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 收屍人

  搜集血樣，比對DNA，一天下來，失蹤的那十幾個孩子的DNA都在密道中找到。

  也就是說，已經可以判定，那十幾個失蹤的孩子已經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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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峰也沒關太久，還在刑警隊蹭了一頓中飯。

  這個案子，趙峰很難。

  人證倒是有，林峰就是，按照林峰的說法，無論是張耀武，還是其他的孩子，都是做遊戲輸掉後死掉的。

  比如張耀武，他也玩了捉迷藏這個遊戲，和我不同的是，他沒有選擇當鬼，而是選擇當人。

  遊戲結果很簡單，他被鬼找到了，被活活嚇死。

  可這個說法，是沒法寫報告的，你總不能和張耀武的家長說，張耀武是被鬼嚇死的吧？

  案子後續如何，我沒參與，帶著老九回店補覺。

  林楠說四天後就是半月之期，後有人來收取屍體。

  這次鬧出的動靜不算太大，不知道還會不會有人收取屍體。

  情況我已經和趙峰說了，趙峰不太樂觀，但該幹的事還得干，他派了人手監控老二小。

  一覺睡到天黑，起來後，我要了兩個菜，和老九一邊吃一邊討論。

  「哥，咱們接下來怎麼辦？」老九問道。

  「我打算重新梳理一下這十大凶地！」我想了想說道。

  東陽市十大凶地，分別是城北的北山精神病院；城東的六十八中；城西的遊樂場；城南的樺林鎮，也就是十三路公交的終點站。

  除此之外，還有東北方向的羅湖水庫；東南方向的平安隧道；在西北方向的安遠快遞和西南方向得小站賓館。

  再加上東陽醫專和老二小，正好是十處凶地。

  這其中，六十八中、樺林鎮、小站賓館和老二小內的秘密已經破解的八九不離十。

  北山精神病院和東陽醫專屬於歷史遺留問題，暫時破解不了。

  目前為止，我還沒有去過的凶地共有四處，分別是遊樂園，羅湖水庫，平安隧道和安遠快遞。

  這十大凶地，總的來說，就是陳家父子收集實驗材料的基地。

  這其中，東陽醫專的地下屍庫曾經是實驗基地，目前已經被陳家父子放棄，北山精神病院是陳家父子的第二處實驗基地。

  另外八處地方，才是材料收集基地。

  只要我把這幾處地方全部破除，陳家父子沒了實驗材料，一定會冒頭重新搞事。

  不怕他搞事，就怕他不搞事，一旦搞事，便會露出破綻。

  通過老二小這次的事來看，老二小是陳家父子埋下的一招暗棋。

  睡醒後，我給趙峰打了一個電話，詢問案情進展，趙峰告訴我，在密道內搜出來的血跡樣本多達三十五份。

  也就是說，那個密道內，至少放過三十五具屍體，實際上，裡面堆放過的屍體只會更多。

  死人不一定要見血，按照林峰的供述，絕大部分人，都是被嚇死的，體表並沒有外傷。

  受傷見血而死的，只占四成左右，也就是說，密道內實際堆放過的屍體，在八十具以上。

  按照我的推測，陳家父子做實驗需要的新鮮屍體在三百具左右，一個老二小，便提供了需求的三分之一左右。

  這說明，老二小對陳家父子很重要。

  可惜的是，從林楠的態度連判斷，老二小的作用正在變小，這一點，從密道內的屍體數量就能看出來。

  這次搜查，裡面只有張耀武一個人的屍體。

  這說明，陳家父子對於屍體的需求已經不大。

  也從側面證明了一點，陳家父子的實驗，已經到了關鍵時刻。

  如果我在這個時候，將其他幾處凶地破解，陳家父子搞不好真的會失了方寸。

  「七七，你怎麼看？」

  我把推測一五一十的說出來，便看向七七。

  七七思考片刻，說道：「可以嘗試一下！」

  七七在敷衍，在那雙碧綠的眼睛裡，我沒看到認真，她好像還沒緩過來。

  我暗嘆一口氣，指了指剩餘的幾處凶地，說道：「挑一個吧！」

  剩餘的凶地一共有四處，分別是安遠快遞，羅湖水庫，平安隧道和遊樂場。

  老九拿出手機挨個搜了一遍，說道：「安遠快遞吧！」

  「怎麼選這了？」我問道。

  「哥，這四處地方，就安遠快遞最好解決！」老九揚了揚手機，說道：「羅湖水庫需要下水，咱們哥倆水性可都不咋地，真要去了，容易交待在那！」

  「平安隧道不平安，前些年裡面大大小小得發生二三十起事故吧？死在裡面的，得有好幾十，肯定也不好處理！」

  「遊樂場就更不用說了，別看只死了三個人，但遊樂場的原址，據說是舊社會的監獄，底下埋著多少死人，沒人知道！」

  「安遠快遞死的人最少，地方也小，處理起來，相對容易，哥，咱們先易後難，你看怎麼樣？」

  老九說完，樂呵呵的看著我。

  「有理有據，不錯！」

  我拿起筆，在安遠快遞上重重畫了一個圈，說道：「咱們就從安遠快遞搞起！」

  話音剛落，手機響了起來。

  我看了一眼，是趙峰。

  「老弟，你來一趟吧，林楠的屍檢結果出來了，我們在他體內發現了一些東西！」

  「好，我這就去！」

  掛斷手機，我對老九道：「走吧，刑警隊，那邊有點事！」

  「妥嘞！」

  老九拍拍手，又開始興奮。

  「七七，你和劉靜看家，這次就不帶你去了！」我擼了一把七七說道。

  「嗯！」

  七七晃了晃小腦袋，表示知道。

  劉靜一如既往，存在感非常低的坐在窗前，不知道在看什麼！

  出來後，老九開車，沒用上二十分鐘就到了刑警隊。

  「哥，發現什麼了？」

  見到趙峰，我第一時間問道。

  「一會你自己看吧！」趙峰神色凝重的帶著我往解剖室走。

  進入解剖室，看到屍體的一剎那，我也皺起了眉頭。

  屍體沒有心臟，代替心臟的是一顆木心，木心嬰兒拳頭大小，上面銘刻著符咒。

  我走過去，拿出一張黃紙，用黃紙墊著取出心臟，仔細看著上面銘刻的符文，看了片刻，我眉頭皺的更深了。

  上面刻的不是符文，而是殄文，也就是寫給死人的文字，又叫鬼文。

  這種文字，我只認識一兩個，所以上面寫的啥，我完全不知道。

  「怎麼樣，知道這是什麼嗎？」趙峰問道。

  「這上面的文字是殄文，也就是鬼文，這種文字，我不認識，但這顆心臟的作用我知道！」我想了想說道。

  「什麼作用？」趙峰問道。

  「控魂！」我緩緩吐出兩個字，用黃紙將這顆木頭製作的心臟包裹起來，包好後，我又拿出三張黃紙，包了三層後，我依舊有些不放心，對老九道：「你給你老闆打個電話，問她那裡有沒有供布，年頭越久的越好！」

  交代完老九，我轉過頭對趙峰道：「如果我沒料錯的話，林楠的心臟被人取出後，放入了人偶中，用於製作木傀！」

  「以木心當人心，以人心當傀心，是非常實用的一門邪術，目的很簡單，就是控魂！」

  趙峰沉思片刻，說道：「你的意思，有人利用林楠殺人？」

  「對！」

  我點點頭，又將目光投向了那顆木心，說道：「沒了這顆木心，林楠從某種程度上來說，得到了解放！」

  看到這顆木心，我算是知道了，林楠那天到底藏在了哪裡！

  那天晚上，他躲藏的地方就是這顆木心。

  想到這，我心裡一頓，木心在哪，林楠就在哪，也就是說，林楠一定在附近。

  想到這，我在眉心一按，打開天眼，環視一眼解剖室，沒有發現林楠的蹤跡後，從解剖室出來，說道：「林楠，我知道你在附近，出來吧！」

  「老弟，你確定那個林楠在這裡？」趙峰跟著我出來，一臉疑惑的看著我。

  「確定！」

  我點點頭，說道：「那顆木心用的是槐樹心，專門用於養魂藏魂，林楠走不遠的！」

  我想了想，伸出一顆手指說道：「一百米，林楠一定在木心的一百米之內！」

  這也解釋了，為什麼捉迷藏這個遊戲，要在操場的中間進行，因為再遠一點，就要超出一百米了。

  「趙隊，林峰來了，就在外面！」

  就在這時，有人過來向趙峰匯報。

  「林峰？」趙峰看向我。

  「林楠在林峰身上！」

  我馬上判斷道，同時向外走。

  一分鐘後，我看到了林峰，和之前相比，他的眼睛裡多了一絲靈性，眉心印堂處發暗，眼角發青。

  「林楠？」

  看著林峰的臉，我的聲音下意識壓低。

  「又見面了！」林峰嘴角向上扯了扯，露出了一抹熟悉的笑容。

  我揉揉眉心，說道：「你這樣，是想害死你哥哥嗎？」

  就如同我預料的那樣，林楠附在林峰身上。

  「這樣很好，我自願的！」

  下一刻，林峰的眼神變得有些木訥，聲音也一頓一頓的。

  和林峰講不了道理，一句自願的，我還能怎麼辦？

  關鍵是，林峰的父母已經徹底放棄這個兒子了，這麼多年下來，如果不是林楠的暗中照料，林峰說不上成了什麼樣。

  他這樣的狀態，對於我們來說不正常，但對於林峰這個智力低下的人來說，和弟弟共用一具身體，是他自願的。

  「說吧，你想怎麼樣？」

  到了這個地步，也沒什麼藏著掖著的了，我直接問道。

  「不想怎麼樣！」

  這次回答我的是林楠，他看著我說道：「我只想活下去，無論是我，還是哥哥！」

  「然後呢？」我問道。

  「你庇護我，我告訴你都有哪些人死在二小！」林楠說道。

  「我庇護你？」

  我被氣樂了，我他媽到底是想庇護你，可我拿什麼庇護你？

  我自己本身就是一顆棋子，我現在做得不過是努力爭取，擺脫棋子的身份。

  「是！」林楠點點頭，認真的看著我。

  我看看他，又看看趙峰，仔細想了想，庇護林楠也不是不行，甚至都稱不上庇護。

  只要將木心破掉，林楠便能恢復自由。

  林楠自由後，大可和林峰遠走高飛，只要離開東陽市，兩人便安全了。

  現在正是陳家父子實驗的緊要關頭，他們倆也好，他們背後的那個人也好，不至於為了林楠這麼一個無關緊要的角色，去追殺他們。

  想到這，我說道：「我沒法庇護你，但可以幫你破掉木心上的禁制！」

  「這樣也可以！」

  林楠想了片刻，同意下來。

  意見統一，事情就好辦了。

  木心在我手，林楠的安全不用擔心，我需要做得就是儘早破開木心上的禁制。

  而要破開禁制，最重要的就是知道上面的殄文是什麼！

  這一點，還要麻煩文辛月。

  文辛月是玄門掮客，和她打交道的都是玄門中人，認識的人可謂是五花八門，找出一兩個認識殄文的應該不難。

  「哥，老闆說她那有供布！」老九這時交流完畢，回來給了答覆。

  「你再問問你老闆，知不知道誰認識殄文！」我說道。

  「算了，我自己和她說吧！」

  沒等老九回答，我已經拿出手機，給文辛月打了過去。

  「文老闆，你知道誰認識殄文嗎？」

  接通後，我直接問道。

  「殄文嗎？」

  文辛月的聲音有些怪，我沒在意，說道：「是，殄文！」

  「我認識！」

  聽著手機那頭傳來的聲音，我愣了一下神，說道：「我這正好有一段殄文需要翻譯！」

  「你發過來，我給你翻譯！」

  文辛月沒廢話，直接說道。

  「這樣吧，一會你去我店裡，咱們面談，怎麼樣？」我說道。

  「可以！」文辛月回道。

  「那好，咱們一會見！」

  掛斷手機，我鬆了一口氣，破解木心上禁制的把握又大了幾分。

  最開始我的打算是封禁木心，供布就是用來封禁的。

  供布這東西其實很常見，就是供桌上鋪的那一層布，因為沾染了香火氣，很多時候，被用來當做隔絕術法氣息的法器來用。

  供布的年頭越久，功用越大，價錢也就越高。

  不過呢，三年以下的供布基本上沒什麼用。

  約好文辛月，趙峰那頭也開始忙碌起來，給林楠做筆錄。

  林楠是最早幾個死在老二小的孩子，對於老二小這些年的情況，以及發生的事情，他是最清楚的。

  因為情況特殊，林楠的筆錄沒有錄像，只是簡單的錄音，按照趙峰的說法，屬於內部資料，沒法公開的那種。

  不說不知道，一說嚇一跳。

  按照林楠的說法，十年之中，死在老二小的人一共有九十八位。

  除了孩子，死在老二小的大多是外來打工的和社會上的一些閒雜人員。

  死在老二小的人，絕大多數都是嚇死的。

  對於那些人的死法，林楠說的很清楚，每一個人的死，他幾乎都有參加。

  除了這個，沒有什麼意外的。

  比如半個月來一個人收屍，來收屍的人，林楠並不認識，對方姓什麼，年齡多少，他都看不出來。

  對方每次來，都開一輛白色的小卡車。

  卡車沒車牌，或者說是車牌被擋住了。

  之前幾年，死的人最多，最近半年，基本上沒怎麼死人。

  「死在老二小的人，幾乎都是那個人引來的！」

  說到最後，林楠突然來了這麼一句。

  「為什麼這麼說？」趙峰問道。

  「原因很簡單，不是每個月都有死人的，有的時候，兩個月才死一次人，正常情況下，半個月來收一次人，但是那兩個月之間，那個人有三次沒來，也就是說，他知道這裡沒有屍體！」

  說到這，林楠伸出一根手指，說道：「也就是說，二小死沒死人，對方很清楚，或者說，二小的死人，都是他們設計過來的，只有這樣，他們每次收屍才那麼及時，沒有屍體的時候，才會不來!」

  我和趙峰對視一眼，這個推測沒有錯。

  「還有就是，二小那麼偏的位置，又被拆了一半，這種地方，誰沒事會來

  ？」林楠冷笑著問道。

  這個說法也沒錯，二小很偏，除了附近的人，誰沒事去那裡？

  按照林楠的說法，這些年死在二小的，除了附近的孩子，最多的就是閒散人員。

  二小只有一棟教學樓，還被拆了一半，四處漏風，這種地方，狗都不願意來。

  就如同林楠說的那樣，死在二小的人，很大一部分都是那個人或者說是陳家父子通過各種方法引來的。

  「那個人來二小收了將近十年的屍，你不知道他是誰，但總知道他長什麼樣子吧？」趙峰問道。

  「知道！」

  林楠楞了一下點點頭。

  「知道就好！」

  趙峰搓搓手，說道：「來，我們隊裡有畫像高手，我把他叫來，一會你說他畫，怎麼樣？」

  林楠想了想，說道：「可以！」

  「妥了，我這就叫人！」

  趙峰笑了笑，拿出手機叫人。

  四十分鐘後，趙峰找的畫像高手到了，開始按照林楠的描述畫像。

  十分鐘後，一張簡單的素描像出現在我們眼中。

  看著這張素描人像，我怎麼看怎麼覺得熟悉，覺得自己好像在哪裡見過。

  「奇怪，我怎麼好像見過這個人？」趙峰看到畫像後，和我的感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