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五皇子心有不忿

  西北部草原。

  一輪新的突襲結束後，帝子操看著倉皇而退的大部落蠻夷眾人，臉上沒有露出任何欣喜和激動。

  遠處。

  從死人堆里爬出來的荀於，擦了擦滿手的鮮血，笑著開口道：「這群蠻夷果然兇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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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跟預期的還是有些差距。」

  「我都準備乖乖要躺下了，突然他就軟了，這是怎麼一回事？」

  帝子操也是有些始料未及，他們對這一次的突襲準備了很久，對於這些蠻夷的了解也是足夠全面。

  按理說，這應該是一場最艱難的生死決戰，贏了，大夏西北部將會安穩個七八年。

  若是輸了。

  大夏邊境將會重新陷入到了無休止的戰爭中。

  他們這次是懷著必勝的準備來的，可是……

  可是剛剛開打幾刻鐘，對方就慌亂的逃走了，根本沒有和他們同歸於盡，亦或者決一死戰的打算。

  這就讓他們很是費解和發懵。

  這是怎麼了？

  正在帝子操和荀於紛紛疑惑的時候，遠處的草原蠻夷大帳內，一身戎裝的耶律部廖正看著手中的軍報，神色有些陰沉的道：「如今我們部落大量的青壯都已經被王庭抽調而去。」

  「沒想到卻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大夏軍神兵天降，突襲我勝藍一部，簡直太突然了……」

  耶律部廖似乎想起了什麼，目光看向了東北方，難道跟那裡的女真一族有關係……

  若真是這樣，耶律部廖倒吸一口涼氣。

  然後。

  他立馬搖頭，不可能的！

  只是趕得巧而已。

  耶律部廖內心驚疑不定時，卻是沒有全力出擊，而是後退到了早就預備好的防線內。

  正等著他們的王庭那邊確切的消息傳來，到時候是戰，是退，都可以應對自如。

  ……

  草原東北部。

  大夏的鐵騎踩踏過一個又一個的部落，甚至連正面的抵抗都沒有遇到。

  直至在一個烏雲密布的黃昏，他們遭遇了一個千人蠻夷騎兵隊，雙方在一接觸就展開了不死不休的廝殺。

  經過半夜的奔騰鏖戰，在黎明破曉的時刻，帝子布依靠著人數的優勢，將敵軍擊退。

  陳功從地上撿起一個造型古怪的戰鼓，又在幾個蠻夷的屍體上摸了摸，啐了口唾沫道：「草！」

  「真特麼晦氣！」

  帝子布的長戟上，挑著一個蠻夷首領的頭顱走了過來，開口詢問道：「這些是什麼人？」

  「他們的戰力竟然如此強悍！」

  「竟然抵擋住了我們前鋒部隊如此長的時間，若不是我斬下了對方首領的腦袋，恐怕他們還不會退！」

  陳功將手中的戰鼓扔到了地上，臉上帶著無比的陰沉之色道：「殿下。」

  「即刻將這裡的情況，上報回都城，告訴陛下這裡發生的一切。」

  帝子布看著從未如此認真過的陳功，神色奇異的點點頭，還想再問些什麼。

  陳功卻是開口道：「殿下，您對草原人了解有多少？」

  帝子布猶豫了下，神色鄭重的抱拳道：「先生請賜教！」

  陳功將一具屍體翻過來，仔細看了又看道：「目前肆虐在我們北疆的草原人看似部落繁多，斑駁複雜，實則他們都被一個叫做遼的大部落掌控。」

  「他們大多數是由契丹人組成，其中當然也有一些其他的種族。」

  「在這些其他種族內有一個種族頗為強悍，更是驍勇善戰，他們的名字叫女真……」

  此話一出。

  帝子布神色一肅，似乎聽過這個種族，露出明悟之色道：「原來是他們！」

  陳功點點頭，看著正在打掃戰場的大夏騎兵道：「殿下，打到這裡，以我們的兵力已經做得很好了！」

  「此次如此順利，應該就是由於這女真族出現了變故，具體什麼變故，我們還得去細查！」

  帝子布點點頭，將手中的長戟一掃，大聲喝道：「抓緊時間修整，即刻返回我大夏邊境！」

  ……

  渭城。

  城主府內，一身樸素衣袍的五皇子帝子紹滿臉費解。

  他身邊站著一個方臉中年人，此時卻是並沒有露出任何不解之色，反倒勸說道：「殿下，無需如此。」

  「陛下百忙之中，還能想到咱們，這是咱們的福氣。」

  「如今國庫空虛，哪裡都要花錢，陛下此舉也是應有之意。」

  「在下認為，這五千兩黃金只是個開始，屬下已經命人開始在封地內籌備物資錢財，準備隨時支援國庫所需。」

  帝子紹揉了揉眉心，嘆了口氣道：「先生所說也是極有道理，可是…..」

  「為啥要罰我啊？」

  「我做錯什麼了嗎？」

  「這些天，我兢兢業業，廢寢忘食，在軍務上不敢有絲毫懈怠，甚至有時候徹夜不眠……」

  「若非如此，渭河一役如何能夠打贏？」

  「這幾日的大軍調動，又如何能夠順利展開？」

  「我不服！」

  帝子紹有些鬱悶，他明明付出了這麼多，一句誇讚加賞都沒有，反倒等來了懲罰……

  最後。

  他的目光落在了方臉中年人的身上，十分費解的道：「田枸，你說父皇到底是如何想的？」

  田枸搖了搖頭，似乎不想過多的討論此話題，只是搖頭道：「殿下，您就不要想那麼多了。」

  「陛下此番敲打，乃是好事啊！」

  「您沒有發現，其他諸侯領地皆是受到了不同程度的警告和嚴厲打擊嗎？」

  帝子紹點頭起身，將一份竹簡扔到了桌子上道：「我知道，可是我就是心有不忿！」

  田枸卻是繼續勸道：「殿下，屬下說句您不樂意聽的話，您不要生氣。」

  帝子紹點點頭。

  田枸猶豫了下，深深抱拳繼續說：「殿下，渭河一役內，您有功，但不是大功！」

  「咱們在渭城統領軍務物資，做好本分之事，乃是我們的職責！」

  「可職責之外，我們無功！」

  「甚至，我們曾經多次發現了戰機，只要派遣我領地大軍搏一搏，很有可能在劣勢之時，扳回一局。」

  「可我們沒有！」

  「也許，我們坐鎮後方，乃是最容易發動偷襲的人選，卻是被二皇子搶占了先機。」

  「這些……」

  「陛下不可能不知道！」

  「畢竟我們存了保留之心，而咱們手下的猛將閻凉和聞臭，可是一個都沒有被派到前線啊！」

  田枸說完，直接低頭屏息以待。

  不管是殿下發怒，痛斥於他，還是沉默疏遠他，他都認了。

  但這些事情，他憋在心裡不吐不快！

  帝子紹嘆了口氣，看向跟隨在他身邊多年的老臣，笑了笑道：「老田啊！」

  「你不是不知道，我們的領地與高麗接壤，若是強行調兵遣將，那麼我們的後方不保啊！」

  「這不是萬全之策！」

  田枸深深的鞠了一躬，內心想到，殿下啊！

  哪裡會有萬全之策啊！

  這可是國戰啊！！！

  但他還是點頭道：「殿下所思，屬下知曉，所以我們貽誤了戰機，如今功過相抵，簡單的一些懲戒，乃是合理之事。」

  「所以，殿下，您要將目光放長遠看！」

  「此事陛下懲罰後，也就過去了……若是想要將事情做滿，老臣倒有一計！」

  「嗯？」帝子紹望了過來。

  田枸緊張的開口道：「殿下，將領地內的物資搜集一半，以充國庫！」

  此話一出。

  帝子紹雙目一凝，若不是他清楚這個老臣乃是母族的重要人物，他都懷疑對方是不是他父皇安插在他身邊的棋子。

  於是。

  他深吸一口氣道：「此話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