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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自作自受

2024-06-12 06:05:43 作者: 沉硯

  二公主不是傻子,自然立刻就聽出了惠妃的用意。

  自打宋隱娘對鈺哥兒下毒以後,二公主是時時刻刻都巴不得那對狗男女去死,眼下聽到惠妃這番話,她臉上的笑容瞬間就僵住了。

  但是這一回,二公主並沒有發火兒,更不像過去那般與惠妃哭哭啼啼。

  她淺淺笑了笑,一派孝順女兒的口吻,「母親,您沒有說錯,到底父皇只是我的父親,駙馬才是要與我過一輩子的人。可父皇除了是女兒的父親,亦是天子。駙馬受罰乃是天子親自下旨,倘若女兒此刻將駙馬放出來,豈非是違抗聖旨。」

  「母親,女兒和父皇除了是父女,亦是君臣。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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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惠妃一怔,眼底里頓時怒火滔天,她哪能想到她這個素來好拿捏的女兒如今竟然變得這般伶牙俐齒,她簡直恨不得狠狠抽二公主一頓。

  可惜如今的二公主已非昨日那般好欺凌,她屢立功勞,眼下正是皇帝跟前最得寵的女兒,縱然身為母親,惠妃又斷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

  她的一張臉青灰青灰的,強行擠出一抹看似和善的笑容,「玉如啊,瞧瞧你這話說得,眼下你父皇最是喜歡你,這些小事,你與你父皇說上兩句,你父皇不會不同意的。」

  「到底,駙馬是要與你過一輩子的,總不能因著這等小事斷了夫妻情的不是?」惠妃笑得滿臉虛偽,重重的又強調了一遍。

  呵呵,倘若不是親眼見證,我還真是難以想像,天下竟有這樣的母親。

  二公主眼底里的欣喜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失望,繼而變成了冷漠。

  「依著母親的意思,寵妾滅妻是小事?任由小妾毒害自己的嫡子是小事?」二公主冷笑了一聲,上下打量著惠妃,「兒臣敢問母妃一句,倘若有人謀害了幾個皇兄,您可覺得是小事……」

  「這……這怎麼能混為一談,你這孩子怎麼說話的,無端端的詛咒你皇兄做什麼?」惠妃被二公主問得說不出話來,便惱羞成怒,竟是倒打一耙說二公主詛咒她的幾個兒子。

  看著惠妃那般惱怒的掩飾,二公主更加失望了,她攥緊了手心,下一刻又緩緩鬆開,似乎在強忍著什麼,卻又好似做出了什麼決定。

  惠妃見二公主沒有說話,以為二公主到底還是畏懼她這個母親,馬上又倚老賣老的添了一句,「你這孩子,是越發沒有規矩了,仗著得勢變得囂張跋扈,連這樣歹毒的話也說得出口……」

  「母妃說得對,兒臣就是仗著得勢囂張跋扈……」惠妃的話還沒有說完,二公主忽然打斷了她。

  惠妃一怔,頓時氣得臉都青了,張嘴就想教訓二公主。

  然而,她還沒有來得及開口,二公主立馬又冷笑了一聲,嘲諷道,「從前兒臣以為得勢不得勢都沒有什麼區別,可是現在兒臣忽然明白了,這不得勢的,永遠只能屈居苟活。」

  「正如母妃這般……不是攀附魏貴妃便是攀附文才人……」

  「你……」惠妃氣得臉都紫了,抬手就想扇二公主的巴掌。

  二公主馬上將臉支了過去,笑得滿眼淚光,「母妃你打啊!一會兒兒臣就進宮告訴父皇,母妃您為了駙馬扇了兒臣巴掌!你猜父皇會怎麼樣?」

  「你……你……你這逆女!」惠妃渾身劇烈顫抖著,揮舞在半空中的手卻半點也不敢動。

  二公主低笑了一聲,從容道,「行了母妃,有時間在這裡與我周旋,倒不如抓緊時間去看看您那親兒子一般的侄子。身為您的女兒,這等小事兒臣不會告訴父皇的。」

  「對了母妃,見到尤照的時候記得拿些銀子給他補貼補貼,省的他成日裡做些偷雞摸狗的事。」二公主滿眼的淚光,說出口的話卻是囂張又嘲諷。

  惠妃氣得都要瘋了,簡直恨不得立刻將二公主掐死,可如今二公主都把話說到了這樣的份兒上,她自然是不敢動手,於是狠狠一跺腳,轉而朝著尤照禁閉的小院兒里去。

  二公主站在原地,久久都沒有說話,眼底里的淚水快要奪眶而出的時候,她又仰頭給倒了回去。

  看著二公主這般,我一時之間也覺得有些難過,更是擔心。

  我輕輕喊了她一聲,關懷道,「二皇姐,你沒事吧。」

  二公主悲傷的面孔立刻擠出一抹笑容,笑得極度僵硬,「沒事,我能有什麼事?」

  「走,咱們去屋裡坐,沒必要為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惹得自己不高興。」說著,二公主便拉著我進了廳堂。

  然後仿佛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一般,與我又是一通說說笑笑。

  二公主既然不想再提,我也沒有必要總去提人家的傷心事,於是便附和著與她說起了其他事。

  從花花草草,說到了養孩子,總之就是不說她那個可恨的母親。

  轉眼之間,公主府的來客越來越多,那些往日裡嘲笑過二公主的貴族小姐們也都來了。

  這些姑娘臉皮倒也都很厚,如今見著二公主個個都親密的不得了,好似他們每個都與二公主是親姐妹一般。

  見她們如此熱情,二公主也只好跟著熱情。

  愣是忙得不亦說乎,最後竟然忙到把鈺哥兒扔給我。

  我不太喜歡與那些貴族小姐逢場作戲,於是便找了個角落獨自坐下,一邊兒吃著膳食,一邊兒哄著鈺哥兒。

  「鈺哥兒,哎喲,我的小鈺哥兒,你是越來越可愛。」我正拿著水果餵鈺哥兒,一道熟悉的女聲突然傳來。

  我抬起頭,不出所料的看到魏淑嫻。

  雖然二公主早已經知道魏淑嫻當日故意在她面前污衊我,亦是看穿了魏淑嫻將她當槍使,但想著到底曾經受過她姐姐照拂,於是顧及魏雅嫻的顏面,今日也請了魏淑嫻。

  魏淑嫻近來沒有利用上二公主,雖與二公主走動的少了,但是如今見著二公主得勢,一見二公主給她遞了帖子,也是十分積極的趕了過來。

  只是見到了我,她的心情一下子就變得不好了。

  一過來就像是搶東西一般,一把將鈺哥兒拽了過去,陰陽怪氣道,「本來心情挺好的,聞到這一股子賤味兒,心情就不好了。」

  「鈺哥兒,你說是不是?」她逗弄著鈺哥兒,時不時的朝我看過來。

  在魏淑嫻看來,二公主之所以疏遠她,都是因為我在背後唆使。

  我也承認,二公主疏遠她多多少少與我有些干係,但是絕大部分的緣故還是因為魏淑嫻屢屢想把二公主擋槍使,尤其是眼見二公主近來得勢,竟是三番五次的唆使二公主為她的姐姐魏雅嫻求情,讓皇帝恢復了魏雅嫻的貴妃之位。

  魏貴妃曉得其中的利弊,自己都讓二公主莫要摻和,可那魏淑嫻偏偏成日裡胡鬧。

  二公主被魏淑嫻三番五次的糾纏之後,索性乾脆不見她。

  魏淑嫻吃了幾次閉門羹,感到丟臉極了,這會兒見到我,索性乾脆把氣兒都撒到了我身上。

  今日是鈺哥兒的生辰宴,我不願與她過多計較,於是便沒有理會她。

  魏淑嫻見我根本不搭理她,似乎更惱怒了。

  她微微看了我一眼,又端起一杯茶水裝模作樣的喝起來。

  一邊兒喝著一邊兒朝著我走過來,不用想我都猜到她想幹什麼了……

  果然,下一刻,她就忽的端著茶水朝我潑過來,「哎呀,真是對不住啊,手有點兒抖……」我又不是傻子,怎麼會傻傻的坐著讓她潑茶水,魏淑嫻剛剛蹭過來,我忽的起身,猝不及防的一抬起胳膊。

  一杯滾燙的茶水狠狠的就倒在她自己臉上,甚至進了鼻孔。

  「啊!!」魏淑嫻捂住臉,哇的一聲慘叫,然後就哭了起來,鬼吼鬼叫的嚷嚷著說我故意把茶水潑到了她臉上,說我妒忌她的美貌想毀她的容。

  她嚷嚷的實在是太大聲,沒有一會兒就把賓客們都惹了過來,二公主也過來了。

  眼見眾人圍了過來,魏淑嫻馬上哭得更厲害了,邊哭邊說對著我痛罵,「四王妃,你好狠毒,竟是用熱茶潑我,你……你是想令我毀容嗎?」

  魏淑嫻哭得滿臉委屈,好似她當真多麼委屈一般。

  這要是換做過去,那些達官顯貴早就對著我痛罵了,可如今趙榮羨在皇帝跟前越發得力,身為正妃的我縱然出身低微,卻也是出了名的受寵,他們自然不敢輕易指責。

  加上這一回,我又是二公主邀請的貴客,他們更不敢多說什麼,只敢用眼神鄙夷我。

  魏淑嫻見沒有人說話,哭得更是傷心了,指著我就罵,「四王妃,到底你我也算是表姐妹,你不曾嫁入四王府以前連規矩都是我家嬤嬤教的,你……」

  「魏八小姐,咱們就事論事,無端端的你提這些做什麼?」見她這般不要臉,我頓時有些忍不住了,立刻就打斷了她。

  魏淑嫻一愣,繼而馬上又哭到,「好,咱們不說過去!可就如今,我是怎麼著你了?先前你故意抹黑我,害得我壞了名聲,如今卻又要這樣害我,你……你究竟居心何在。」

  呵呵,她這話里話外的意思不就是在告訴旁人,我妒忌她,生怕她搶走了我四王妃的位置,故而陷害她,如今還因著妒忌而想要毀了她的容貌嗎?

  還真夠不要臉的,我實在是忍不了了。

  「魏八小姐!方才明明是你拿了熱茶想要潑我,結果不慎潑到了自己身上,怎麼如今卻成了我潑你了?」我故意抬高了嗓音,儘量讓每個在場的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一時之間,眾人又都轉了風向。

  魏淑嫻見狀,當下有些急了,她竟如潑婦一般,叉腰指著我道,「胡說,我乃堂堂尚書府嫡出小姐,怎會做那等下作歹毒之事,分明是你,是你這毒婦想要毀我的容!你們這些商賈出身,果然都是最下作的!」

  魏淑嫻著重提及了商賈二字,似在故意提醒在場的貴族我是個多麼下賤的出身,我不配與他們這些貴族站到一處,她也更是故意刺激二公主,提醒二公主那宋隱娘乃是商賈出身。

  從前二公主的確很是厭恨商賈出身的,但凡是聽到商賈二字,她都要氣得發瘋。

  然則如今,見到魏淑嫻故意在她兒子的生辰宴上挑事,二公主頓時便有些不高興了。

  魏淑嫻正在義正辭嚴的指責我,二公主卻是忽然開了口,看著旁邊的四歲的鈺哥兒道,「鈺哥兒,告訴母親,方才四嬸嬸和這位姑姑是誰端著茶水。」

  「是這位姑姑端著茶水。」鈺哥兒厭惡的指著魏淑嫻,小包子臉氣呼呼的,「這位姑姑還硬要抱鈺兒,鈺兒不願意,她還掐鈺兒……」

  「什麼!!!」一瞬間,在場的賓客都紛紛向魏淑嫻投以鄙視的目光。

  「哎呀,這魏家八小姐真不要臉啊,陷害旁人也就算了,竟是連個四歲的孩子都不放過!」人群中,立刻有人對魏淑嫻展開了攻擊。

  這些貴族雖然對我這等出身的王妃有些鄙夷,但是更見不慣欺負孩子的毒婦,於是指責魏淑嫻的人越來越多,一個比一個說得難聽,說她恬不知恥送上門兒勾引男人也就罷了,現在還要陷害我這個正妻。

  魏淑嫻被罵的狗血淋頭,臉上一下子有些掛不住,竟是對著一眾貴族就大罵起來,「你們胡說八道什麼!沒有證據的事,你們怎麼敢胡說!我要讓我姐姐治你們的罪,滅你們的九族!」

  「魏八小姐好大的威風啊,二公主還在這裡呢,你便要滅我們的九族了……」人群里立刻傳來一道冷嘲熱諷的女聲。

  二公主被魏淑嫻吵得越發不耐煩了,加上魏淑嫻竟然還掐了鈺哥兒,她現在已經不太想顧忌魏雅嫻的情面。

  馬上又問了鈺哥兒一句,「鈺哥兒,告訴母親,這位姑姑的茶水是如何潑到臉上的?」

  鈺哥兒望了魏淑嫻一眼,奶聲奶氣道,「方才……方才這位姑姑端著茶水向四嬸嬸走過去,四嬸嬸一起身,那茶水就潑到了這位姑姑的臉上,然後這位姑姑便開始大吵大鬧了……」

  鈺哥兒這話雖然沒有說的太明白,可在場的哪個不是見慣了勾心鬥角的,當下就猜到了怎麼回事。

  二公主的臉色一沉,吩咐她身邊的李嬤嬤道,「李嬤嬤,派人送魏八小姐回家換衣裳,別著涼了……」

  「二公主……二公主你聽我說……」魏淑嫻很是不甘心。

  可她話音未落,二公主卻又厲聲打斷了她道,「把她帶出去!」

  二公主一聲怒斥,嚇得魏淑嫻頓時一抖,又驚又恐的看著二公主,卻不敢再說什麼。

  「真是給臉不要臉……」女人們總是喜歡嚼舌根,魏淑嫻都走了,還是叫人罵了一通。

  好好的一場生辰宴先是來個惠妃,再是來個魏淑嫻,弄得是雞飛狗跳的,宴會結束的時候,二公主的心情不太好。

  看著收拾桌椅的僕人們,她長長的嘆了口氣,苦笑道,「好兒好兒的一場生辰宴,都來了些什麼人!」

  二公主顯得有些惆悵,這兩個找事兒的人,一個是她的母親,一個是她曾經視為密友的人。可偏偏母親待她刻薄,密友淨想著利用她。

  莫說是她,這事兒換成是我也得惆悵。

  不過,惆悵歸惆悵,大可不必為了那些待自己不好的人讓自己不舒服。

  於是我笑了笑,安慰她說,「二皇姐不必如此惆悵,今日雖然出了些亂子,可到底最後還是圓滿的不是嗎?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人,何必為著那些不在意自己的人弄得一肚子火兒呢。」

  「你說的倒也是,何必為了那些不在意自己的人生氣呢?」二公主長嘆了一聲,似豁然開朗,「如今啊,我就只要我的鈺哥兒好好兒的,等他大了,再讓他入仕,來日若是立下功勞,不定還能封爵呢!」

  二公主到底還算是個拿得起放得下的,說著說著也就不那麼生氣了,我也半點也不生氣了。

  不過,惠妃和魏淑嫻卻是氣壞了,也十分倒霉。

  惠妃因著私自給尤照送了銀子,不曉得被誰告了密,竟是捅到了皇帝的面前。於是不但惠妃被狠狠責罰了一頓,被逼著抄寫宮規三百遍,那尤照更是又挨了一頓板子,惠妃拿過去的銀兩,又給收了回去。

  魏淑嫻就更倒霉了,她先前本就壞了名聲,再到公主府鬧上了那麼一出,那名聲是壞透了,被長安城裡一幫貴族嘲笑不說,還惹得原本要與她議親的禮部侍郎家突然反悔,並立刻與一個七品小官家的庶女訂了親。

  而長安城裡但凡是有官位的人家,哪怕只是一個七品小官,也不願意與魏家結親,身為三品大員的魏尚書感到頗為的丟人,簡直巴不得趕緊將這個女兒打死了算了,最後那魏夫人鬧了一番,折騰了一頓之後,給魏淑嫻在遠方老家定下了一門親事,是個商賈出身的公子,想著遠方的商賈也不曉得她的名聲多麼臭,將她嫁過去也到底能過得安穩一些,日子久了,長安城的人們也都忘記了這事兒。

  可魏淑嫻心高氣傲,當時就尋死覓活的,她爹惱怒之下,狠狠打了她一頓板子,打得她半死不活的,她這才安分下來。

  聽到這個消息,杜媽媽可幸災樂禍了,一進門便四處講,弄得不到半日的功夫,王府里的人都知道魏淑嫻把自己作死了。

  而我卻沒有什麼心情幸災樂禍,換成是過去,我得高興得大吃大喝一頓,可我卻半點也高興不起來。如今我算是徹底把魏家給得罪了,日後他們還不知道要怎麼對付我呢。

  他們家害人的那些骯髒手段我不是沒有見過的,狠毒起來連自己的親閨女也不放過,何況是我這等毫無關係的,指不定哪日就把壞心思打到了我的頭上。

  不過我怎麼都想不到,那魏家卻是把壞主意打到了趙榮羨的身上。

  這一日,我剛吃過午膳,趙榮羨便黑著臉回來了。

  「你說說你,沒事去招惹魏家做什麼?」一進門,趙榮羨便嘆了口氣,一臉憂愁。

  「怎麼了?那魏尚書找你麻煩了?」我問他。

  趙榮羨白了我一眼,說道,「魏尚書倒是沒有找我麻煩,那魏夫人找你麻煩了。」

  「從何說起?」我問道。

  趙榮羨冷笑了一聲,從容道,「那魏夫人昨日進宮與魏雅嫻說一些話,今兒個下朝之後,父皇便將我留下,說是要將魏夫人娘家的曹小姐許給我。就是您上回讓孫暮離救下的曹太傅的孫女……」

  呵,這魏夫人也真是夠狠的。她的那位侄女可是曹太傅的寶貝兒孫女,倘若當真嫁給了趙榮羨,必然是要將我踩在腳底的。

  這要是換成從前,曹太傅必然不願意讓自己的孫女委屈做個側室的,可如今趙榮羨正得勢,指不定來日還要登上那皇位,曹太傅自然也是願意的。

  到時候,這一家子只怕是要將我往死里逼。

  上輩子那姜丞相一家可不正是如此?

  我瞄了趙榮羨一眼,有些不相信的問他,「那王爺是怎麼想的?」

  「你覺得我是怎麼想的?」趙榮羨反問我。

  神經病,我要是知道,還問他做什麼,我腦子又沒有病。

  我白了他一眼,陰陽怪氣的說,「王爺若是想娶,妾身絕無意見。」

  「你倒是豁達,此事暫且還沒有答應,只說是考慮考慮。」趙榮羨白了我一眼,說道,「你可莫要這般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我看得出來,父皇也有那個意思的。近來皇后很是不安分,與朝中大員來往密切,父皇大有再提拔魏雅嫻之意。因而將魏雅嫻的嫡親表妹嫁給我,借著我制衡皇后和太子也並不奇怪。」

  呵呵呵,皇帝就是皇帝,哪怕再寵愛的女人,再器重的兒子,在權力面前都變得一文不值。

  說真的,雖然如今我並不想對趙榮羨付出太多感情,只想著與他相敬如賓,可我也容不得旁人在這個節骨眼兒上給他送個出身高貴的側妃來。

  我怕,正如上輩子一般,肚子裡的孩子還沒有出生,便讓那些手腕高明的名門閨女給弄沒了。

  想到這裡,我一時之間有些害怕,不由的摸了摸小腹,詢問趙榮羨說,「那王爺……打算如何是好?」

  趙榮羨見我如此動作,立刻就看出了我的心思,他的目光一沉,有些不高興的說,「你怎麼這樣不相信我?倘若我有心拉攏那曹家,還與你說這些做什麼?」

  「那王爺打算如何是好?倘若父皇賜婚,王爺不肯答應那便是抗旨不尊的。」

  趙榮羨思慮片刻,一臉神秘說道,「據我所知,如今那曹老夫人乃是曹太傅的繼室,與魏家那位夫人毫無半點血緣關係,而這位曹小姐又是那曹老夫人的嫡親孫女。你說,倘若讓那曹家老夫人曉得魏夫人母女竟然想利用她的寶貝孫女,那會如何?若是讓那出身顯貴的曹老夫人曉得,魏夫人想讓她的寶貝孫女給人做側室,又當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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