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2024-06-12 06:07:46
作者: 沉硯
趙榮羨靜默的看著我,並未開口說話。
很顯然,他還是不太願意。
趙榮羨很少穿顏色鮮艷的衣裳,上輩子如此,這輩子也是如此。
在他看來,顏色太過鮮艷的衣裳,仿佛只能女人穿。
「趙榮羨,你穿一下會死嗎?」我指了指那件色澤比較喜慶的衣裳,頓時就黑了臉,「我說你就不能穿的稍微有些顏色嗎?平日裡也就罷了,如今都快過年了,你就不能讓自己看起來有幾分喜氣?」
趙榮羨不願意穿,也不想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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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我似乎生氣了,才不情不願的拿起衣裳準備換下。
沒有一會兒,他便換好了。
別說,趙榮羨樣貌長得好看,穿上這樣的色彩果然奪目。
旁人若是穿了這衣裳定然俗氣的,可到了他的身上,卻是驚艷極了。
趙榮羨已經繃著臉,那神色就好似我往他臉上塗了胭脂水粉一般。
我想著,到時候定要讓他穿了這身衣裳,便又拽了拽他,將他拉到了銅鏡面前,指了指裡面的人問他,「王爺你看,我說好看吧,你看是不是很好看。」
「嗯,好看……」趙榮羨點了點頭,一臉敷衍。
他這是什麼態度?敢情我好心好意給他做衣裳還做錯了似的,繃著個臉給誰看呢?
罷了罷了,強扭的瓜也不甜,他愛怎麼穿怎麼穿。
我都已經想明白了,往後只做個安安分分的四王妃,我與他計較這些作甚?他穿什麼又與我有什麼干係?
想著,我果斷鬆開了拽著他胳膊的手,冷然道,「行吧,你願意怎麼穿怎麼穿。」
「行行行,我穿行吧!天天穿行嗎?」趙榮羨伸手拽住了我,顯得有些無奈,「沒見過你這樣不講道理的。」
我不講道理?這大過年的,我讓他穿的稍微喜慶一些就是不講道理了?
我白了他一眼,更加不高興了,「妾身可沒有逼著王爺穿,怎麼就不講道理了?」
「愛穿不穿!」
「我發現你近來是越來越小氣了。」趙榮羨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解釋什麼,許是又覺得自己委屈,於是什麼也沒有解釋,當下罵我小氣。
我還想說話,他又忽然將我打橫抱了起來,然後嘭的將我往床上一扔,朝著逼近了。
趙榮羨這是要做什麼?這大白日的,外頭都還有好些奴才呢,他不能這麼不知羞恥吧!
他不知羞恥,我還要臉呢!
再說了,過幾日就要進宮,如今要是傳出什麼難聽的話來,到時候免不了被皇后一頓訓斥。
我可不想被皇后訓斥,如今我也不想去爭鬥什麼,我只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我馬上伸手推他,「王爺,這青天白日的,您幹什麼呢?」
「你……你……你不能這樣,過幾日就要進宮去,這要是傳出點兒什麼,我……我的臉往哪兒擱?」眼看著趙榮羨越逼越近,我頓時都有點兒結巴了。
「喜慶嗎!」我正在驚慌之中,趙榮羨忽然抓起旁邊的紅艷艷的被子,猝不及防的就裹到了我身上。
然後笑看著我,又問了一句,「好看嗎?」
額,所以他弄了這麼一出,就是為了讓我知道那顏色的確不好看?
幼稚!我頓時鬆了口氣,卻忍不住罵他,「王爺何時變得這樣幼稚了!」
「這不跟你學的?」他坐到我身側,緩緩從腰間取出一隻漆紅的盒子,笑著遞到了我面前,「新年禮物,看看喜不喜歡?」
趙榮羨還給我準備了新年禮物?
也對,我都給他準備了,按說他也應該給我準備。
哪怕沒有了往日那般愛的深切,這日子總還是要過的,相敬如賓也要有相敬如賓的樣子。
兩個人過日子,沒有琴瑟和鳴,也不能成日裡相互敵視,否則,日子也就沒法過了。
我抬眸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接過那盒子。
是……是……是一對兒白玉耳墜,還是雕琢成了樹葉兒狀的。
不過……這耳墜像是在哪兒見過,我瞧著頗為眼熟。
「喜歡嗎?我記得你以前很喜歡……」趙榮羨忽然開了口,俊秀的容顏含笑看著我,「你可還記得,過去為了和晉王妃爭這耳墜,你出了多大的洋相?」
額……我想起來了,這耳墜是貢品,說是很珍貴。
這東西原先是在皇后手裡的,因著宮裡舉行春日宴,說是誰作詩作的好,這東西就歸誰。
那時我貪慕虛榮,心裡總想著拿了那東西與趙榮羨那些小妾炫耀一番。
故而就作了一首不太像樣的詩,彩頭被搶著,反倒是遭到了嘲笑,後來回到府里的時候,還被姜婉嘲笑了一番。
不過那回趙榮羨並未責難於我,我以為他是不知道的……
敢情他什麼都清楚的,只是當時沒說?他為什麼沒說?我心裡既好奇,又有幾分複雜。
我頓了頓,有些尷尬的問他,「那件事,王爺知道的?」
「當日姜婉一進王府就在我跟前告了一狀。」趙榮羨笑了笑,似陷入了回憶,「其實我想罵你來著,不過後來想想,出了洋相你已經夠納悶兒了,我若是再罵你一頓,你不得跟我大吵大鬧啊?」
「所以啊,索性裝不知道……」
聽到趙榮羨的話,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在我曾經的記憶里,他是根本不曾愛過我的,也根本不曾替我想過什麼,以至於如今我無法信任他,也因著兩輩子的折磨,已經不再想愛他。
可如今,因著這一對兒耳墜,我卻又動了惻隱之心。
我不覺想起了,那個時候出了洋相,我一回府就將自己關在了屋子裡。後來趙榮羨過來了一趟,我以為他是來問罪的,可最後他什麼也沒有說,再後來,他又命人送給了我一對兒白玉耳墜,與皇后那對兒很相似。
但因為他是合著其餘的東西一起送的,府里的人也人人都有禮物,故而我並沒有多想。加上平日趙榮羨總罵我,我又覺得那白玉耳墜不如旁人的首飾好,一時便更加鬱悶了。
再後來,將那白玉耳墜丟到箱底兒,久而久之的也就忘了。
如今趙榮羨再送一次,我便什麼都想起來了。也明白了他的用意,趙榮羨是聰明人,他能看得出我如今待他的虛假。
故而……又刻意勾起了我的回憶……
我的心情一時複雜極了,靜默的看著趙榮羨片刻,我不覺苦笑,「王爺,您這又是何必呢?」
「怎麼……你不喜歡?」趙榮羨佯裝糊塗。
我總是想著在他面前裝模作樣,安穩的過完一生也就罷了,可是到了此刻,我才發覺,但凡趙榮羨稍微給我一顆糖,我便容易動搖,更是容易感動。
我厭惡極了這樣的自己,我咬了咬唇,儘量壓抑自己的情緒,「王爺,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相敬如賓不好嗎?何必如此?」
「阿歡,相敬如賓,你心裡好受嗎?」趙榮羨默然了片刻,終於也憋不住了,那張俊朗的容顏浮上一絲難過,「你我經歷了多少?現在這般裝模作樣,總防著我,你舒服嗎?」
我舒服嗎?對,我是不舒服,可我覺得安穩啊。
我深吸了口氣,扯出一抹僵冷的笑,「我是不舒服,可我覺得安穩。」
「阿歡,到底要如何,你才肯原諒我?你這樣,讓我覺得很累。」趙榮羨嘆了口氣,頭一回將這件事拿到了檯面上來說。
從前我與他說過,我們兩個人強行捆在一起,我累他也累。
先前趙榮羨是不願意承認的,想來如今也是真的累了。
他既然都已經將話戳破了,我也不好再裝模作樣,我靜默的看著他片刻,搖搖頭道,「我也不知道,王爺,我不是不肯原諒你,我只是……再也不敢相信你。我也不知道,我怎麼才能再相信你?」
「其實……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如今你我二人乃是同一條繩子上的螞蚱,就是想分開也分不開了。所以無論信與不信,你還是我的夫君,縱然是你納妾亦或者是做了別的什麼事,我總還是不會因為吃醋就去害了你的。」
「所以王爺,您大可不必為了此事特地做了這些自己也覺得累的事。」
「行了王爺,不說這個了,說說您給父皇準備了什麼賀禮吧?我記得過去,你給準備的一把佩劍,一出鞘就斷了,當日可把父皇給氣壞了。如今你可要防著點兒,未免旁人動了手腳。」我笑著,客氣又溫柔,刻意的將話岔開了。
趙榮羨似乎是想說什麼,但是最後他也沒有再提,只點了點頭,順著我的話說,「放心吧,我會注意的。吃了一回虧,總不能再吃第二回的。」
「嗯……」我點了點頭,一時不知道應該再說些什麼。
方才我們二人還打打鬧鬧的,如今把事情給戳到了台面兒上來,反而都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了。
不知過了多久,趙榮羨才低低的又說了一句,「用晚膳吧,本王有些餓了。」
「好……」我點點頭,起身朝著外面走去。
這一頓晚膳吃的前所未有的沉默,我們兩個誰也沒有說話
陳嬤嬤見到這情況,可給納悶兒壞了,追著我問了好幾回,問我和趙榮羨是不是又吵架了,我說沒有,她卻不信。
可也沒有聽到我和趙榮羨吵架的,她便是更納悶兒了,連連幾日都在開導我,叫我莫要與趙榮羨鬧脾氣。
到除夕那一日的時候,她還在提醒。
午後,準備好了馬車和一些禮物,陳嬤嬤便扶著我上去,然後又沉著臉教訓了我一句,「王妃啊,一會兒您可要多與王爺說說話,你說說你,總與王爺鬧脾氣做什麼?先前的苦還沒有吃夠啊?」
她說的,是我被趙榮羨罰跪那事兒。
想到我那回險些就沒了命,陳嬤嬤還是心有餘悸的。
我生怕她再囉嗦,於是連連點頭應承她,陳嬤嬤見我如此乖順的答應了,這才放下心去了後面的馬車。
我靜默的坐在上頭,沒有一會兒,趙榮羨也上來了。
許是因為事情說開了的緣故,趙榮羨看到我也沒有像從前那般打打鬧鬧,他甚至有些尷尬,上來之後也沒有挨著我坐,只坐到了另一端。
我也不知道與他說些什麼,索性探頭往窗外看。
結果一陣寒風撲面而來,冷的我又趕緊的將頭縮了回來,忙把窗子也一併關上。
這天氣,可真是夠冷的,不過一會兒的功夫,懂得鼻子都紅了,那冷空氣直往衣裳里灌,弄得我渾身都有點兒冷了。
我使勁兒搓了搓手,趙榮羨忽然向我看了過來。
「冷啊?」他輕咳嗽兩聲,低聲問了一句。
這是這些日子以來,趙榮羨第一次開口與我說話。
我點了點頭,也顯得有些尷尬,「是……是有點兒冷……」
「冷就離我近些,男人的體溫要比女人的熱,挨著我,會暖和一些。」趙榮羨斜睨了我一眼,微微動了動身子。
然後,很是自然地便將我摟進了懷裡,一股暖意瞬間遍布了我全身,趙榮羨溫熱的氣息在我周圍噴灑。
我想要從他懷裡掙脫,可不知為什麼,因著變得客氣了,反而不太意思掙脫。
於是我就沒有動……
「近來,我想了許多。」不知過了多久,趙榮羨忽然開了口,聲音溫柔和平和,低低的又添了一句,「我想著,從前的確是我想得太多,也顧慮太多。其實有的時候,為了北朝,也不一定非得做皇帝。」
「古往今來,賢王也頗多,何況太子若是做了皇帝,必然也不會傷害了誰。他雖然單純了一些,卻還是有些慧根的。所以我想著,從今日起,我不與他爭了。」
趙榮羨這是什麼意思?他不是爭破了腦袋都要做皇帝的嗎?現在怎麼突然就不爭了?
我都有點兒懷疑是我聽錯了,甚至懷疑是趙榮羨故意說這些話來哄騙我。
我呆住片刻,被他驚的都有些結巴了,「王爺……王爺此話何意?」
「意思就是,我不再參與奪嫡。」他低頭溫柔的看著,輕笑道,「你不是一直希望我不要爭了嗎?怎麼,現在又不高興了?」
他不爭我自然是高興的,縱然他手握兵權,可但凡是不去奪嫡,也就沒有那麼多事兒了。
只是,我真的不太相信趙榮羨會不爭。
他莫不是吃錯藥了吧?還是近來我不與他說話,把他給刺激了?亦或者是出了別的什麼事,讓他腦子一時有些混亂了,故而都開始胡說八道了。
想著,我果斷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驚愕道,「王爺……您……您沒事吧?」
「怎麼?你希望我有事啊?」趙榮羨嘴角銜著一絲笑容,溫聲道,「你也莫要想太多,我沒有受什麼刺激,只是忽然覺著,做過一次皇帝了,再做一次也沒有什麼意思。倒不如做個攝政王,年輕的時候輔佐君王,年老了以後便不問世事。」
說著,趙榮羨又朝著我笑了笑,伸手摸了摸我的臉,說道,「你不是一直最希望如此嗎?做什麼這副神色?」
我希望如此,我是希望如此,可我沒有想到,趙榮羨這般執著於權力的人,居然會告訴我說,他要放棄,他不再奪嫡,他甘心做一個臣子。
這豈止是吃錯藥那麼簡單?這簡直就……
我覺得自己像是在做夢一樣,我立刻狠狠掐了自己一把,疼!要命的疼!我沒有做夢!
所以,趙榮羨的確是放棄奪嫡?
我與他十多年的夫妻,他是說謊還是認真地,我一眼就能看出來。
我被他給驚得久久不能平靜,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結結巴巴道,「王……王爺,您……您怎麼突然就……」
趙榮羨嘆了口氣,柔聲道,「這段日子發生了太多的事情,雲秀公主為了榮華富貴竟可以賣國,惠妃為了自己的侄兒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而你啊,為了依附,變得越發會偽裝,可你不高興,我也不高興……」
「為著富貴,為著權勢,每個人都弄得自己遍體鱗傷。我不想到了最後,什麼都有了,真正想要的卻沒有了……」
趙榮羨說著,又嘆息了口氣,搖搖頭道,「近日啊,雲秀公主和三哥的事叫人給戳破了生生戳到了晉王妃面前,整座晉王府都亂成了一團,三哥家的老二這滿月酒上,兩個人還大吵了一架……」
「瞧著他們,好似瞧見了曾經的你我,突然覺得也沒有什麼意思。」趙榮羨說著,忽然往我額間吻了一吻,低語道,「所以啊,我不想爭了,以後咱們就過咱們的日子。」
聽趙榮羨說了這麼多,我依舊有點兒不敢相信,我深深懷疑自己是聽岔了。
我不可置信的望著他,磕磕巴巴的又問了一遍,「王爺說的是真的?王爺以後真的不爭了?以後就咱們兩個人好好過日子?」
「我騙你做什麼?」他颳了刮我的鼻子,說道,「一會兒進宮拜見了父皇,咱們便去立政殿一趟,該說的都與母后說了……」
他這是……要去告訴皇后,他不再爭了?
他要和皇后握手言和了,可皇后因著文家的事是恨透了他的,他願意握手言和,皇后可不好說。
想到這裡,我便有些擔心了。
「王爺,文皇后可是恨透了你,先前這文家被抄家,被滅九族,那可是你我的緣故,皇后豈會答應與你言和。」想到皇后的嘴臉,我便覺得她不會言和。
可趙榮羨卻一臉不以為然,他點了點頭,十分確定,「我了解母后,她會的。」
「你要知道,文家之所以被滅九族,是因為文家意圖造反。母后不是傻子,有些事是真是假,她心裡都是一清二白的。文家雖然是她的母家,可她身為皇后,文家卻在暗地裡密謀造反,至她與何地。」
「再說了,以我如今的權勢,我若是肯幫著她對付三哥,她自然是願意的。哪怕一開始不肯相信我,這日子久了,自然也就信了。」
好像……是這麼個理兒,如今晉王猖獗得很,皇后生生養了一頭狼,氣的要死,可又無可奈何。
但若是有趙榮羨,她也就有法子去對付晉王了。
哪怕她心裡不信任趙榮羨,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她還算是願意和趙榮羨冰釋前嫌的。
如此,進宮拜見了皇帝之後,我和趙榮羨便立刻往皇后的立政殿去。
看到我和趙榮羨,皇后顯得很是驚訝,也有些不高興,但是身為一國之母,又當著許多妃嬪的面兒,她自要保持著一國之母的風度。
於是她滿面慈和,一見了我和趙榮羨,她立馬裝得滿臉高興,忙問我們道,「老四,阿歡,你們怎麼來了?」
「今日過節,兒臣和阿歡,自是來給母后拜年的。」趙榮羨說著,已經命人將一個禮盒呈了上來。
皇后一看到趙榮羨要送她禮物,更是驚訝了,驚訝之餘她還有些慌亂。
想來是之前那副娥皇女英圖給她留下了嚴重的心理陰影,那張圖可把皇后給噁心壞了,噁心的她當日連飯也沒有吃,人就走了。
如今又見著趙榮羨送禮物,她自然是要防著些的。
她眼底里寫滿了疑惑和警惕,臉上依舊含著笑容,「老四有心了,坐吧。」
說著,她指了指旁邊的椅子,示意趙榮羨和我坐下。
趙榮羨這回倒是老老實實的坐下了,這讓皇后更加坐立難安了,畢竟上回趙榮羨一開口可讓她難堪極了,她生怕趙榮羨又拿禮物說出什麼難聽的話來。
趙榮羨微微瞥了一眼嬤嬤端在手裡的禮物,笑問皇后,「母后不打算瞧一瞧?」
皇后的笑容瞬間僵住了,看得出來,她是不太願意瞧的。
可趙榮羨都這麼說了,她又不好意思不瞧,於是便又吩咐嬤嬤道,「拿出來瞧瞧吧,老四這孩子的心意,本宮若是不瞧一瞧,怕是要傷了老四的心。」
話說著,嬤嬤已經從盒子裡取出了一個很大金鎖,上頭寫著個壽字,皇后微微一震,看了看那金鎖,又看了看趙榮羨,滿眼的驚愕與不可置信。
「王爺,你怎麼……怎麼送個金鎖啊?」我也納悶兒極了。
趙榮羨目光含笑,湊到我耳邊低語,「那金鎖,是我十歲那年,母后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