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制衡

  戎昌城城頭上。

  各方勢力齊動，數十道人影在城牆下來回穿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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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份份密報接踵而至，直接就傳到了李進忠的手裡，然後再急匆匆的交給了滿臉陰沉的帝天命。

  隨著密報被逐一看完。

  帝天命深吸了一口氣，眼中的憤怒再也遮蓋不住。

  「申公家……」

  「申公保，你是真的不懂啊……」

  李進忠聽到此話，臉上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道：「陛下，這可如何是好？」

  帝天命將一份密報甩給了李進忠道：「洛兒找到了。」

  李進忠趕忙翻看了幾下密報，臉色勃然大怒道：「這申公家竟然如此膽大妄為，竟然想要謀害皇子！！！」

  嗯？

  帝天命陰沉的目光掃了過來。

  李進忠渾身一個哆嗦，趕忙變了口道：「竟然想要謀害公子洛，簡直大逆不道！」

  帝天命緩緩的收回目光，內心中的忐忑終於穩了一些，深吸了口氣道：「戍城衛….」

  「戍城衛！！！」

  「你可知朕當初建立你們，到底是為了什麼嗎？」

  李進忠在一旁聽著，適時的閉上了嘴巴。

  帝天命繼續開口道：「當年大夏初建，百廢待興，跟隨朕連番征戰的老夥計一個個封侯封爵！」

  「那些老夥計為了讓朕抵消疑心，紛紛將其女兒送入皇宮，如今一晃這麼多年過來了。」

  「朕也不負眾望，給他們的領地分別找到了繼承的皇子。」

  「而申公保當時雖然忠心耿耿，但卻是依附著子受的母族起身，故而哪怕戰功卓越，可封了子受的母族，他們就不能再封了！」

  「而且也永遠不能再封了，除非立下滔天的功勞，否則根本不能觸及到封地這一層面！」

  「這是制衡！」

  「一個皇子擁有兩塊封地，這是破壞制衡的事情，是不能發生的。」

  「所以，朕就打算著這次西南一役後，戍城衛進行徹底的軍改，要讓其變成我大夏真正的盾！」

  「洛兒說過，烽火戲諸侯的故事每每在朕的腦海里浮現，朕就會驚出一身冷汗。」

  「朕不想…我帝家列祖列宗一代代的付出，還有朕奮六世之餘烈才打開的大夏局面，在將來會葬送在這些諸侯的手裡。」

  李進忠有些口乾舌燥，但還是點頭道：「陛下，申公保糊塗啊！」

  「哼！」

  帝天命冷哼一聲道：「這個老東西才不糊塗呢！」

  「他看的比誰都清！」

  「他這是不想走朕給他安排的這一條路，所以才會找人立威！」

  「若是他找的是別人也就罷了，我就削了他的兵力，將他和其親信打發到一個兵家必爭之地，讓他們用命去打出一片領地來！」

  「可是他卻找錯了人！」

  「萬一洛兒沒了，他整個申公家都不夠給朕陪葬的，朕絕不會輕饒他們。」

  李進忠嘆了口氣，有些恨鐵不成鋼的道：「申公保這個老東西，從未想過陛下您的心意，只是一個勁的要他想要的一切。」

  「他這是活該啊！」

  帝天命揮手打斷了李進忠，深吸一口氣道：「此時既然如此，你也不用多說！」

  「朕的心裡有一桿秤，這些年申公家族也是為我大夏出了不少力！」

  「既然洛兒沒事，申公保又想要封地，那麼他只要識趣，主動辭去戍城衛大帥的位置，朕會給他找一塊地，讓其修生養息！」

  「若是可能，時機成熟了，也會給他封爵！」

  「只是如今，要緩一緩了！」

  李進忠點點頭，硬是擠出一個笑臉道：「陛下宅心仁厚，不會辱沒一個功臣，也不會放過一個罪臣，這是我大夏之福啊！」

  帝天命聽到這句話，倒也沒說什麼。

  「走吧，將周圍的探子散了吧！」帝天命說著下了城牆，剛走了幾步，便看見末桑走了過來，直接單膝下跪稟告道：「陛下，一切安排妥當！」

  「當時情況緊急，若非咱們在戍城衛安排的一些黑羽衛及時出手，阻止了射殺，恐怕公子洛就…..」

  帝天命點了點頭，大體的情報他都知道了，很是讚賞的看了一眼末桑道：「你辦的很好！」

  末桑卻是並沒有起身，而是有些惶恐的道：「陛下，此事末將不敢居功，哪怕阻止了戍城衛射殺，可依舊抵擋不住那麼多的戍城衛將士。」

  「若非關鍵時刻，申公保的二兒子申公豹及時認出李洛，帶領大部分將士對抗，恐怕公子洛也會危矣。」

  嗯？

  這種情況，帝天命卻是不知。

  他皺起眉頭，看向末桑道：「申公豹？」

  末桑立馬點頭，如實的稟告道：「申公家族當初也是送了質子入都城，您當時不屑扣留這些質子，就全部送到莊子上進行改造了一些時間。」

  「這申公豹就是當時申公家送來的質子，他在得知申公家的謀劃後，親自帶人在關鍵時刻趕到，救下了公子洛。」

  「只是這小子很聰明，在局勢不明朗的情況下，並未現身，一直都在幕後看著一切。」

  帝天命皺眉露出沉思之色，過了許久才嘆了口氣道：「罷了，罷了，既然申公保有這麼一個兒子，那麼他若是識相的話，早早的辭退，就讓這個申公豹繼承吧！」

  在一旁的末桑和李進忠渾身一顫，他們知道陛下念舊，更是恩怨分明，從不會虧待身邊人。

  哪怕申公家族犯下了如此大的錯誤，在公子洛無礙後，依舊選擇了儘量保全申公家的地位。

  但是……

  末桑接下來的一句話，卻是將這一絲最後的可能都給抹去了。

  「陛下，根據公子洛所說，他之所以帶人回去吳家莊是因為吳家莊不僅阻礙戎昌城附近鄉紳貴族的配合，還可能是八國聯盟楚國潛伏在我大夏最隱秘的一股勢力！」

  帝天命眉頭又是一皺，這半年的清掃任務，雖然清除了大量的聯盟暗子和潛伏者，可有一些確實無從下手。

  他們隱秘的太深，太好了。

  幾乎平常不啟動，一直默默的在大夏經營者，只等著關鍵時刻，對我大夏進行致命一擊。

  沒想到，這次居然遇見了一個。

  「申公家知道此事嗎？」帝天命臉色驀然冷了下來，詢問道。

  末桑猶豫了一下，有些不清楚的道：「陛下，屬下不好判斷，但這吳家莊內的楚昭南就將自己的親侄子楚風安排進了戍城衛，而且職位也到了校尉將領級別。」

  「若說他們知道，那他們以此來立威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嗎？」

  「若說他們不知道，但這麼大的事，他們就沒去查嗎？」

  「吳家莊的楚昭南偽裝的再好，楚風再優秀，他們竟然一絲都沒有察覺，又有些不合理！」

  帝天命腦海里再度浮現出了姬無敵的面容，是那個人的傑作嗎？

  還是聯盟鬼谷子那些人在背後操縱…...

  帝天命一時之間想到了很多，最後揉了揉眉心，嘆了口氣道：「算了，算了，讓這個申公豹帶領一批申公家的人成為戎昌城守備，聽從洛兒調遣吧！」

  「其他戍城衛，儘快完成整備！」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