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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二章 奇葩

2024-06-12 06:15:42 作者: 許旺仙

  「我唬你?」

  爺爺哼了一聲,拿起腰上的菸袋鍋,磕了磕後往裡放了一點菸絲,慢條斯理的點燃,吸了一口。

  「陳大師,您別在意,我家老太婆不會說話!」

  吳德才一見這架勢,回頭瞪了自己老伴一眼,轉過身討好爺爺。

  爺爺沒吭聲,又吧嗒了一口菸袋鍋。

  「啊!」

  就在這時,炕上的吳家二兒媳痛的哼唧一聲,手攪在一起,撕扯的被子發出一陣咯吱的聲響。

  

  「陳大師!」

  吳德才急了,湊到爺爺跟前,弓著腰,恨不得給爺爺跪下。

  老太太這會也變了色,回到炕上,一個勁的說道:「老二媳婦,你可得挺住啊!」

  我有些好奇的看了爺爺一眼,按照過往的經驗來看,爺爺不是見死不救的那種人,怎麼今天一直沒動作呢?

  爺爺依舊沒開口,又吧嗒了一口菸袋鍋。

  炕上,吳家二兒媳的腦門已經被冷汗浸濕,一縷縷頭髮黏在臉上。

  吳德才更是急的直跺腳,腰也更彎了。

  「信我嗎?」

  爺爺吐出一口煙圈,看著吳德才問道。

  「信信信!」

  吳德才連連點頭。

  「信我,一會我做什麼,你都看著,尤其是要攔住你家那位!」爺爺抬頭瞥了一眼炕上只會說堅持住的老太太。

  「好好好!」

  吳德才連連點頭,說道:「陳大師,您讓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絕對沒二話!」

  得到這個許諾,爺爺深吸了一口菸袋鍋,卻沒有吐出煙圈,而是兩大步來到炕上,對著吳家二兒媳的臉,吐出了一大口煙。

  一口煙氣噴下,吳家二兒媳的疼痛似乎緩解了一些,痛呼聲小了一些。

  「按住她的手腳,別讓她動!」

  爺爺緊跟著命令道。

  「哎!」

  吳德才趕忙答應,手忙腳亂的上炕,按住自家兒媳婦的手和腳,又對旁邊的老吳太太呵斥道:「愣著幹什麼,幫忙啊!」

  「哦!」

  老吳太太可能被爺爺那口煙的功效鎮住了,愣了一下,趕忙幫著按住兒媳婦的手腳。

  爺爺見狀上前,一手撩起吳家兒媳婦肚子上剛剛蓋上去的小被,嘬了一口菸袋鍋,待菸絲抽的通紅後,爺爺調轉菸袋鍋,將鍋口調轉而下,對著有著一道道青黑色細紋的肚子印了下去。

  「哎!」

  見到這一幕,吳德才和他老伴同時驚呼出聲。

  「閉嘴!」

  爺爺厲喝一聲,道:「按住手腳!」

  這兩人被鎮住了,下意識按照爺爺的命令行事,煙鍋已經對著吳家兒媳婦的肚臍印了下去。

  「啊!」

  與此同時,吳家兒媳婦發出一道不似人聲的嚎叫,肚子上青黑色的紋路向著肚臍收縮,形成一團黑色的霧氣。

  「哼!」

  爺爺冷笑一聲,煙鍋繼續下壓,同時又抽了一口,紅色的火光透著煙鍋向外擴散,肚臍上黑色的霧氣發出嘩的一聲,蒸發了大半。

  爺爺見狀繼續下壓,剩餘的青黑色霧氣這一次沒有抵抗,而是順著肚臍鑽入了吳家兒媳婦的肚子內。

  鑽入後,吳家兒媳婦的肚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短短的兩秒鐘後,便恢復成正常五個月左右孕婦的大小。

  爺爺這時張嘴,再次吐出一口煙氣,噴在吳家兒媳婦的臉上。

  「哼!」

  吳家兒媳婦哼了一聲,昏睡過去。

  爺爺收起菸袋鍋,打量了吳家兒媳婦片刻,說道:「暫時沒事了!」

  吳德才和自家老伴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對方眼中的驚訝,隨即對著爺爺行大禮,「陳大師,今天要是沒你,我們老吳家都要斷根了!」

  爺爺側身避過兩人的大禮,淡淡的說道:「我只能緩解,最好的辦法,還是拿掉孩子!」

  吳德才和他老伴頓時僵住。

  「陳大師,你那個菸袋鍋不是挺靈的嗎?」

  老吳太太訕訕的笑了笑,指了指爺爺的菸袋鍋說道:「再來這麼兩次,就沒事了吧?」

  「治標不治本!」

  爺爺看了一眼吳家兒媳婦看似已經恢復正常的肚子,說道:「怨靈還附在嬰胎上!」

  我這會已經看蒙了,不說別的,我可以親眼看見被爺爺抽的通紅的煙鍋壓在肚臍上,更聽到了撕喇的聲響,沒想到吳家兒媳婦的肚子沒有任何損傷。

  「把怨靈除掉不就行了!」老吳太太嘀咕道。

  爺爺聽到這句話,似笑非笑的看著老吳太太,說道:「也不是不行!」

  「真能行?」吳德才眼睛一亮。

  「能行!」

  爺爺吧嗒一口菸嘴,說道:「只要怨靈聽你們的!」

  這話一出,傻子都能聽出來爺爺在反諷。

  「陳師傅,你這話我就不樂意聽了!」老吳太太眼睛一瞪,扒拉扒拉的就要開始懟爺爺。

  「你別說話!」

  吳德才扯了她一下,轉過身對爺爺道:「陳大師,您別在意,我家這口子頭髮長見識短!」

  頓了一下後,他又道:「陳大師,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我們吳家傳到這,孫女有三個,可孫子就老二媳婦肚子裡面的這個是,拿掉孩子,不是斷了我們吳家的根嗎?」

  「也不是沒有辦法!」爺爺淡淡的說道。

  「什麼辦法?」吳德才趕忙問道。

  「怨靈自願離開嬰胎!」爺爺說道。

  「陳大師,您這……」吳德才的臉色很不好看。

  我差點笑出來,爺爺這是玩他呢!

  我瞟了爺爺一眼,又覺得不是這麼一回事,看爺爺的樣子,不像是逗吳德才玩!

  根據過往的經驗來看,爺爺沒有這種惡趣味。

  這些年親自來我們家找爺爺看風水,破關的人不少。

  有些人爺爺看不上,但即便看不上,爺爺也很少惡語相向,向來是乾脆的拒絕。

  在這種時候,爺爺沒必要逗吳家這老兩口。

  「我沒和你們開玩笑!」

  爺爺看了眼炕上的吳家兒媳婦,說道:「這個怨靈,和母體還有嬰胎結合的很深,這說明,這個怨靈在很早的時候,就已經在母體身上了!」

  說到這,爺爺頓了一下,看著吳德才的眼睛說道:「你懂我的意思嗎?」

  「不懂!」吳德才茫然的搖搖頭。

  「那我就明說了!」

  爺爺磕了磕菸袋鍋,說道:「這個怨靈和你們兒媳婦的關係匪淺,明白了嗎?」

  「不明白!」吳德才繼續搖頭。

  爺爺沒說話,而是深深看了一眼吳德才,繼而看向老吳太太。

  兩人都是一個表情,茫然無措,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爺爺見狀,又看向炕上的吳家兒媳婦,說道:「怨靈纏身,尤其是這麼深度的牽絆,只有兩個可能,一是這個怨靈,和母體的關係不一般,二是,這個怨靈,是因為母體而死!」

  話說到這,我聽明白了。

  爺爺的意思很簡單,吳家二兒媳以前打過胎,被打下的胎兒化為怨靈,找了回來。

  這種可能非常大,以吳家求子心切的樣子,在這之前,吳家二兒媳很有可能懷過孕,但查出不是男孩後把孩子打了。

  話說的這麼明白,吳德才和他老伴也聽明白了,兩人臉色一白,然後又是一變。

  老吳太太回頭恨恨的看了一眼炕上的二兒媳,突然邁步上炕,對著二兒媳的胳膊就是一掐,呵斥道:「你給我起來,我有話問你!」

  這個操作,把我搞糊塗了,這他媽是在幹啥?

  「哼!」

  可能是掐的太用力,陷於昏睡中的吳家二兒媳疼的臉一皺,醒了過來。

  「你說,你嫁給我家老二前,是不是和別的男人打過胎?」老吳太太尖著嗓子問道。

  「臥槽!」

  我根本沒想到還有這麼一出,這他媽也太狗血了啊!

  我偷看了爺爺一眼,爺爺依舊面無表情,只是慢條斯理的吧嗒著菸嘴。

  這有點不像爺爺的作風。

  爺爺剛才的做法可是把吳家二兒媳推入了火坑,爺爺不是這種人啊?

  「老娘嫁入你們吳家時還是一個雛,不信問你兒子去!」

  吳家二兒媳被問的一懵,反應過來後,毫不示弱的懟了回去。

  「老二,老二你死哪去了?」

  老吳太太咬咬牙,轉身沖外面喊了起來。

  看到這,我發現一個問題,這個吳家二兒媳也不是一個善茬。

  還有便是,媳婦都這樣了,吳家老二怎麼沒過來?

  這有點不正常。

  不只是吳家老二,吳家老大呢?

  家裡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他怎麼也沒過來?

  當然,吳家老大不過來還情有可原,弟媳婦生孩子,甭管生的是不是鬼胎,他一個大男人不方便過來。

  可吳家老二是怎麼回事,自己媳婦都這樣了,他幹啥去了?

  「媽,沒事了?」

  過了片刻,一個畏畏縮縮的男人探頭進來。

  「你給我過來!」

  老吳太太從炕上下來,一把拽住自己二兒子,拉到炕前,指著兒媳婦問道:「老二,我問你,你和你媳婦結婚時,她是不是雛?」

  我瞪圓了眼睛,根本沒想到,這個老吳太太真的問了出來。

  做人做到這份上,老吳太太也是一絕。

  而這個二兒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最起碼,一點擔當也沒有。

  不說別的,只看他那副窩窩囊囊的樣子就能知道,他是害怕自己媳婦生出什麼恐怖的東西出來,所以躲了起來。

  「是!」

  吳家老二顯然沒想到自己親媽會問這個,愣了一下點點頭,說道:「媽,怎麼想起問這個了!」

  從進來到回答,吳家老二隻看了自己媳婦一眼,沒有一句關心,也沒有一句安慰。

  對於這對母子,我的評價只有兩個字:奇葩!

  「陳大師,會不會搞錯了?」

  沒等老吳太太回答,吳德才先問了一句。

  「我搞沒搞錯,你們自己心裡最清楚!」爺爺也不急,只是撂下這麼一句話。

  另外一邊,老吳太太小聲和自己二兒子把情況說了一下。

  「媽,會不會是……」

  吳家老二聽完臉色一變,話說到一半,被自己親媽捂住了嘴。

  看到這,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吳家肯定有不為人知的秘密,否則的話,老吳太太不會是這種表現,吳家老二,也不會是這種表現。

  「媽,這事你可得為我做主!」

  就在這時,吳家二兒媳撐著從炕上坐起來,來了這麼一句。

  爺爺這會更不急了,叼著菸嘴,不是嘬一口,一副看戲的樣子。

  看著爺爺胸有成竹的樣子,我怎麼覺得爺爺好像早就知道吳家發生了什麼,這和我預料的完全不同。

  可惜的是,我依舊想不起來,我在吳家幹了什麼,只是覺得眼前這一幕很熟悉。

  「老二,你去把老大叫過來!」老吳太太面色一陣陰晴不定,推了老二一把。

  「嗯,我這就去!」

  吳家老二點點頭,轉身出門,他還是沒看自己媳婦。

  「有意思!」

  我暗自嘀咕一聲,吳家的關係,比我想像中的還要怪。

  當丈夫的沒有丈夫樣,當媽的沒有媽樣,兒媳婦不是善茬,公爹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一家子,都是奇葩。

  我努力回憶了一下,怎麼都想不起來,到底是爺爺的哪位好朋友,找爺爺看吳家的事情的!

  可無論我怎麼樣,就是想不起來,就和我想不起來接下來發生了什麼一樣。

  過了片刻,吳家老二帶著吳家老大進屋了。

  相比於吳家老二,吳家老大給我的印象非常好。

  吳家老二端膀縮脖,眼神閃爍,這種習慣性的動作,是典型的心術不正。

  吳家老大則不同,面相敦厚,一見面就給人一種踏實感。

  「媽,你找我什麼事?」

  進屋後,吳家老大問道。

  「我問你,你媳婦的屍體你怎麼處理的?」老吳太太打量了吳家老大半響,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啊?」

  這麼一句把我問懵逼了,這他媽什麼意思,吳家的大兒媳死了?

  這裡面肯定有事!

  「是這樣,我家老大媳婦半年前沒了,難產,一屍兩命!」老吳頭見狀忙和爺爺解釋道。

  爺爺不置可否的點點頭,沒有說話。

  我是一點都不信吳德才的話,這裡面肯定有事,否則的話,老吳太太不會這麼問。

  不知道為什麼,我忽然想起了村口那棵白楊樹裡面的眼睛,那雙眼睛,不會是吳家大兒媳的吧?

  一屍兩命,心有不甘,將自己的眼睛放在了樹身內,想要看著吳家家破人亡。

  與此同時,還沒降生的嬰兒化為怨靈,纏在吳家二兒媳身上,等待著復仇。

  幾乎是在老吳頭解釋完的瞬間,我已經腦補出了一個劇情。

  在我看來,我的推測八九不離十。

  可馬上,我又推翻了這個推測。

  吳家大兒媳如果想要報復吳家,不應該把眼睛放在樹身內,而應該放在吳家的大門上。

  放在村口的樹身內,想要報復的是全村的人,只有放在吳家的大門上,報復的才是吳家人。

  當然,具體情況如何,還得等吳家老大開口。

  「媽,我按照你吩咐的,埋了啊!」吳家老大忙說道。

  他這一開口,把我對他存有的那一絲好印象全搞沒了。

  媽寶男!

  這是吳家老大這次開口後,我對他的判斷。

  「埋了?」

  老吳太太狐疑的看著吳家老大,又問道:「孩子呢?」

  「孩子也埋了!」吳家老大老實的回道。

  「是用我教你的方法埋的嗎?」老吳太太問道。

  「我媳婦的屍體是,孩子的不是!」吳家老大有些喏喏的說道。

  「怎麼埋的,說!」老吳太太眼睛一瞪,呵斥道。

  「就正常埋的!」

  吳家老大有些磕巴,「我尋思孩子太小,沒不要用鎖鏈鎖著,就那麼埋在她媽身邊了!」

  「誰讓你隨便埋的,誰讓你隨便埋的?」老吳太太氣的抬手就是一巴掌,一邊打一邊罵:「你是不是想看著我們吳家絕後?啊?我告訴你什麼了,你媳婦就是一個要帳鬼!她是來禍害我們家的,我讓你和她離婚,你非不離!結果怎麼樣,懷了四個都是女娃,死了也不安生,回來禍害我們!」

  我聽得直咧嘴,也明白了怎麼回事。

  吳家重男輕女,吳家的大兒媳前後生了三個女兒,懷的第四個還是女兒,後來不知道怎麼出事了,一屍兩命。

  吳家害怕大兒媳和她肚子裡面的孩子回來報仇,對屍體進行了處理。

  想要一個人沒法回來報仇,或者說沒法變鬼,有一個流傳的很廣的方法。

  那就是在下葬時,在墓地的周圍釘下幾根鐵釘子,然後用鎖鏈把屍體纏住,纏好後,將鎖鏈的另外一端,纏在鐵釘子上。

  這樣一來,死者就沒法變鬼,即便是變了鬼,也會被關在棺材裡出不來。

  這種方法,絕大多數時候,都是用來對付仇敵,可吳家,竟然把這種方法用在了自己的兒媳婦身上。

  老吳頭說他的大兒媳死於難產,結果一屍兩命,很有可能是撒謊了。

  如果是死於難產,根本沒必要做得這麼絕情。

  吳家大兒媳的死沒那麼簡單,應該有內情。

  讓我沒想到的是吳家老大的做法,他竟然親自處理自己媳婦的屍體,還用的是如此陰損的方法。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這事放在正常人身上,根本做不出來。

  這一家子,都是奇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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