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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一章 血池

2024-06-12 06:15:21 作者: 許旺仙

  「是他?」

  見到北山精神病院門口的那個人,我一時有些錯愕。

  「陳偉翔?」

  老九乾脆叫出了聲。

  「是我!」

  陳偉翔臉上帶著一抹不正常的潮紅,淡淡的看了我一眼後,說道:「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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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哥,我就不和你進去了!」老九突然拉住我。

  我一愣,笑了笑道:「行,等我出來!」

  「哥,你不出來,我進去找你!」老九捏了捏我的胳膊,呲牙一笑,說道:「回來咱們哥倆喝一場!」

  「好!」

  我笑著點了點頭,轉身跟在陳偉翔身後,邁步走入北山精神病院。

  我知道老九是怎麼想的,他不是怕死,他是害怕拖累我。

  這次進入北山精神病院和以往不同,是真正的九死一生,我根本顧不上老九。

  老九把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如果我不出來,他會進來。

  一路向前,走到正樓前,陳偉翔頓了一下,仰頭向上望了望,呼吸有剎那的急促,隨即恢復正常。

  我有些不解,但沒說什麼,跟著他進入樓內。

  進入大樓,陳偉翔站在一樓大廳,似乎是在等待著什麼,沒有急著往裡走。

  我輕輕擼了擼七七的頭,到了這一步,急也沒有用,便和陳偉翔一起等待。

  「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麼做下這一切?」

  等了將近一分鐘,陳偉翔突然沒頭沒尾的問了這麼一句。

  「確實很好奇!」

  我點頭承認,又道:「對於你和你父親的所作所為,也有一定的猜測,你們父子兩個,一個是為了復活妻子,一個是為了復活母親,是這樣嗎?」

  「是!」

  陳偉翔很痛快的承認,看他的樣子,好似放下了某種心事,又好似非常緊張,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你在害怕嗎?」我問道。

  為了這一刻,他們父子準備了十年,甚至更久。

  所以,我有些理解他現在的心情,一旦實驗失敗,意味著什麼,我很清楚。

  「走吧!」

  陳偉翔沒有回答,而是吐出一口氣,邁步踏上樓梯,大步向前。

  我深深看了他一眼,跟著他向上。

  陳偉翔走的很快,很快我們就來到了四樓,他的樣子很像是賭徒梭哈,激動而又緊張。

  來到四樓後,他的腳步陡然變慢。

  我沒催他,和之前一樣,他快我就快,他慢我就慢。

  不過我有些意外的是,陳偉翔好像真的要帶我上五樓。

  我原本以為,復活實驗和陰陽河有關,但從目前的狀況來看,根本搭不上邊。

  按照之前林楠和我說的,陰陽河屬於地脈的分支,位於地下,可他把我帶到了五樓。

  雖然滿肚子的疑惑,我依舊沒有開口詢問,而是趁著這個機會,仔細感覺著北山精神病院和以往的不同。

  之前來北山精神病院的那幾次,一樓還好,一旦進入二樓,仿佛進入了另外一個世界。

  而現在,我已經走到了四樓半,卻沒感覺到一絲一毫的異樣。

  唯一的感覺便是靜,非常的安靜。

  沒有鎖鏈的嘩嘩聲,沒有莫名出現的笑聲,也沒有怨魂的哀嚎聲,這裡靜的讓人心悸

  來到五樓後,陳偉翔長出了一口氣,伸手搭在攔在樓梯口的鐵門上,開始用力。

  一陣嘩啦聲中,鐵門被拉開,陳偉賢邁步而上,讓開一個位置,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我看了他一眼,邁入鐵門。

  進入的一瞬間,我全身一滯,心頭湧上一股特別的感覺,心臟急速的跳了起來,發出一陣咚咚的聲響。

  有一點我可以確定,我沒急,也沒慌,但心臟這種跳動的頻率,和發出的咚咚聲,完全出乎我的預料,我根本就沒法控制自己。

  陳偉翔沒動,只是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看著我。

  就這麼在原地站了將近一分鐘,我終於適應了心臟跳動的節奏,恢復了對身體的控制。

  恢復後,我第一時間看向陳偉翔,想要一個解釋。

  沒等他開口,我又一次聽到了咚咚的聲響。

  這一次,不是我的心臟。

  「你聽到了,是吧?」

  愣神的一瞬間,陳偉翔靠了過來,紅著眼睛,用一種幾乎瘋狂的眼神看著我。

  「你是說心跳聲嗎?」

  我下意識握緊了別在腰間的匕首,隨時準備動手。

  「對,是心跳聲!」陳偉翔點點頭,又問道:「所以,你聽到了,是吧?」

  「聽到了!」

  看著那雙布滿了血絲的眼睛,我下意識點頭。

  「我們走吧!」

  陳偉翔滿意的一笑,緩緩向後退了一步,然後轉身向里走。

  「莫名其妙!」

  我暗自嘀咕一句,不知道陳偉翔這是發哪門子的瘋。

  對於陳偉翔這個人,我的印象很深。

  記憶里,我倆第一次碰面,是在二院,那一次,那道意味深長的目光給我留下了一個非常深的印象。

  「陰鶩詭詐!」

  這是我對陳偉翔的第一印象。

  在那之後,陳偉翔的一次次出手,加深了這種印象。

  而現在的陳偉翔,更像是一個神經質的癲狂青年,和之前完全不同,沒有了陰沉,代之的是狂熱。

  隨著陳偉翔沿著走廊往裡走,每走一步,響在耳邊的心跳聲便加重一分。

  我勉強壓下心頭的好奇,打量起周圍的環境。

  五樓發生過一場大火,那場大火將整個五樓燒毀,可從眼前的情況來看,啊基本看不出有大火的痕跡。

  走廊的牆壁上塗著白漆,頭頂的天花板上吊著一個個電線,電線上連著一個個散發著淡黃色燈光的燈泡。

  靠牆一面的窗戶上,遍布著綠色的蔓藤,遮住了陽光,讓整個五樓的光線都很暗,只能靠著頭頂的燈泡提供光亮。

  沿著走廊走出了十多米,我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現在外面的溫度在十度以下,冬天馬上就要到來,樹早就變得枯黃,按理說,不應該有這麼濃密的蔓藤。

  不止如此,北山精神病院斷電很多年了,樓里怎麼會有電?

  還有,開始的時候,我還沒覺得,但我現在怎麼覺得頭頂的燈光有點綠呢?

  我抬頭看了一眼,馬上發現了不對,燈泡裡面有綠色的光點在涌動,隱約間,還可以看見一張張猙獰的臉。

  我馬上明白,這些燈泡裡面有怨魂,或者說,提供光亮的根本不是電,而是燃燒的靈魂。

  想清楚這一點,我莫名的感覺有點冷。

  「到了!」

  就在這時,陳偉翔在走廊正中停了下來,在他身側,是一扇鐵門。

  我隨著他停下,下意識擼了擼七七的頭,七七安靜的趴在我懷裡,沒有任何表示。

  鐵門後,是心跳聲的來源。

  陳偉翔側頭看了我一眼,緩緩吐出一口氣,推開了鐵門,說道:「請進!」

  我能聽出來,他的聲音中帶著一絲血腥味。

  我遲疑一下,透過門縫向裡面望了望。

  裡面的光線很暗,根本看不清楚。

  在這之前,我以為陳家父子要我進入北山精神病院是為了解開爺爺留下的封印,但現在看來,可能是我想差了。

  陰陽河不可能在北山精神病院的五樓,陳家父子到底要幹什麼?

  看著陳偉翔眼裡不知道什麼時候增多的血絲,我悄然握緊了匕首,邁步走入。

  剛進入房間,陳偉翔便跟著走入,身後傳來鐵門關閉時發出的響聲。

  隨著這道響聲,一道道暗紅色的燈光接連亮起,房間內的情況呈現在我的眼前。

  房間的正中,是一個血色的池子。

  池子內滿是鮮血,除了鮮血,還有一個三十左右的女人泡在池子內。

  女人面容恬靜,只有一張臉露在外面。

  每隔一秒鐘,池子內的鮮血內便會發出咚的一聲,鮮血隨之向上涌動。

  不出意外,這個女人應該就是陳偉翔想要復活的母親。

  在池子對面,站著一個穿著白大褂,滿面紅光的老頭。

  這個老頭,正是已經失蹤多年的陳東。

  我環視一圈,房間內除了陳東,陳偉翔還有我,沒有第四個人。

  那三個在報告中燒死的重度精神病患者並沒有在這個房間中,不止他們三個沒有出現,那個攝青鬼還有殭屍也沒有出現。

  看到這一幕,我突然冒出一股不好的念頭,這是要幹什麼?

  我沒有慌,繼續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房間的牆壁上銘刻著繁複的紋路,所有的紋路都是以房間正中的那個血池為中心。

  周圍的牆壁內,擺放著一盞盞油燈,燈油內,是一張張猙獰的人臉,這些油燈的燃料,和走廊里的燈泡一樣,也是人的靈魂。

  房間內的一切給我的感覺便是,這口血池在通過這些紋路汲取營養。

  這一幕,讓我想起了小站賓館,想起了那口嵌在地面的棺材。

  兩個場景雖然看似不同,一個是嵌在地里的棺材,一個是擺在地面的血池,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口血池其實就是棺材的改進版。

  血池代替了棺材,牆內的油燈代替了嵌在牆內的屍體。

  這種方法,雖然不能讓人復活,但卻能保持屍體不腐。

  正如我之前預料的那樣,陳家父子做得那五百多次實驗,為的就是今天的這一幕。

  每一次實驗,都是積累經驗的過程。

  「我等了你很久了!」

  陳東的話將我的思緒拉回,我看向陳東,不急不慌的問道:「等我?」

  「沒錯,等你!」陳東眼中帶著一股狂熱。

  「等我幹什麼?」

  握看了一眼血池中那張安詳的人臉,說道:「你們的復活實驗,我見過很多次,我知道你們父子想要幹什麼,無非是復活血池中的這個女人!」

  說到這,我頓了一下,繼續道:「我不明白,我能幫到你們什麼,我畢竟只是玄門中的普通一員!」

  「普通嗎?」

  陳東咧嘴一笑,眼底的瘋狂更甚了。

  「難道不普通嗎?」

  我又一點不安,總覺得哪塊不對,我似乎遺漏了什麼,但又想不起來。

  陳家父子的實驗,已經到了最後一步,但從血池的情況來看,貌似和小站賓館的那個差不太多。

  在我看來,這個實驗非常失敗。

  哪怕實驗成功了,他們復活的也不是他們想要的那個人,而是另外一個人。

  原因很簡單,太陰了,怨氣也太重了。

  以魂魄為燃料,以血為引,說這裡是極陰之地,並不為過。

  這種環境,最適合的是養屍,在我看來,血池中的這具屍體,恐怕不比我在六十八中挖出的那具殭屍差。

  「不普通!」

  陳東搖搖頭,說道:「我需要你做的事情其實很簡單,我想要你將我的妻子背入陰陽河!」

  「什麼?」

  我以為聽錯了。

  「我需要你將我的妻子背入陰陽河!」陳東重複一遍。

  「背入陰陽河?」

  我不解的看著他,不明白他到底是什麼打算。

  「沒錯!」

  陳東側過身,深情的看向泡在血池中的女人,喃喃道:「十四年的時間,我嘗遍了種種方式,但每一個實驗,哪怕成功了,活過來的也不過是屍體,而不是人!想要讓屍體變為人,需要的是陰陽二氣,我復活的,只有陰,沒有陽!」

  這種說法倒是沒錯。

  但這和陰陽河有什麼關係?

  按照林楠和文辛月透漏出來的消息,陰陽河內很可能藏著長生的秘密,也可能是進入陰間的通道。

  無論是哪一種,都和復活沒有多大的關係。

  「陰陽河陰陽河,為什麼不叫陰河,不叫陽河,非要叫陰陽河?」陳東似乎是猜到了我在想什麼,盯著屍體喃喃自語著,似乎是在給我解釋。

  「原因很簡單,因為陰陽二氣的平衡,所以才叫做陰陽河,我想要做得很簡單,把小曼放入陰陽河,在解除封印的那一刻,借住陰陽河裡面的陰陽二氣沖刷小曼的身體,獲取那一絲生機!」

  陳東抬起頭,用一種瘋狂的目光看著我,問道:「你一定會幫我的,對吧?」

  我看看陳東,又看看旁邊同樣以一種癲狂目光盯著我的陳偉翔,心底升起一絲明悟,只要我敢說個不字,這兩位多半會生撕了我。

  在這之前,我多少有些擔心,這兩位的目的。

  現在知道了他們想要幹什麼,我反倒輕鬆不少,不就是背屍體嗎?我答應了。

  「可以!」

  我點點頭,說道:「這個要求我可以答應,可陰陽河在什麼地方,我根本不知道!陰陽河的封印怎麼打開,我也不知道!」

  這一點,我沒撒謊。

  陰陽河在哪裡,我確實不知道。

  「我們帶你去!」兩父子幾乎同時開口。

  「行吧!」

  我點點頭,說道:「什麼時候背屍?怎麼去?」

  說實話,我也很想知道,陰陽河到底在哪裡?

  這一段時間,我沒閒著,通過各種渠道,多少也知道一點有關於陰陽河的消息。

  有傳說,東陽醫專地下屍庫還有第四層,而那第四層就連接著陰陽河。

  還有悅心公園公廁裡面的那面鏡子,也有傳說,那面鏡子和陰陽河有關。

  但傳說只是傳說,具體如何,不得而知。

  從文辛月還有林楠的舉動來看,陰陽河的入口在北山精神病院內。

  但起碼現在,我沒發現這裡有陰陽河的入口。

  北山精神病院我來過不是一次兩次,我很確定,這棟樓里有不為人知的密道。

  否則的話,沒法解釋趙峰幾次來查,卻什麼也沒查到。

  要知道,趙峰曾經派人在這裡盯梢了很長時間,卻一無所得。

  可以確定的是,陳輝三個藏在樓內,他們是人,不是鬼,是人就要喝水吃飯,幾個月的時間,趙峰派來的人,根本沒發現有人外出,也沒發現有人運送食物進來。

  這樣一來,只有一個解釋,這棟樓內有密道。

  為了尋找密道,趙峰甚至做出了砸樓的舉動,即便是這樣,也沒找到那個所謂的密道。

  今天再次來到北山精神病院,一路上來,除了陳家父子和血池內的女人,我沒看到第四個人。

  那些人哪去了?

  不用想,肯定是進入了密道內。

  陳家父子讓我背屍進入陰陽河,我一個大活人,如果背著一具屍體到處亂跑,肯定不行。

  所以,陰陽河很可能就在這棟樓內,甚至在那個傳說中的密道內。

  只有這樣,才能解釋的通。

  「你猜到了,是嗎?」

  陳東笑了笑,說道:「沒錯,陰陽河就在這棟樓內!」

  「這棟樓內?」

  雖然已經猜到了,但我還是很意外。

  趙峰前後找過幾次,我也來過幾次,但我們都沒找到密道,更別提陰陽河了。

  「沒錯!」

  陳東點點頭,目光再次投向了血池內的屍體,說道:「時間差不多了,你先把屍體背起,我們邊走邊說!」

  「好!」

  背一具屍體而已,我沒什麼可說的。

  我走到血池前,背對著血池,等著陳家父子將屍體撈出來放在我背上。

  「穩住!」

  下一刻,我聽到嘩啦一聲,然後是陳東有點奇怪的聲音。

  「嗯!」

  我應了一聲,便感覺背上一沉,屍體落在了我的背上,然後便是一陣鑽心的痛,有東西刺入了我的背部。

  「草!」我下意識喊了一聲,向前踉蹌一步,刺入我背部的,不是一個,而是很多很多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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