份不同,很多事情是妹妹代勞不了的,不然說出去將軍府嫡女,什麼事情都讓一個庶女去張羅,豈不是叫人笑話?」

  打蛇打七寸,這話猶如鐵爪箍上姜悅的咽喉,讓她氣得連平日最擅長的甜美可人的假面都繃不住。

  這姜嬈今日吃了什麼藥,以前不是又單純又好拿捏嗎,今天怎麼好似變了一個人似的?

  「妹妹若是沒什麼事,先回去歇息吧,上了一日學也乏了。」

  看出姜悅眼裡的懷疑,姜嬈主動轉移話題。

  一提醒,姜悅才想起今天的目的,又換上那副撒嬌的模樣:「姐姐,我記得你有一個頂好看的翡翠玉鐲,能不能借我參加後日的簪花宴呀?」

  話音剛落,北沅先變了臉,忍不住小聲嘟囔:「那可是我們小姐外祖母的陪嫁禮,豈能說借就借?」

  姜悅立刻扭頭狠狠瞪了北沅一眼,眼裡滿是怨毒。

  姜嬈看得清楚,嗔怪道:「妹妹自小與我最要好,有什麼要求我無有不依,只是玉鐲而已,妹妹想戴拿去就是!」

  看著姜悅歡喜的模樣,姜嬈又道:「正好還有一條羽衣裙,搭配翡翠玉鐲最好,妹妹一併拿去,到時候簪花宴必定艷驚四座!」

  姜悅激動地坐不住,當即抱著衣服和鐲子歡天喜地地跑出屋子,預備拿回去試穿。

  等到人走遠了,北沅實在是忍不住,「小姐,那可是容月人進貢給聖上的國寶,聖上賞識老太公功績才賜給定南侯府,老侯爺給您當未來嫁妝,您都捨不得穿怎麼就給她了?」

  姜嬈淡淡道:「是啊,我自己都捨不得穿,怎麼可能會給人?」

  北沅一怔,還未領會姜嬈的意思,就瞧見姜嬈嘴角帶笑。

  「所以,不是我給的,是她不知道用什麼法子拿的,懂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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